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陌与王雨曦决定后,一行人便向着集市走去。阳光透过清晨的薄雾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映照出一片热闹而市井的景象。过了一会儿,众人便到达了集市入口。那卖肉酱面的老板正站在摊前擦拭着案板,一眼便认出了苏梓陌和王雨曦,连忙笑着喊道:“哎哟,什么风把你俩又吹来了?又来吃肉酱面啦?你这个小馋妮,我现在就给你做!”
王雨曦摆了摆手,紧接开口说道:“老板,我有一些亲戚是逃难来的,没有地方去,不知道咱们集市这边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安顿一下?”
卖肉酱面的老板听后,略一思索,开口道:“嗯……如果人少一两个的话,不行的话直接住我家就行,我家离这也不远,就在前面那个小巷口拐进去往里走一点就是。如果人太多的话……”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道,“这里有一家叫做‘平生客栈’的,那家客栈老板跟我关系很好,之前我还救过他的命,安排到他那里肯定没问题。”
王雨曦听后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满面笑意地说道:“谢谢老板!”
说完,她便带着众人向着“平生客栈”走去。苏梓陌走在队伍最前方,推开客栈大门走了进去。里面的掌柜正在柜台后算账,听到声响连忙跑到门前,笑盈盈地问道:“诶,这位客官,您是住店还是吃饭?”
话音刚落,就见后面还有稀稀拉拉的人陆续进到了客栈内。掌柜的脸上笑容逐渐僵住,面露惊慌之色,紧接开口道:“这位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还没等苏梓陌回答,卖肉酱面的老板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开口说道:“这些人都是老为咱们打抱不平的那个小妮子的一些亲戚,逃荒到了这里,你看看能不能安排个住处。老板,这些人也不容易,你也知道雨曦这孩子没少帮过咱们,你就帮帮忙吧。”
平生客栈的老板听后眉头微蹙,面露为难之色,开口说道:“要是一两间房,我就不收钱了,但这人太多了……”
话还未说完,苏梓陌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坚定地说道:“这些人给安排下房间,一间房,一天我出二两银子,掌柜的,您看如何?”
掌柜的听到这话,像是愣了一下,紧接开口:“您确定……您是逃荒的?”
苏梓陌笑了笑,语气依旧不急不缓:“不是我们住,是后面的这些人住。”
掌柜的闻言往后扒着门帘往后看了一眼——只见除了前面小队众人和苏梓陌、王雨曦这十多个人身上穿着尚算整洁,后面那些人身上大多破旧不堪,衣服上打着大补丁,有的甚至用麻绳绑着破布裹在脚上。
掌柜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住下是没问题。但我这客房最好的一天也到不了二两银子。这样吧,我大概看了一下咱的人数,大约这些人住进我这小客栈,八九不离十也得住满了,一天连吃带喝所有人加在一起,您给我五两银子,您看可不可以?”
苏梓陌没有犹豫,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五十两银子,递到掌柜手中,开口说道:“掌柜的,这里是五十两银子,你先收着,先让这些人住下。”
掌柜接过银子,连连点头,立刻叫来小二帮忙一起招呼众人。苏梓陌见到娜姐众人的住所已经搞定,便转头对王雨曦说道:“行了,你在这里先陪着娜姐,我们还有任务。”
王雨曦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苏梓陌皱眉:“这次任务很危险,你就在这里。”
王雨曦眼中透出怒火与坚定,开口道:“这些贪官污吏,我要和你一起解决掉它们。”
说完,她便从客栈内走了出去,步伐坚定,不容置疑。
苏梓陌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带着队员们一起离开了客栈。
苏梓陌与王雨曦和小队众人在街道上行走,阳光已从清晨的柔和转为炽烈,照得街面泛起一层热气。街道上与往常不同,平时三三两两的捕快今日却成群结队地来回巡逻,腰间佩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们神情警惕,见到一些形迹可疑之人,便立刻将其拦下,三两步上前,粗声喝问,随后翻查衣襟、搜身盘查,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众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心知若继续在主街上行走,恐有不必要的麻烦。苏梓陌低声说道:“走小路。”说罢,他带头拐入街边的一条胡同小道。众人紧随其后,七拐八绕,仿佛在迷宫中穿行。巷道两旁是斑驳的青砖墙,墙角堆着柴草,墙头探出几枝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狗吠声从远处传来,夹杂着孩童的嬉闹与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一派市井烟火。
一会儿功夫,众人便来到了“悦来客栈”,门楣上挂着的酒旗在风中轻扬。众人悄无声息地进入客栈,沿着木楼梯拾级而上,回到了苏梓陌的房间内。房间不大,却布置得干净整洁,桌上摆着茶具,窗外可望见远处的城楼与炊烟。所有人都围坐在房中,神情凝重,开始商量起下午观察史大人抵达县城后,如何抓捕县令的计划。
小队众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大水牛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观察史一来,我觉得这县令应该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了,正常进去逮捕就行。”
小三金却不以为然,眉头紧锁:“万一呢?万一县令临死反扑,来个鱼死网破,咱们还是得想得周全些。”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小钻风此时开口,语气略显忧虑:“这个县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吏都在贪,你说观察史大人来后,会不会整个县城的人都造反?”
浪涛涛一听,立刻瞪了他一眼:“你快闭嘴,小钻风你这个乌鸦嘴,平时说话就没好事。”
这时,苏梓陌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虽然说小钻风说的有些悲观,但我有一种预感,他说的也没有错。从这些日子在县城内的所闻所见所感来看,我们可以得知,这县城里从县令到底下的捕快,都在以权谋私,收取钱财,剥削百姓。所以小钻风的担心是对的,咱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众人听后,脸上露出了纠结与犹豫的神色。苏梓陌环视众人,语气一沉:“怎么了,兄弟们?”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凝滞。片刻后,副队长猛虎开口,声音低沉而迟疑:“队长,你说要是让我们去面对流寇或者境外之人,我们绝不会心慈手软。但这次……这可都是大唐的官兵和士兵。说实话,对付他们,我真有点下不去手。再想一想,他们的家里人,他们的父母、子女,也都是大唐的老百姓,我就更下不去手。”
其余队员纷纷点头,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苏梓陌沉默片刻,随后缓缓开口,语气坚定:“那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他们欺压、被他们剥削的人——他们就不是老百姓了吗?他们就没有父母,没有子女吗?既然他们选择了这条不归路,他们就应该准备好承担后果。如果我们对他们心慈手软,他们会改过自新吗?他们能保证自己日后不会再欺压百姓吗?”
这一番话如重锤般敲在众人的心头,一时间屋内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猛虎率先开口,声音坚定:“队长,你说得对。谁都是爹妈养的,谁都会有儿有女,但他们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该准备好承担代价。”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神情坚定。
苏梓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一会儿大家全都前往城外,等到观察史到来后,众人全副武装,与观察史一同进入城内。一是保卫观察史的安全,二是为了防止县令鱼死网破,做出反击时我们能及时应对。”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确认。
“好了,各自回房休息吧,观察史大概下午也就到了。”苏梓陌最后说道。
小队众人纷纷起身,依次离开房间,各自回房准备,为下午可能发生的战斗做好心理与身体上的准备。
屋内恢复了安静,王雨曦站在窗边,望着远方的天际,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忧与坚定。苏梓陌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回去休息吧,今天不会太平。”
王雨曦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脚步坚定,一如她心中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