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发展到这里,张明以觉得已经算找到那批货了。
这安抚使给提出来的所谓比武,本质是想从林邹二人手上坑几十灰钱出来,最糟的结果就是邹泰安出三十灰钱罢了,现在倒能看一场比武,这在张明以眼里和看一场斗蛐蛐差不多。
准备阶段。
林景星对邹泰安真算不错,这个时候还跟他讨论选拔出战的人手。两人在兴州经营多年,财雄势大,笼络了不少江湖好手,其中也有不少内功臻至先天境界的。
所谓先天,就是内功修至化境,养出了真气。刚刚养出真气的水平,就是先天初期,理论上对标炼气一层,中期、后期则对标炼气二、三层。
实际上,这些江湖好手能练成这么一身本领,早就千锤百炼,不是丹鼎门中那些家养的炼气三层修士能比的。有灵根之人,只要有正确的法门,完成炼气前三层的修炼,确实是太容易。
炼气三层及以上,在江湖中还有另外一个说法,那便是仙流人物,这也是之前邓章口中仙流之下无敌手之中的意思。那些先天后期的武林高手,一旦觉醒灵根,便可跻身仙流境界。
林邹两人这次带了不少人过来,但大家都熬了两个通宵,状态都很差,一身实力只怕要打个七八折。加上这位合州安抚使,是合州绿林的背后保护者,手上亡命之徒属实不少,他敢这么提,当然就是有极大胜算。
下午开场。
果然,林邹二人派出去的三名好手,果然被三下五除二,让对面一人就挑翻了。车轮战三打一,居然都下不了一城。
邹泰安看到这个结果,睚眦欲裂,心头在滴血,林景星在一旁也只能叹气。
倒是张明以看了比武之后,觉得实在有趣。
邓章说道:“看来我这边赢了,那咱们就按上午商量好的协议来走吧。。。”
“邓仙师,各位仙师,鄙人有个不情之请。”
邓章正准备宣布散场,他那边一个黑衣汉子跳到擂台上打断了邓章。
邓章看到黑衣汉子站出来,错愕了一下,还是笑道:“这个就是我上午所说的那个自称仙流之下无敌手的狂人,我本想让他作为压轴出场的,可惜两位道友手上的人,第一关都没能闯过。”
狂人说道:“鄙人一生痴迷武功,挑战各路武林高手无数,仙流之下未曾一败,所以自称仙流之下无敌手。但这已是昨日,如今鄙人有所顿悟,终于跻身仙流境界。”
说罢,狂人绽放了自己的气机,竟然已经是炼气四层的水平,显然是忽然间觉醒了灵根,才有此突破。
见状,林景星抓住机会,嘲讽说道:“邓道友,你这不厚道吧,你在这三人中间安排了个炼气四层的人在里面,怪不得胆敢口出狂言,号称仙流之下第一。”
邓章看到这一幕,面色也有点难看。
在这滚滚浊世之中,丹鼎门俗务序列修士之间难免会有一些偶发的冲突,但不到生死相见的时候,俗务修士们都不会亲自下场斗法,所谓千金之躯不坐垂堂就是这个道理,由此衍生出来一个斗随从的玩法来分个高低,是俗务序列修士普遍认可的雅好。
之前双方约比武,自然算是其中一例。但是这个斗随从里面,不会安排炼气四层及以上的人物,这是对仙流人物的尊重,也是避免比斗无限升级。所以,邓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一个炼气四层的人物安排进这场比武中,就是坏了规矩。
这时,那狂人又出声了,对着张明以说道:“我看这位张仙师境界似与我大差不差,想请张仙师跟鄙人较量一下,看看鄙人现在是几斤几两。”
此言一出,邓章神色更是勃然一变,这个狂人行事不与他商量,这么一闹,场面就要失控了。
张明以被一句话拉下场,也不得不说两句了,他站起来说道:“邓道友,你这次比武,坏了规矩,刚才比的三场,我们不认了。现在这个井底之蛙当众挑战我,实在是拂了我的面子,我在这里应下他的挑战,让他知道什么是蚍蜉见青天。
我们双方的比斗之约,就以这场来算,如果这场我输了,我自然颜面扫地,祭天物料的价格也由你来定。如果我赢了,这个狂徒我要带走,同时我们的祭天物料,该还的你也要还了。”
邓章望了一眼林景星,后者意会,说道:“张道友是我们兴州城的漕务监督,他自然可以做主。”
邓章沉默片刻,终是郑重地点头同意。
张明以将身上衣袖一一绑好,纵身一跃,跳进了擂台中。
比武的规则很简单,打死、投降和跌出擂台三个判定条件。
张明以站在擂台之中,勾了勾手,那狂徒立时抢攻而来,一套连环滚石拳首发,双拳罡势一拳更比一拳大,待攻到张明以面前时,这两拳的罡势已达其巅峰。
张明以接招,意随心起,虎魔大力拳中的黑虎掏心一式化爪为拳,直接与狂徒双拳相接。两相对攻之下,造成的真气爆破让双方都弹了出去。
狂徒仗着技法精妙,向后连连后退几步,将双拳对轰的余力卸得干净。反观张明以却是竭尽气力要撑住,任由狂徒那拳罡余势冲击身躯腑脏,也要在对拳之后,抢先再次出招。
在疼痛和伤势的刺激下,张明以的心中凶性攀至顶峰,完美契合了虎魔大力拳的真意,使出了拳法奥义级别的杀伐之术,虎魔咆哮。
在虎魔咆哮这道体术的加持下,张明以的气势达到了之前没达到的顶峰,径直照着狂徒的面门轰去。那狂徒自以为妙用接化发的技巧,占到了便宜,却不知在连连后退的路上气势已竭。
狂徒被虎魔震撼了心神,导致心神大乱,在慌乱之中,他只能倾尽全力施展自己压箱底的拳法正面接招。
只是这一次,再不像之前那般势均力敌。只见那狂徒被张明以一拳轰飞,重重跌落到擂台之外,胜负既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