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肺部感染慢慢好转,医生说接下来要抓紧做系统康复治疗。之前没做的康复疗程,现在必须补上,不然会影响后续恢复,甚至可能留下后遗症。我拿着医生开的治疗单,找到嫂子,让她去取两万块钱,先交两个疗程的费用。
嫂子接过治疗单看了一眼,直接扔在桌子上。她说:“又要花钱?一个疗程一万块,这也太坑人了。我看那些康复训练,在家自己练也一样,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我急了,说:“医生说了,必须在医院做专业训练,在家练没有效果,还可能练错。”
“医生的话你也全信?”嫂子翻了个白眼,“他们就是想多赚钱,故意把情况说严重。你爸现在能吃能喝,恢复得挺好,不用浪费这个钱。”我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的火一下子上来了。
“这不是浪费钱!”我提高声音,“这是为了爸的身体!他要是留下后遗症,以后走路都成问题,难道你就不管吗?”嫂子也来了脾气,说:“我怎么不管了?我每天来送饭,还不够吗?钱是大风刮来的?八十万看着多,经得住这么造吗?”
“八十万本来就是给爸治病的!”我忍不住反驳,“现在爸需要用钱,你却舍不得拿出来。你到底想把钱留着干什么?”哥哥刚好走进病房,听到我们吵架,立刻打断:“别吵了别吵了,这么多人看着,像什么样子。”
我转头对哥哥说:“哥,医生让做康复治疗,需要两万块。你让嫂子把钱取出来,赶紧给爸交上。”哥哥皱着眉,说:“晚晚,康复治疗真的要这么多钱吗?能不能跟医生商量一下,少做两个疗程?”
“不行!”我坚定地说,“医生说最少要做四个疗程,现在已经耽误两个了,不能再拖了。”嫂子在旁边说:“我们真的没钱了。赔偿款到账后,我就存了定期,现在取不出来,取出来要损失很多利息。”
“定期也能取,大不了损失点利息!”我看着她,“爸的身体重要,还是那点利息重要?”嫂子说:“利息怎么不重要?那也是钱啊。再说了,超市最近要进货,我把剩下的钱都垫进去了,现在手里真的没现钱。”
我盯着她的眼睛,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她眼神躲闪,根本不敢跟我对视。我心里的怀疑越来越重,她是不是在撒谎?赔偿款刚到账半个月,怎么可能就全垫进超市了?超市平时进货,也用不了八十万啊。
我没再跟她争辩,转身走出病房。我得想办法核实一下,她到底有没有把赔偿款存定期,有没有把钱垫进超市。我先给在超市上班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同学说,嫂子最近确实进了一批货,但都是常规货物,最多也就几万块,根本用不了几十万。
同学的话印证了我的怀疑。嫂子在撒谎,她根本没把钱垫进超市。那八十万赔偿款,到底去了哪里?我又想起之前嫂子说,想换个大点的房子,让侄子能上好学校。难道她真的把钱拿去买房子了?
我越想越着急,立刻打车去了镇上的房产中介。我挨家问,最近有没有林强和王秀来买房子。问到第三家中介时,店员说,半个月前,确实有一对叫林强和王秀的夫妻,买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全款付的,花了六十五万。
六十五万!正好是赔偿款的大部分。我心里又气又急,手脚都在发抖。他们竟然真的把父亲的救命钱,拿去买房子了!而且还瞒着我和母亲,装作一副没钱的样子,让我和陈阳承担父亲的所有费用。
我让店员给我看了一下购房合同的复印件,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林强和王秀的名字,付款日期就是赔偿款到账的第二天。证据确凿,他们再也没法抵赖了。我拿着复印件,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回到医院,直接把复印件摔在哥哥和嫂子面前。“你们自己看!”我声音发抖,“你们说钱存了定期,说钱垫进了超市,其实是拿爸的赔偿款买了房子!你们怎么能这么自私?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哥哥和嫂子看到复印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嫂子还想狡辩:“晚晚,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冷笑一声,“合同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六十五万,全款买房,写的你们的名字。你们把爸的救命钱,当成自己的钱来花,你们对得起爸吗?对得起我吗?”
母亲也看到了合同,她气得浑身发抖。“林强!王秀!”母亲指着他们,“你们太让我失望了!那是你爸的救命钱啊!你们怎么能拿去买房子?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哥哥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嫂子哭了起来,说:“妈,我们也是没办法。儿子明年就要上小学了,我们不想让他输在起跑线上。那套房子学区好,以后孩子上学方便。”
“为了孩子上学,就可以不管你爸的死活吗?”母亲气得说不出话,“你爸要是知道了,得有多伤心?晚晚为了救你爸,卖掉了婚房,你们却在这里霸占赔偿款,买新房子。你们配当子女吗?”
“我没有霸占!”嫂子大声说,“房子写的是我们的名字,但是以后也是给儿子的。等儿子长大了,还不是林家的财产。再说了,爸以后康复了,也可以住过来,我们不会不管他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看着她,“爸现在需要钱做康复治疗,你们把钱都花光了,让他怎么治?万一他留下后遗症,你们能负责吗?”哥哥终于开口了:“晚晚,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听了王秀的话。我们现在就把房子卖了,把钱拿出来给爸治病。”
“卖房子?”嫂子立刻急了,“不行!房子不能卖!我们好不容易才买到这么好的学区房,怎么能说卖就卖?”“那爸的病怎么办?”哥哥看着她,“难道让爸就这么拖着?”嫂子说:“爸的病可以慢慢治,我们可以慢慢凑钱。房子卖了,儿子以后上学怎么办?”
“儿子上学重要,爸的命就不重要吗?”我看着嫂子,“你要是不想卖房子,就把钱还回来。六十五万,加上剩下的十五万,一共八十万,一分都不能少。”嫂子说:“我们现在没那么多钱,房子刚买,还没办房产证,卖不了这么快。”
“那我不管!”我坚定地说,“三天之内,你们必须把钱拿出来。不然,我就去法院起诉你们,让你们把钱还回来。”哥哥赶紧说:“晚晚,别起诉。一家人,没必要闹到法院去。我们会想办法,尽快把钱凑给你。”
“想办法?你们能有什么办法?”我看着他们,“你们要是真的想办法,就不会把钱拿去买房了。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母亲也说:“林强,王秀,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必须把钱拿出来给你爸治病。不然,我就跟你们断绝关系。”
哥哥和嫂子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他们走了以后,母亲叹了口气,说:“晚晚,委屈你了。都是妈不好,当初不该让王秀保管这笔钱。”我拉着母亲的手,说:“妈,这不怪你。是他们太自私了,就算你不让她保管,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霸占这笔钱。”
陈阳得知这件事后,也很生气。他说:“晚晚,你别担心。他们要是不把钱拿出来,我陪你一起起诉他们。这笔钱,我们必须要回来。”我点点头,心里很感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陈阳一直陪着我,支持我。
接下来的三天,我每天都给哥哥打电话,问他钱凑得怎么样了。哥哥每次都说还在想办法,让我再等等。到了第三天晚上,哥哥和嫂子来到医院,说他们只凑到了二十万。
“二十万?”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六十五万买的房子,现在只能凑到二十万?你们是不是在骗我?”嫂子说:“我们真的尽力了。我们找亲戚朋友借了一圈,只借到了十万。加上我们手里的十万,一共二十万。房子现在卖不出去,我们也没办法。”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把剩下的六十万拿出来!”我看着他们,“那是爸的救命钱,你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哥哥说:“晚晚,我们真的没辙了。要不,我们先把这二十万给你,让爸先做康复治疗。剩下的钱,我们以后慢慢还你。”
“慢慢还?”我冷笑一声,“你们什么时候能还完?一年还是两年?爸的康复治疗不能等,他现在必须马上治疗。”嫂子说:“那我们也没办法了。你要是非要起诉,那就起诉吧。我们现在确实没钱,就算法院判了,我们也拿不出钱来。”
他们这是在耍无赖。我知道,就算起诉他们,他们要是真的没钱,也很难拿到赔偿款。可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霸占父亲的赔偿款,毁了我的婚房,让我和陈阳承受了这么多,我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看着病房里的父亲,他虽然不能说话,但眼神里满是心疼。他一定听到了我们的争吵,一定知道了发生的事情。我走到父亲床边,握着他的手,说:“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钱要回来,让你好好做康复治疗。我不会让他们欺负我们的。”
父亲眨了眨眼,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我知道,他心里也很痛苦。他一定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竟然会这样对待他。
我对哥哥和嫂子说:“既然你们不愿意还钱,那我们就只能法庭上见了。我会起诉你们,要求你们返还全部赔偿款。到时候,法院会强制执行,你们的房子也会被查封拍卖。你们自己想清楚,是现在还钱,还是等着房子被拍卖。”
嫂子听了,脸色更白了。她知道,房子被拍卖后,不仅钱会被拿走,他们还会一无所有。她哭着说:“晚晚,我们再想想办法,你再给我们几天时间,好不好?我们一定把钱凑齐。”
“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我看着她,“就三天。三天之后,我会正式起诉。”哥哥和嫂子没办法,只能点点头,匆匆离开了医院。
他们走后,陈阳安慰我说:“晚晚,别太着急。他们现在已经害怕了,应该会想办法凑钱的。就算他们不凑,我们起诉他们,也一定能赢。”我点点头,说:“我现在只希望爸能快点好起来。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在乎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照顾父亲,一边准备起诉的材料。陈阳帮我找了最好的律师,律师说,只要证据确凿,胜诉的概率很大。律师还说,他们用工伤赔偿款买的房子,属于非法挪用,法院会支持我们的诉求,要求他们返还全部款项。
我每天都在医院和律师事务所之间奔波,累得不行,但我不敢停下来。我知道,这是为了父亲,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能让哥哥和嫂子的自私,毁了我们的生活。
有一天,父亲突然拉住我的手,吃力地说:“晚晚,别……别起诉……一家人……”我看着父亲,眼泪掉了下来。“爸,我不想起诉他们,可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我哭着说,“他们霸占你的赔偿款,让你没法做康复治疗。我必须要回这笔钱,让你好好养病。”
父亲摇了摇头,说:“林强……他……他本性不坏……只是……被王秀……带坏了……给他一次……机会……”我知道父亲心里还惦记着哥哥,毕竟血浓于水。可哥哥和嫂子的所作所为,真的能原谅吗?
我犹豫了。一边是父亲的请求,一边是哥哥和嫂子的自私行为。我该怎么办?陈阳看出了我的犹豫,他说:“晚晚,我知道你很难。但是你要想清楚,如果你这次原谅了他们,他们以后还会做出同样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亲情,就一次次委屈自己。”
陈阳的话提醒了我。我已经委屈自己太多次了,卖掉婚房,承担所有费用,换来的却是他们的背叛和算计。我不能再纵容他们了。我对父亲说:“爸,我知道你心疼哥哥。但是这次,我不能听你的。他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然,他们永远不知道错。”
父亲看着我,眼里满是愧疚。他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我必须这么做。为了父亲,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要回这笔钱,让哥哥和嫂子受到应有的惩罚。
三天期限到了,哥哥和嫂子还是没有凑到钱。他们来到医院,跪在我和母亲面前,哭着求我们原谅。“晚晚,妈,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嫂子哭着说,“我们把房子挂出去卖了,但是没人买。我们真的拿不出六十万。求你们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想办法。”
“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我看着他们,“你们当初拿赔偿款买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站起身,对他们说:“从今天起,我正式起诉你们。法院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哥哥和嫂子看着我,绝望地哭了起来。我没有再看他们,转身走进病房,照顾父亲去了。我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但我不会退缩。我相信,正义总会到来。只要我坚持下去,就一定能要回属于父亲的钱,让父亲好好康复,让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