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巷突围与意外援手
世界陷入绝对的黑暗与死寂。
高强度Emp爆发的那一刻，所有灯光熄灭，电子设备发出的微弱运行声和蜂鸣声也戛然而止。人类的视网膜需要几秒钟来适应这种程度的黑暗，但林凡没有等待。
在按下按钮的瞬间，他已经凭借记忆向出口方向猛扑过去。
“抓住他！”秦雪的怒喝在黑暗中响起，证实了林凡最坏的猜测。
几只手试图抓住他，但林凡像泥鳅一样滑开。源芯虽然连接极度不稳定，但仍勉强为他提供了周围环境的热成像轮廓图，让他在完全黑暗中也能辨识方向和障碍。
【前方7米，左转...警告！右侧有人扑来！】
林凡矮身躲过一记擒拿，顺势将那人推向追来的同伴，引起一阵混乱的撞击和咒骂。他趁机冲到金属大门前——门因Emp而卡死，但旁边的应急手动释放杆还能操作。
用尽全身力气拉下释放杆，林凡挤开刚刚打开一条缝的大门，冲入外面的仓库区。身后传来秦雪气急败坏的命令声：“别让他跑了！启动备用电源！封锁整个区域！”
【备用电源将在47秒后启动。建议：在此之前尽可能远离。】
林凡在堆满货物的仓库中狂奔，依靠源芯残存的指引选择路径。远处已经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他突然刹住脚步——前方通道被一道下降中的防盗卷帘门封锁！Emp失效后，安全协议正在恢复。
【右转，通风管道！】
林凡毫不迟疑地拉开通风口格栅，钻入狭窄的通道。就在他拉回格栅的瞬间，备用电源启动，灯光重新亮起，卷帘门轰然落地。
他在黑暗狭窄的管道中爬行，能听到下方追兵跑过的声音。
“他不可能跑远！分头搜！”
“检查所有出口和监控！”
林凡屏住呼吸，直到声音远去。他在脑中呼唤：“源芯？状态如何？”
回应断断续续且充满杂音：【连接...不稳定...数据损坏严重...正在重组核心进程...建议：寻找安全地点...长时间隐藏...】
这意味着短时间内，他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根据残存的方向感，林凡爬向管道尽头，推开另一个格栅，落入一条僻静的小巷。夜已深，小巷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主街传来的车流声。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片区域。秦雪——或者 whatever her real name was——和她的人肯定正在展开大规模搜索。
林凡拉上连帽衫的帽子，低头快步走向主街，试图混入人群。他的手机已经在Emp中报废，无法叫车，身无分文，唯一的希望是走到足够远的地方再想办法。
就在他即将走出小巷时，前方巷口突然被两辆黑色SUV堵住。几个穿着战术背心的男人下车，开始设置路障和扫描设备。
林凡立刻后退，却发现后方也有脚步声逼近。他被堵在了小巷中间！
【扫描仪...生命特征探测...】源芯的声音微弱却焦急，【无法干扰...寻找掩护...】
林凡绝望地环顾四周。小巷两侧是高墙和老旧的后门，无处可藏。几个垃圾桶根本挡不住专业扫描设备。
脚步声从前后两个方向逼近，手电光柱已经开始扫射巷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只白皙的手伸出来，抓住林凡的胳膊，猛地将他拽了进去！
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林凡踉跄几步，差点摔倒，惊魂未定地看向救他的人。
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约莫二十出头，扎着马尾辫，穿着宽大的t恤和工装裤，脸上带着紧张又兴奋的表情。她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林凡安静。
门外，追兵的脚步声和谈话声清晰可闻：
“信号最后消失在这附近。”
“分头搜！他一定躲在某个角落里！”
“检查这些后门！”
手电光透过门缝扫过，女孩和林凡紧紧贴在墙后，大气不敢出。几分钟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女孩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好奇地打量着林凡：“哇哦，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让‘暗影小组’出动这么大阵仗抓你？”
林凡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苏瑶，”女孩咧嘴一笑，伸出右手，“一个碰巧在监控频段里听到些有趣对话的黑客。至于为什么帮你嘛...”她眨眨眼，“纯粹是看不惯以多欺少，而且我对他们口中的‘高价值目标’超级感兴趣。”
林凡没有握手：“你怎么监控到他们的？”
苏瑶也不介意，收回手走到一旁的工作台前，上面摆满了各种改装电子设备：“业余爱好啦。他们用的加密频道确实高级，但还是有漏洞可钻。”她指了指一个还在冒烟的小设备，“不过你的Emp炸弹可真够劲，我半数的设备都报销了。”
林凡这才注意到这个狭小空间像个电子实验室，又像个杂物间，堆满了电脑零件、电路板和各种工具。空气中弥漫着焊锡和咖啡的味道。
【环境扫描...未检测到直接威胁...设备损坏情况属实...】源芯的声音依然微弱，但稳定了一些。
“这里是哪里？”林凡问。
“我的工作室后门，”苏瑶递给他一瓶水，“算是我的安全屋之一。你暂时安全了，不过...”她表情严肃起来，“‘暗影小组’——也就是抓你的那些人——是业内传说级的私密安保力量，只为最顶层的客户服务。你惹上大麻烦了。”
林凡沉默地喝水，大脑飞速运转。他需要判断这个女孩是否可信。
“所以，”苏瑶凑近一些，眼睛闪闪发亮，“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脑子里真的有个来自未来的AI？”
林凡猛地抬头，眼神锐利：“你还听到了什么？”
“放松啦，我不是你的敌人。”苏瑶摆摆手，“我只听到片段，说什么‘源芯’、‘耦合’、‘158年后’之类的，简直像在听科幻广播剧！”
她看起来太真诚，太像那种纯粹出于技术好奇心的黑客，反而让林凡难以判断。
【建议：有限度合作。我们需要信息和庇护。】源芯给出意见。
林凡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说是真的，你信吗？”
苏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哇！太酷了！我就知道那些量子波动读数不一般！”她兴奋地手舞足蹈，“我能...呃...研究一下吗？就一点点？”
就在这时，工作室内的一个警报器突然轻声响起。
“不好，”苏瑶脸色一变，“他们在挨家挨户搜查了，很快就到这儿！”
她迅速拉开地板上的一个暗门，露出一个狭窄的地下空间：“下去！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声！我来应付他们！”
林凡犹豫了一瞬，但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敲门声，还是钻了下去。暗门在他头顶合拢，陷入一片黑暗。
他能清晰听到上面的动静：粗暴的敲门声、苏瑶假装睡意朦胧的应答、门被打开、男人们冰冷的盘问声。
“有没有看到一个二十多岁，黑发，身高一米八左右的亚裔男性经过？”
“啊？没有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在执行安全排查。请你配合检查。”
“随便查咯，反正就这么大地方...”
脚步声在小小的 studio 里回荡，手电光透过地板缝隙射入林凡的藏身之处。他屏住呼吸，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
搜索持续了几分钟，似乎一无所获。
“clear.”
“去下一家。”
脚步声远去，门被关上。林凡听到苏瑶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又等了五分钟，暗门才被拉开。苏瑶脸色有些苍白，但依然带着笑：“哇塞，真刺激！他们连微波炉都打开检查了！”
林凡爬出来，真诚地道谢：“谢谢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请我吃顿大餐就行，”苏瑶笑嘻嘻地说，然后表情稍微严肃，“不过这里不能久留了。他们虽然走了，但很可能在附近留了监视点。”
她走到工作台前，从一堆废件中翻出一个小巧的预付费手机和几张现金递给林凡：“用这个，不记名的。里面有我的加密联系方式。现金不多，但够你撑几天。”
林凡接过手机和钱，心情复杂：“为什么这么帮我？你根本不认识我。”
苏瑶歪着头想了想：“或许因为...你看起来不像坏人？而且...”她眼中闪着光，“这可能是我这辈子能遇到的最酷的事情了。未来AI耶！”
林凡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这个女孩虽然古怪，但似乎真的没有恶意。
【能量恢复至12.7%。基本功能已稳定。检测到苏瑶设备中存在与大赛服务器相关的访问痕迹。】源芯突然报告。
林凡心中一动：“你说你是个黑客...那你能进入大赛的服务器吗？”
苏瑶挑眉：“理论上...可以？他们的防火墙也就那么回事。干嘛？”
“我需要查点东西，”林凡压低声音，“关于决赛，还有那些助理...”
话未说完，源芯突然发出最高警报：
【紧急警告！检测到远程狙击锁定！方向东南，高度约25米！立即躲避！】
林凡瞳孔猛缩，几乎是本能地扑向苏瑶，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几乎在同一瞬间，工作室的窗户轰然破碎，一颗子弹精准地打在苏瑶刚才站立的位置，嵌入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第二枪接踵而至，打灭了室内的主灯，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他们不是走了！”苏瑶惊恐地尖叫，“他们在等我们出来！”
林凡拉着她爬向角落，心脏狂跳。对方不仅没走，还动用了狙击手！这是要灭口！
【子弹型号：专业级消音狙击步枪。狙击手位置：东南方向写字楼顶层。建议：保持低姿态，寻找掩护死角。】
又一颗子弹打穿墙壁，离他们仅几厘米远。对方似乎能透过墙壁精确锁定他们的位置！
“他们有热成像！”林凡反应过来，猛地扯过旁边一罐工业冷却剂喷向四周，瞬间降低周围温度。
狙击暂停了，显然暂时干扰了热成像锁定。
“这边！”苏瑶拉开一扇隐蔽的后门，“通往地铁维修通道！”
两人连滚爬爬地冲入黑暗的隧道，背后又传来几声子弹击中金属的声响。
在黑暗曲折的隧道中狂奔了不知多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应、应该甩掉了吧？”苏瑶靠在墙上，上气不接下气。
林凡同样汗流浃背，警惕地听着身后的动静。暂时只有水滴声和他们的喘息声。
【远程锁定已消失。但检测到多个地面震动源，正在向该区域合围。预计15分钟内抵达当前位置。】
追捕远未结束。
林凡看向惊魂未定的苏瑶，苦涩地说：“抱歉把你卷进来。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他们目标是我。”
苏瑶却摇摇头，眼神异常坚定：“现在已经不只是你的事了。他们刚才想杀我灭口。”她深吸一口气，“而且...我讨厌输。”
她掏出自己的手机快速操作着：“我知道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是我和几个朋友准备的真正的安全屋，‘暗影小组’绝对不知道。”
林凡看着她，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但仍有余悸：“你确定吗？刚才那个‘安全屋’的教训够深刻了。”
苏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个不一样。而且...”她晃了晃手机，“我已经查到点有趣的东西了——你那个‘助理’周倩，可不止在为你一个人服务哦。”
她将手机屏幕转向林凡，上面显示着一系列加密通讯记录，发信人Id正是周倩，而收信人...
林凡倒吸一口冷气。收信人Id赫然是——
“量子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