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巷弄里,枪声与金属碰撞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厮杀。
杜老板一方与张老板的青帮人马正展开激烈火拼,子弹在墙面溅起碎石,刀刃划过空气发出刺耳声响。
起初双方还能僵持,可没过多久,杜老板便渐渐不支——张老板的队伍里竟混着不少日军人员,他们不仅装备着精良的步枪与手雷,战术配合也远比青帮打手娴熟。
显然,这场冲突并非临时起意,而是张老板早有预谋的突袭,就等着将杜老板一网打尽。
更糟的是,杜老板此次出门只带了十余名心腹,本是为了赴一场看似安全的谈判,没料到会陷入重围。
战斗持续不过一刻钟,身边的人便一个个倒下,活着的也都带着伤,火力被对方死死压制。
看着心腹们相继倒下,杜老板紧紧攥着腰间的短枪,心中第一次生出绝望——或许这一次,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就在日军人员举枪瞄准杜老板的瞬间,巷口突然传来几声凌厉的枪响,两名日军应声倒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青梧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手持双枪精准射击,身后的阿武则带着四名暗卫举着长刀冲了进来。
暗卫们动作迅猛,刀光闪过便将围在杜老板身边的青帮打手砍倒,沈青梧则一边掩护,一边快步冲到杜老板身边:“杜老板,快跟我们走!”
并随后朝敌人扔出两颗手雷:“快撤!”
杜老板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在沈青梧与暗卫的掩护下,朝着巷口的安全方向撤退。
身后的枪声仍在持续,但此刻他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临时据点的煤油灯晃着微弱的光,将墙上的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杜老板刚换下染了血的长衫,指尖还残留着硝烟的气息,他亲手给沈青梧斟了杯热茶,杯沿在桌上轻轻磕了一下,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郑重:“青梧,这次若不是你,我这条老命早埋在那巷子里了——大恩不言谢,这份情,我杜月笙记一辈子。”
沈青梧接过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神色依旧沉稳:“杜老板言重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不过眼下不是说谢的时候,张老板背后有日军撑着,这次没得手,必定会布下更多眼线追杀你;上海滩的租界如今也不安生,日军想借青帮的手除掉你,好少个阻碍,你留在上海,就是把自己放在刀尖上。”
杜老板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眉头拧成疙瘩。
他在上海滩混了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可这次对手是日军与青帮勾结,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你说得对,”他长叹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我本想撑到局势明朗,可现在看来,硬留着只会连累身边人。”
“去香港吧。”沈青梧轻声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香港如今还是英租界,日军暂时伸不上手,张老板的势力也没到那边,你去了能先避开刺杀,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
杜老板沉默片刻,抬眼时已没了犹豫——沈青梧的话戳中了要害,这是眼下最稳妥的路。
他朝门外喊了声“老周”,片刻后,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疤的汉子走了进来,正是他最信任的心腹,跟着他闯了二十多年上海滩。
“老周,这位是沈青梧,这次救了我的命。”杜老板拉过老周的胳膊,语气严肃,“我走后,上海滩这边的铺子、兄弟,都听青梧的调遣——她的话,就跟我的话一样。”
老周先是愣了愣,随即朝沈青梧抱了抱拳,声音洪亮:“青先生,以后您有吩咐,我老周绝不含糊!”他这声“青先生”,喊得既恭敬又认账。
沈青梧微微颔首,接过了杜老板递来的一串铜钥匙——那是他在法租界两处仓库的钥匙,藏着军火和账本。
“杜老板放心,我会守好这边的摊子,等您回来。”
三日后,杜老板乔装成商人,悄悄登上了去香港的邮轮。
而上海滩的江湖里,渐渐传出了一个名号——“青先生”。没人知道她的全名,只晓得她接了杜老板的部分事务,行事利落,脑子比老江湖还清楚,无论是青帮的刁难,还是日军的试探,都被她一一化解。
茶馆里的茶客们聊起时,总说“那位青先生,真是神秘又很辣”,久而久之,“青先生”的名号,便像一颗钉子,钉在了上海滩的风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