北方水利验收结束后的周五下午，陆云让秘书给侯亮平打了电话，特意叮嘱：“陆首长说，让您和钟小艾同志一起过来，不用带工作材料，就简单聊聊天。”
侯亮平接到电话时，正和钟小艾整理验收时村民送的手工鞋垫，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以往汇报工作都是谈公事，这次特意让夫妇俩同去，还强调“聊聊天”，想必不只是说水利的事。
“不管是啥情况，咱们如实说就好。”钟小艾把鞋垫放进盒子里，笑着说，“你刚忙完验收，正好跟陆首长说说基层的真实情况，也让他放心。”侯亮平点点头，换了身得体的衣服，便和妻子往陆云办公室赶。
下午四点，两人准时抵达。陆云的办公室没什么讲究，墙上挂着幅“民生为本”的书法，桌上摊着东南省的省情资料。看到他们进来，陆云放下笔，起身笑着迎：“坐，刚让秘书泡了你们爱喝的碧螺春，尝尝是不是去年的味道。”
待两人坐下，陆云先拿起桌上的验收照片，指着照片里清淤后的河道问：“这是北方清丰县的河吧？上次听你说，村民要在岸边种果树，现在落实得怎么样了？”
“已经种上了，都是耐旱的品种。”侯亮平语气里带着暖意，“上周清丰县的同志还发了照片，树苗都活了，村民说等秋天结果，想寄点过来。”钟小艾也补充：“亮平验收时，还跟村民约了，明年春天去帮着浇浇水。”
陆云听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能跟老百姓处成这样，说明你是真沉下心去做事了。”说着，他收起照片，语气渐渐郑重起来，“今天叫你们来，除了聊验收，还有件重要的事，想跟你们商量。”
侯亮平夫妇都坐直了身子，知道正题要来了。陆云拿起东南省的省情资料，递过去：“东南省是沿海大省，既要扛台风，又要防山区滑坡，民生短板也不少。最近省委班子调整，组织上考虑让亮平去任东南省代省长，再往前进一步。”
“代省长？”侯亮平手里的茶杯顿了一下，有些意外。他虽已是副省级，但代省长要统筹一省全面工作，责任和压力都不是之前的岗位能比的。钟小艾也愣了愣，随即看向丈夫，眼神里满是复杂——既有为他高兴的成分，也有对地方工作繁杂的顾虑。
陆云看出了他们的心思，缓缓说：“我知道这是个挑战，东南省情况复杂，人际关系、工作难度都比京都大。但亮平你有纪检的较真劲，又刚摸透水利防灾的门道，去了正好能帮东南省补短板，也能多积累地方主政经验。”
他看向钟小艾，语气诚恳：“小艾，你也知道，地方岗位是历练干部的关键。亮平要想再往上走，没有一省主政的经历，终究是短板。只是去地方意味着要离开京都，远离家人，这点还得你们夫妻俩商量，也得听听钟老爷子的意思。”
提到钟老爷子，钟小艾轻轻点头：“老爷子在体制内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做事’二字。要是知道有这样的机会，肯定会让亮平去基层历练，但最终还是得跟他老人家通个气，尊重他的意见。”
“应该的。”陆云点点头，语气严肃了些，“钟家在体制内的分量，你们比我清楚。亮平去东南省，要是有钟家的支持，开局会顺很多；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能不能站稳脚跟，能不能做出政绩，最终还是看他自己——看他能不能守住为民的初心，能不能啃下硬骨头，能不能让老百姓认可。”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这边能做的，就是帮着协调组织程序，确保亮平顺利赴任。至于以后的造化，一是靠亮平自己的本事和口碑，二是看钟家的后劲，三是看后续的机遇，这些都不是我能一锤定音的。”
侯亮平放下茶杯，眼神渐渐坚定：“陆首长，不管老爷子怎么说，我都想试试。之前验收时，看到老百姓盼安稳的眼神，我就想，要是能有更大的平台，就能帮更多人做事。就算去了东南省有困难，我也不怕，大不了从头学起。”
钟小艾握住丈夫的手，笑着说：“我支持你。老爷子那边，我今晚就跟他说，以他的脾气，肯定会支持你去基层办实事。只是你到了地方，可得照顾好自己，别总想着工作，忘了家里。”
陆云看着夫妻俩的样子，脸上露出笑容：“好，有你们夫妻俩的共识就好。你们回去跟钟老爷子沟通后，不管结果怎么样，都尽快告诉我。要是老爷子同意，我这边就启动协调流程，争取让亮平早日赴任，赶上东南省汛期前的最后准备工作。”
临走前，陆云又特意叮嘱侯亮平：“到了东南省，记住两点：一是别搞‘一言堂’，多听基层干部和老百姓的意见，尤其是防汛和民生的事，不能拍脑袋决策；二是守住底线，不管遇到什么诱惑、什么复杂关系，都不能忘了自己是谁，是为了谁。”
侯亮平重重点头：“请陆首长放心！我到了东南省，一定扎根基层、扎实做事，绝不辜负组织的信任，也绝不辜负老百姓的期待。”
走出陆云办公室，夕阳正好洒在走廊上。钟小艾看着丈夫，笑着说：“今晚跟老爷子打电话，肯定能成。以后你就是东南省代省长了，可得好好干，别给陆家、钟家和老百姓丢脸。”
侯亮平握紧妻子的手，眼神里满是干劲：“放心，我一定不会忘初心，把东南省的事办好，让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而此时的陆云办公室里，陆云正拿起东南省的省情资料，在“防汛短板”“民生诉求”的地方画了红圈。他知道，把侯亮平派去东南省，既是组织的信任，也是对侯亮平的考验。至于后续的路，终究要靠侯亮平自己走，但他相信，只要侯亮平守住为民初心，就一定能做出成绩。
他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荐贤任能担民生，初心不改方行远。为官者，当以百姓心为心，以地方责为责，唯有脚踏实地，方能不负重托。”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京都的灯火次第亮起。陆云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盘算着——等侯亮平那边确定后，就尽快协调组织部门，让他早日赴任，也好为东南省的汛期备战多添一份力，为老百姓的安稳生活多筑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