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尽头,那两只从阴影中蠕行而出的异常体,彻底堵死了队伍的去路。
它们扭曲怪诞的形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意,瞬间将刚刚逃脱尸群围困的众人,再次推入了绝望的深渊。
“咯咯咯……”
那只反关节匍匐在地的异常体,头颅一百八十度旋转,没有眼睛的面部直勾勾地“锁定”众人,关节错位般的怪响在狭窄小巷里回荡,刺得人耳膜生疼。
它四肢以一种完全不似生物的结构扭曲发力,瞬间就能爆发出可怕的速度!
另一只臃肿的、不断滴落粘稠脓液的异常体,则像一摊移动的腐蚀性肉山,躯干中央那道巨大的裂缝开合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蠕动、仿佛有自主意识的肉芽,散发出浓郁的、带着甜腥味的腐烂气息。
它移动缓慢,但每一步都在水泥地上留下“滋滋”作响的腐蚀痕迹,黄色的脓液具有强烈的酸性!
“操!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强子低吼一声,握紧了手中的焊刺棒球棍,但面对这种超乎想象的怪物,人类的武器显得如此苍白。
“别硬拼!找机会绕过去!”李铭厉声下令,但小巷狭窄,两侧都是高墙,还要保护伤员,绕过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咯咯!”那只反关节异常体(暂称“佝偻者”)率先发动攻击!它如同扭曲的蜘蛛般猛地弹射而起,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灰影,直扑向队伍最前方的小刀!
小刀反应极快,猛地向侧后方翻滚,同时手中的砍刀狠狠劈出!
“铛!”一声脆响,砍刀仿佛劈中了坚硬的橡胶,竟然被弹开,只在对方暗灰色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佝偻者毫不停滞,利爪般的肢体顺势扫向小刀的面门!
小刀惊险万分地再次躲过,脸颊被劲风刮出血痕。它的防御力高得惊人!
与此同时,那只臃肿的腐蚀性异常体(暂称“腐溃者”)也缓缓逼近,它躯干中央的肉芽裂缝猛地张开,一股黄色的、散发着恶臭的脓液如同水箭般喷射而出,直射向抬着老孙担架的陈默和强哥!
“小心!”陈默瞳孔一缩,猛地和强哥合力将担架向旁边奋力一拽!
“嗤——!”脓液擦着担架边缘射空,溅落在旁边的墙壁上,瞬间冒起白烟,水泥墙面竟被腐蚀出一个小坑!这要是落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妈的!打不动!”强哥怒吼道,他的腿伤严重影响了他的灵活性。
“攻击它的关节!或者眼睛…如果它有的话!”陈默大声喊道,试图寻找弱点。他注意到那“佝偻者”攻击时,反关节的连接处似乎略显脆弱。
李铭毫不犹豫,手枪瞄准“佝偻者”的膝关节快速射击!
“砰!砰!”
子弹精准命中!怪物的膝关节猛地爆开两团小小的血花,动作明显踉跄了一下,发出尖锐的嘶鸣,显然感到了疼痛!
有效!但…也仅仅只是让它疼痛和迟缓而已!伤口处流出的暗红色血液很快变得粘稠,蠕动,似乎…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甚至连被打碎的骨骼都在发出细微的“喀啦”声,试图重新连接!
“见鬼!这东西…能自愈?!”小刀骇然道。
虽然速度不算快,但这种再生能力彻底打破了常理!
另一边,“腐溃者”再次喷吐脓液,这一次目标是人群密集处!众人慌忙躲闪,阵型瞬间被打乱。
阿晴为了保护昏迷的赵姐,手臂被零星溅射的脓液沾到,顿时发出痛苦的闷哼,皮肤瞬间红肿起泡!
“啊!”那对刚刚获救的夫妻中的男人,因为恐惧而动作稍慢,被一股脓液直接命中小腿!
“嗤——!”可怕的腐蚀声伴随着他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响起!他的小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冒烟,几乎瞬间就看到了白骨!他惨叫着倒地翻滚,很快便没了声息,整个小腿前端已然消失!
他的妻子发出绝望的哭嚎,几乎崩溃。
死亡,如此迅速而残酷。
“不行!不能耗下去!”李铭眼睛赤红,他知道再拖下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他猛地从腰间摘下一个东西——那是之前“油老鼠”带来的工业酒精瓶,他用布条塞住了瓶口,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燃烧瓶!
“掩护我!”他对小刀和强子吼道。
小刀和强子立刻拼死上前,用武器疯狂攻击“佝偻者”,吸引它的注意力,为李铭争取时间。
李铭用打火机点燃布条,看准时机,猛地将燃烧瓶投向动作相对缓慢的“腐溃者”!
燃烧瓶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砸在“腐溃者”臃肿的身体上!
“轰!”酒精爆燃,火焰瞬间包裹了“腐溃者”的大半个身体!
“嗷——!!!”腐溃者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非人的惨嚎,庞大的身体疯狂扭动,滴落的脓液在火焰中发出噼啪的爆响,散发出更难闻的焦臭味道。火焰似乎对它造成了显着的伤害!
有效!火焰能克制它!
然而,那“佝偻者”似乎被火焰激怒,或者说被同伴的惨状刺激,完全不顾小刀和强子的攻击,猛地调转方向,以更快的速度扑向刚刚投出燃烧瓶的李铭!
李铭刚刚松一口气,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扑中!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枪响!不是李铭的手枪,声音更沉闷!
一颗子弹精准地命中了“佝偻者”支撑身体的一条前肢关节!巨大的动能几乎将那条肢体打断!
“佝偻者”惨叫着失衡倒地!
所有人愕然回头,只见强哥不知何时捡起了地上那死去男人的背包,从里面摸出了一把老旧的、枪管锯短的双管猎枪!枪口还冒着青烟。正是这关键的一枪,救了李铭!
强哥脸色苍白,喘着粗气,骂了一句:“妈的…捡条烂命…”
李铭深深看了强哥一眼,没时间道谢,立刻大吼:“走!趁现在!从右边岔路走!”
队伍立刻行动起来,奋力抬起伤员,冲向右边更狭窄的一条岔路。那“佝偻者”在地上挣扎着,断裂的肢体疯狂蠕动试图连接。“腐溃者”则在火焰中翻滚哀嚎,暂时无法构成威胁。
他们再次侥幸逃脱,但每个人都心有余悸。
那恐怖的自愈能力,那诡异的形态,那难以杀死的特性,如同噩梦般烙印在每个人心中。
这些怪物,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可怕。
而在这条新的小巷深处,阴影仿佛更加浓郁。
那若有若无的、冰冷的小女孩轻笑,似乎又一次,极其短暂地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