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村落不过半个时辰,沥青路渐渐变成青石板街,风里的麦香也混进了老木头和焦糖的味道——前方小镇就卧在晨光里,红砖墙爬着绿藤,唯独街心那栋挂着“老周钟表店”木牌的屋子,门窗紧闭,檐下的铜铃铛没了往日的晃动,连墙面挂着的巨大挂钟,指针都停在三点十分,玻璃蒙着层薄灰。
“就是这儿了。”玄夜停下脚步,指尖碰了碰挂钟的玻璃,灰簌簌往下掉。刚说完,巷口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扎着围裙的妇人手里攥着布袋子,看见他们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你们是来修钟表店的吧?我是隔壁包子铺的张婶,这挂钟停了三天,我每天接孙子都得跑老远问时间,昨天还差点晚了!”
话音刚落,卖菜的王爷爷也扛着竹筐过来,筐里的萝卜还沾着泥:“可不是嘛!以前看这钟就能赶早集,现在只能估摸着走,昨天进的新鲜青菜都卖晚了。老周师傅急得嘴上起泡,说里面的老齿轮松了,自己眼神不好,修不了喽。”
灵汐翻开笔记本,金色文字映着晨光:“老钟表店的核心齿轮因年久松动,联动轴生锈,木质外壳也有虫蛀,需修复机械部件并加固结构。”她抬眼看向小宇,笑着递过笔记本:“图纸上的齿轮位置标得很清楚,就等你大显身手啦。”
小宇立刻把星芽放在肩头,撸起袖子走到店门前——玄夜已经用指尖的微光撬开了老旧的铜锁,推开木门时“吱呀”一声,满屋子的钟表映入眼帘:墙上挂着圆的、方的、带摆锤的老式挂钟,柜台上摆着小巧的怀表,连天花板都垂着个巨大的落地钟,所有指针都停在不同的时刻,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老周师傅呢?”风澈四处看了看,忽然听见里屋传来咳嗽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看见他们手里的工具和星芽,眼眶一下子红了:“你们就是来修钟的孩子吧?这店是我爹传下来的,三十年了,没想到这次停摆我自己修不好……”
小宇赶紧走过去,指着落地钟的后盖:“周爷爷您别着急,我先看看核心齿轮!”他指尖冒出淡淡的熔焰,像团温暖的橘色火苗,轻轻掀开后盖——里面的铜齿轮果然松了位,联动轴上还裹着褐色的锈迹。星芽立刻飞过去,用尖嘴叼起个小毛刷,蘸了点风澈递来的机油,小心翼翼地刷着锈迹,小爪子还时不时扒拉一下松动的齿轮,像是在帮忙固定。
“熔焰能量要温和点,别烫到齿轮。”玄夜站在旁边提醒。小宇点点头,把熔焰收得更细,像根柔软的金丝,缠在松动的齿轮上——原本晃悠悠的齿轮瞬间被固定住,橘色光芒闪过,锈迹也跟着慢慢褪去,露出铜齿轮原本的亮泽。冰汐则走到木质外壳旁,指尖的藤蔓轻轻缠上虫蛀的地方,生机能量顺着木纹游走,原本坑洼的木头渐渐变得平整,连裂缝都慢慢合拢。
灵汐蹲在柜台前,拿起一块蒙尘的怀表,用袖口擦了擦玻璃——表盘上的罗马数字还很清晰,只是指针卡在了十二点。她抬头看向老周师傅:“周爷爷,这块怀表也能修吗?修好后说不定能给镇上的孩子当念想。”老周师傅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能!这是我年轻时给我儿子做的,后来他去外地了,就一直放在这儿……”
没过多久,落地钟的摆锤先动了起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店里响起,像清泉流过石头。紧接着,墙上的挂钟也一个个“苏醒”,指针慢慢转动,有的指向现在的辰时,有的还在追赶时间,整个屋子瞬间有了生气。张婶凑到挂钟前,笑着拍手:“准了准了!现在正好九点,我孙子还有半小时放学,来得及!”王爷爷也掏出个小本子,在上面记着:“明天赶早集,就看这钟了!”
老周师傅走到落地钟前,轻轻摸了摸钟身,眼眶又红了:“谢谢你们,这店又活过来了。”他转身走进里屋,拿出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递给小宇:“这是我爹传下来的老怀表,现在送给你,以后修钟的时候,说不定能用上。”小宇接过怀表,打开一看,里面的齿轮还在轻轻转动,表盘上刻着小小的“周”字。
星芽啄了啄怀表的玻璃,像是在说“好看”。风澈笑着把刚买的包子分给大家:“张婶家的肉包,热乎着呢,吃完再赶路。”冰汐则把一颗生机能量滋养的种子递给老周师傅:“种在店门口,夏天能开紫花,陪着钟表店,也好看。”
就在这时,灵汐的笔记本晃了晃,金色文字又跳了出来:“镇东头的面包店烤箱坏了,老板娘说今天的面包没烤成,好多孩子等着当早餐呢。”
小宇咬了口包子,眼睛一亮:“烤箱!我也会修!熔焰能量能把断了的加热丝接好,还能把堵塞的通风口清干净!”星芽也扇了扇翅膀,叼起小宇手里的怀表,像是在催促他快点出发。
玄夜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正好指向九点半,晨光透过窗户洒在怀表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好,去面包店。守护这些冒着热气的日常,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
张婶赶紧塞给他们一袋刚蒸好的包子:“路上吃!修好烤箱了,记得来面包店吃热乎面包啊!”老周师傅也挥着手:“下次路过,进来喝杯茶,看看这些钟!”
一行人走出钟表店,“滴答”的钟声跟在身后,混着包子的香气。前方的面包店冒着淡淡的白烟,玻璃窗上贴着孩子们画的面包图案——新的守护,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