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兵兵确实不知道是由冯元征来演谢明，娄叶谁都没说。
其实还是因为冯元征演完《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之后太火了，片约纷至沓来，娄叶也没把握请到他。
好在《紫蝴蝶》的出品方之一，上海电影厂能量比较大，直接把本子送到了冯元征手里，他觉得本子很好，这才同意出演。
至于李兵兵叫冯元征哥，那还要追溯到1994年。冯元征和李兵兵一起拍了一部叫《警魂》的电影，两人演兄妹，当时就这么叫上了。
那段时间李兵兵的母亲因为突发心脏病做手术和后续治疗需要好几万费用，而她考上上戏还是自费，家里月收入不到300……
如此情况下，李兵兵上大一就开始拼命接戏，《警魂》就是李兵兵接的第一部戏，所以格外有感情。
见李兵兵还穿着昨天的戏服，吕文有些奇怪，“电话局的戏还没拍完？”
李兵兵闻言直叹气，伊玲的身份是电话局接线员，当然要拍摄一些日常工作镜头。
就是那种老式的交换机，李兵兵拿着电话线接头不停地插来插去，这能有什么难度？
结果昨天一拍就是一天，娄叶就是不断重复“再来一遍”，李兵兵问他哪里不对，他也不说，就是感觉……
李兵兵只好不断调整演法，一会演不耐烦，一会演工作认真负责，有时候还装作线路不好，有杂音自己没听清。
一天拍下来，娄叶也没说不行，李兵兵还以为过了呢，晚上溜到吕文房间里的时候还抱怨了好半天，没想到今天还是去电话局。
吕文其实是知道内情的，早上去接冯元征的时候，娄叶就跟他说过原因了。还是那个理由，李兵兵不像接线员，不够熟练。
娄叶就是想通过这种方法，让李兵兵融入到接线员的工作中去，不然就算她演烦躁和不耐烦，也不够真实。
吕文自然是不能告诉李兵兵实情的，结果没想到过几天这种待遇就轮到他了。
冯元征来魔都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娄叶就继续拍摄吕文和李兵兵的戏份，主要是吕文的戏份，他又开始了走来走去。
和之前吕文拍《安阳婴儿》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次换成了在魔都影视城里，他不能走出影视城大门，而且花费更大，毕竟要雇群演。
娄叶的要求和王朝一样，随着吕文的心情去演，没有台词，当然吕文可以自己加，他可以随意和群演互动。
买包烟、买张报或者拉过一个群演问问时间之类的行为都可以，娄叶完全不管，就是让吕文去走。
结果就是生生走了两天，走到冯元征办完了事，国际章都进组了，吕文还没有走出娄叶要的那种感觉。
吕文当然也问过娄叶，娄叶难得给吕文讲了回戏，可他的回答让吕文抓狂，“司徒身上的忙碌、得意、恐惧、懦弱你都演出来了，但还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迷茫，迷茫你懂吗？”
吕文真想回他一句，迷茫我懂啊，我现在就特么挺迷茫的。
吕文当然知道娄叶要的那种迷茫是什么意思，就是面对动乱的局势，面对大是大非，面对家国天下时，一个小人物的无力和迷茫，可他不知道怎么用走路的方式表现出来。
不过吕文暂时轻松了，因为冯元征和国际章都非常忙，娄叶要可着人家的戏份先拍。
看了两场国际章的戏份，吕文不得不感叹，演员真的是有气质一说的。
本来丁慧这个人物娄叶是想找周公子来演，但看到了国际章之后，吕文觉得周公子不太适合丁慧这个角色。
周公子虽然也有一股英气，但那更多是面对感情时的倔强和洒脱，她不适合拿枪，就算是《风声》中的顾晓梦，她的坚韧也是内敛的。
国际章就不一样了，她的英气就写在脸上，天生适合这样的角色，就好像是一个女侠，当然这和演技无关，纯粹是演员类型问题。
就像很多人都演过霸道总裁，大部分看起来都会出戏，唯独王燿庆不会，他一走出来就给人一种这就是有钱人的感觉，很玄学，也很现实。
反观黄教主，油腻的不像话……
不过私底下的国际章还是很好说话的，看明星是不是真的和善主要是看他们对工作人员的态度，国际章对工作人员的态度和对其他人一样，起码从这一点上来说，她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她的经纪人哥哥就不是这样了，看他的态度，好像拍《卧虎藏龙》的是他，拿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也是他……
还好国际章的哥哥不在剧组常驻，他还要去给国际章找资源呢，他所谓的资源就是接报纸的专访，要收钱的。
所以说明星还是尽量不要找自己的家人当经纪人，像李兵兵的妹妹李雪这样不多事，有眼力见，还能自己进修帮助姐姐的经纪人太少了。
大部分都是国际章哥哥这样眼皮子浅，只注重眼前利益，得罪人还不自知的货色……
最让吕文惊讶的是国际章的敬业精神，娄叶这种导演一坐在导演椅上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就算是拍国际章的镜头，他也永远是再来一遍，感觉不对。
拍丁慧和伊丹重逢的戏份时，国际章发高烧，但娄叶不知道，依然是再来一遍，国际章也不说，到镜头终于符合娄叶的要求时，国际章直接倒在了地上。
跟组的大夫给国际章量了一下体温差点没吓死，高烧39度8，送医院打了一晚上点滴才退烧。
事后国际章还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回片场拍戏，当吕文问起的时候，人家哈哈一笑，还说发高烧的时候拍戏更有感觉，更来劲……
和国际章对戏的日苯演员仲村亨也挺让吕文惊讶的，原因是娄叶要求他全程用普通话说台词，日苯特务来华夏工作，不会说普通话是不行的。
结果人家一个日苯人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强行把台词背熟，发音也算标准，看得吕文不停地感慨，人家一个日苯人能为了一部戏说好普通话。
反观我们一些香港和4V演员，来大陆演了十多年戏，一张嘴还是4V腔，就这还敢吹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