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沉下去时,益民商行的灯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光透过窗纸,在青石板上投出细碎的影子,故意装出几分松懈的模样。
后院地窖里,被绑住的忍者嘴里塞着布条,手脚都缠了浸过盐水的麻绳——沈青梧特意交代过,盐水能刺激伤口,让他没法昏过去,更没法偷偷解开绳索。
沈青梧站在二楼阁楼,手里捏着那卷租界地图,指尖在废弃码头与商行之间的路线上来回划动。
顾晏辰端着一碗热汤上来,蒸汽模糊了他眼底的沉郁:“兄弟们都到位了,前门藏了三个,后门堆了五麻袋黄豆,地窖门口留了两个看守,阿坤带着青帮的人守在巷口,只要武藤的人进来,就把巷口堵死。”
“解毒剂和捕网分下去了吗?”沈青梧接过汤,没喝,只是放在窗台上温着,目光落在巷口那棵老槐树上——阿明正靠在树干上,假装抽着烟,实则手里攥着烟雾弹,手指就按在引信上。
“都分了,每个兄弟揣两瓶解毒剂,捕网藏在前厅的八仙桌下,一拉就能展开。”
顾晏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是老周有点慌,刚才还在账房里翻账本,说要是商行被烧了,得把账册先藏起来。”
沈青梧轻笑一声,眼底却没暖意:“让他放心,武藤要的是影和我们的命,还有截货的计划,暂时不会烧商行——他还想留着商行,说不定能引我们的人回来。”
她顿了顿,又道,“对了,把那个忍者的短针拿过来几根,我有用。”
顾晏辰转身去取短针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是商行兄弟的布鞋声,而是忍者特有的软底鞋,踩在地上几乎没声响。
沈青梧立刻吹灭桌上的灯,阁楼瞬间陷入黑暗,她贴着窗缝往下看,只见五道黑色的影子贴着墙根,悄无声息地往商行后门挪,为首的那人,身形纤细,正是跑掉的影!
“来了。”沈青梧压低声音,指尖捏着两根短针,“影走在最前面,肯定是想先去地窖救那个忍者,你去前厅盯着,别让他们从正门绕过来,我去后院堵他们。”
她摸出靴筒里的樱花短刀,脚步轻得像猫,顺着楼梯往下走。
刚到后院门口,就听见柴房方向传来“吱呀”一声——影正用细铁丝撬后门的锁,另外四个忍者则分散开来,两个守在门口,两个往地窖方向摸。
沈青梧躲在门后的柱子旁,看着一个忍者走到地窖门口,刚要抬手敲门(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突然抬手将手里的短针射了出去!
短针“嗖”地一声,精准地扎在忍者的手腕上,忍者闷哼一声,手里的短刀掉在地上,刚要喊人,就被沈青梧冲上去捂住嘴,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
“别出声,不然现在就杀了你。”沈青梧的声音贴在他耳边,冷得刺骨,“影在哪?你们的人还有多少在巷口?”
忍者眼神慌乱,却不肯点头,沈青梧手腕微微用力,匕首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就在这时,后门突然被推开,影举着短刀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眼神一厉:“放开他!”
沈青梧没动,反而将匕首又抵近了几分:“影,你倒是胆子大,刚跑出去,就敢带着忍者回来送死。”
她余光瞥见另外三个忍者要冲过来,立刻喊了一声,“动手!”
话音刚落,藏在粮仓后的两个商行兄弟突然扔出烟雾弹,“嘭”的一声,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忍者最怕视线受阻,脚步顿时顿住,胡乱挥舞着短刀,却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用捕网!”沈青梧低喝一声,自己则拽着手里的忍者,往烟雾外退。刚退到院子中央,就见顾晏辰带着三个兄弟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捕网,朝着烟雾里的忍者扔过去。
“哗啦”一声,一张捕网精准地罩住了一个忍者,那忍者挣扎着想要撕开捕网,却发现捕网的绳子上涂了胶水,越挣扎缠得越紧。另外两个忍者想冲过去救他,却被商行兄弟用火药枪指着,不敢动——烟雾渐渐散了些,他们能看清,院子里已经围了十几个拿着武器的人。
影见状,知道大势已去,转身就要从后门跑,却被突然冲进来的阿坤拦住了去路。阿坤手里拿着一根铁棍,朝着影的膝盖砸过去:“想跑?没那么容易!”
影侧身躲开,短刀朝着阿坤的胸口刺过去,阿坤抬手用铁棍挡住,两人打了起来。
沈青梧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三个忍者(其中一个被捕网罩住,一个被她控制,还有一个被火药枪指着),心里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么顺利,不仅没让他们偷袭成功,还困住了四个忍者。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阿明跑了进来,脸色有些发白:“阿青姐!不好了!张啸林的人来了,有十几个,正跟我们巷口的兄弟打起来了!”
沈青梧心里一沉——她忘了,张啸林的人是从后门偷袭,可要是巷口的兄弟挡不住,他们就会冲进来,到时候腹背受敌,情况就危险了。
“顾晏辰,你带着人看好这里的忍者,别让他们跑了,也别让他们自尽。”沈青梧立刻吩咐,“阿坤,你跟我去巷口,帮兄弟们挡一下张啸林的人,只要撑住半个时辰,青帮的老鬼说会派援兵来。”
阿坤应了声,跟着沈青梧往巷口跑。刚跑到巷口,就看见张啸林的手下拿着砍刀,正跟商行的兄弟拼杀,有两个兄弟已经受了伤,倒在地上,巷口的防线眼看就要被突破。
“往这边打!”沈青梧举着匕首冲了上去,朝着一个张啸林的手下刺过去,那人没防备,被刺中了肩膀,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阿坤则拿着铁棍,左右挥舞,一下子打倒了两个手下,为兄弟们腾出了空间。
张啸林的手下见突然来了援兵,气势弱了几分,动作也慢了下来。
沈青梧趁机喊道:“张啸林的人听着!武藤的忍者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你们要是再帮他,就是跟我们作对,也是跟青帮作对——老鬼的援兵马上就到,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那些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有些犹豫——他们只是来帮张啸林做事,要是真跟青帮对上,根本没好处。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正是张啸林的手下头目,李三。
“别听她的!”李三举着手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张老板说了,只要拿下商行,每人赏五十块大洋,要是敢退,就杀了你们全家!”
手下们被他一威胁,又鼓起勇气,朝着沈青梧他们冲过来。沈青梧心里清楚,不能跟他们硬拼,得想个办法牵制住李三。
她目光扫过旁边的老槐树,心里有了主意——树上还挂着之前用来绑货物的绳子,只要能把李三缠住,就能打乱他们的阵脚。
她悄悄退到树后,趁着李三没注意,抬手抓住绳子,用力一拉,绳子“哗啦”一声掉下来,正好缠在李三的腿上。沈青梧趁机冲上去,一脚将李三踹倒在地,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都住手!再动,我就杀了他!”
手下们顿时停住脚步,没人敢动——李三是张啸林身边的红人,要是他死了,他们回去也没法交代。李三躺在地上,脸色发白,却还嘴硬:“你敢杀我?张老板不会放过你的!”
“我有什么不敢的?”沈青梧的匕首又抵近了几分,“现在,让你的人退回去,要是敢多走一步,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李三看着沈青梧眼底的狠厉,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只好对着手下们说:“退……退回去!”
手下们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往后退,退出了巷口。沈青梧没立刻放了李三,而是对着阿明说:“去把青帮的兄弟叫过来,让他们盯着李三的人,别让他们再过来。”
阿明应了声,跑了出去。沈青梧这才松开李三,却没收回匕首:“回去告诉张啸林,正月二十三的事,他最好别插手,不然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李三爬起来,揉了揉腿,恶狠狠地瞪了沈青梧一眼,转身带着手下们跑了。
沈青梧看着他们的背影,松了口气,刚要转身回商行,就听见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响起:【成功抵御武藤偷袭与张啸林助攻,支线任务“守住益民商行”完成,奖励:火药枪十把、子弹五百发;成功抓获忍者四名,获取影的踪迹(废弃码头残余势力),主线任务“切断武藤鸦片走私渠道”进度提升20%,当前进度30%,下一步可前往废弃码头,清缴残余势力并寻找走私总账线索】
她攥紧匕首,抬头看向远处的废弃码头方向——夜色正浓,那里藏着最后的线索,也藏着更大的危险。但只要能推进主线任务,能为沈家报仇,再危险,她也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