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犯傻。”苏明的声音沉下来,“我一个人好对付,带着你们俩,放不开手脚。你得替念安想想,他不能有事。”
这话戳中了王彩儿的软肋,她抱着念安,眼泪掉在孩子头发上。念安懵懵懂懂地抬手擦她的脸:“妈妈不哭,念安听话。”
苏明掏出手机,翻出个号码——是赵强的老婆,张姐。
当年赵强在工地受伤,是张姐没日没夜地照顾,这人靠谱,嘴也严实。
电话接通时,张姐正在喂猪,背景里全是猪叫:“谁啊?”
“张姐,我是苏明。”苏明的声音有点发紧,“我遇到点麻烦,想让嫂子和孩子去你那儿躲几天。”
张姐愣了下,随即拔高了嗓门:“是不是赵强那小子又惹事了?你让他们过来,我这儿有地方!”
“不是赵强的事,是我的事。”苏明简单说了句,“我等下让她们打车过去,您多费心。”
挂了电话,苏明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塞给王彩儿:“路上买点吃的,到了那儿别出门,等我电话。”他又摸出把折叠刀,塞进她包里,“这玩意儿你拿着,万一有事……别舍不得用。”
王彩儿攥着钱,手抖得厉害:“你自己咋办?他们人多……”
“我没事。”苏明笑了笑,想揉揉她的头发,手抬到半空又放下,“我跟赵强联系上就好了,他在这儿熟人多,收拾这几个货不算事。”
其实他心里没底,赵强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换号了。但他不能说,怕王彩儿更担心。
苏明把娘俩送到酒店门口,拦了辆出租车,车牌号记在手机备忘录里。“到了给我发个短信。”他替王彩儿拉开车门,又叮嘱司机,“师傅,麻烦您开快点,安全送到地方,我多加钱。”
出租车开走时,念安扒着车窗冲他挥手:“爸爸再见!”
苏明站在路边,看着车影消失在路口,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他摸了摸腰后的钢管,转身往酒店走——该轮到他了。
刚进大堂,就看见西装男带着三个人站在电梯口,显然是刚到。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都凝固了。
“苏明,你倒是挺会藏。”西装男的胳膊还肿着,估计是在火车上被打的,眼神阴得能滴出水,“你老婆孩子呢?藏哪儿去了?”
苏明没说话,往酒店外退了两步——他想把人引到外面打,别在这儿连累别人。
“想引我出去?”西装男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行啊,今天就在这儿,把账算清楚!”
他挥了挥手,三个壮汉立刻围上来,手里都拎着家伙——有钢管,还有人揣着把弹簧刀,明晃晃的在灯光下闪。
苏明握紧了钢管,后背的旧伤又开始疼。但他不怕,甚至觉得有点轻松——至少,王彩儿和念安安全了。
“来吧。”他把钢管往地上顿了顿,发出“哐当”一声响,“今天要么你们躺下,要么我躺下,没别的路。”
酒店大堂的客人吓得往两边躲,服务员举着对讲机喊保安,可苏明知道,保安来之前,这里的事就得有个了断。
他盯着西装男,眼里没别的,只有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
该结束了。
为了王彩儿,为了念安,也为了那些被搅得不得安宁的日子。
西装男冷笑一声,往旁边挪了挪,给身后的人让开道:“给我废了他!留口气就行,我要让他知道,跟浩哥作对的下场!”
三个壮汉跟饿狼似的扑上来。最前面那个举着钢管直砸苏明的头,风声呼呼的,一看就是下了死手。
苏明往旁边矮身,钢管擦着头皮砸在酒店大堂的大理石地面上,“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子溅起来,吓得旁边的保洁阿姨尖叫着往后躲。
他没等对方收招,钢管横扫过去,正打在那壮汉的膝盖上。“咔嚓”一声闷响,壮汉抱着腿就跪了下来,疼得脸都扭曲了,嘴里“嗷嗷”叫得像杀猪。
后面两个见状,一左一右包抄过来。左边的掏出弹簧刀,刀光直刺苏明的腰;右边的抡着拳头砸他的侧脸。
苏明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住前台的大理石台,退无可退时突然发力,一脚踹在拿刀的壮汉肚子上。那家伙被踹得飞出去,撞在旋转门上,“哐当”一声,玻璃门差点被撞碎。
最后那个壮汉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苏明偏头躲开,顺手抄起前台的金属指示牌,“啪”地拍在对方脸上。指示牌都拍弯了,那壮汉捂着脸倒在地上,鼻血瞬间流了满脸。
前后不过半分钟,三个壮汉全躺下了。酒店大堂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喘气声,服务员举着对讲机的手都在抖,忘了说话。
西装男脸上的笑僵住了,他没想到苏明这么能打,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从后腰摸出把匕首——比之前的折叠刀更长,刃口泛着青幽幽的光。“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苏明甩了甩手里的钢管,虎口被震得发麻。后背的伤口彻底裂开了,血顺着衬衫往下淌,把裤子都染红了一块。
他盯着西装男手里的匕首,眼神冷得像冰:“你现在离开,我饶你一命!”
“你跪下,我饶你一命!”西装男突然冲过来,匕首直刺苏明的胸口,动作又快又狠,比之前那几个壮汉利落多了。
苏明举着钢管去挡,匕首“噌”地一下划在钢管上,火星四溅。他趁机往前一步,用肩膀撞在西装男胸口,把人撞得后退两步,手里的钢管跟着横扫过去。
两人在大堂里缠斗起来,钢管碰匕首的“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苏明后背的伤越来越疼,动作慢了半拍,胳膊被匕首划了道口子,血一下子涌了出来,顺着胳膊滴在地上。
“你快不行了。”西装男看出他体力不支,笑得越发狰狞,“现在跪下求饶,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苏明没说话,咬着牙把钢管舞得更快。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得速战速决。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有个消防栓,心里突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