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铺的卷帘门被日军的枪托砸得“咚咚”响,老板攥着账本的手沁出冷汗,却还是对着门外喊:“官爷,小的这是正经生意,哪敢藏人啊!”
沈青梧贴着后墙,指尖摸向腰间的匕首——她早把毛瑟枪藏进了铺子里的粮仓,此刻只能靠短兵器防身。
阿四和阿武缩在货架后,大气不敢出,阿武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别慌。”沈青梧压低声音,目光落在墙角的暗门上——那是老板刚才偷偷指给她的,通往后巷的密道,“等会儿我喊‘走’,你们就跟着我钻暗门,别回头。”
门外的日军还在嘶吼,突然传来一阵哨声,紧接着是副官的喊声:“松井大人有令,去下一条巷搜!”砸门声停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老板松了口气,连忙拉开暗门:“快走吧,这条道能通到破庙,日军暂时不会去那边。”
沈青梧点点头,率先钻进暗门。通道狭窄潮湿,满是霉味,她走在最前面,左手始终按在匕首上——系统【杀气感知】偶尔闪过微弱的波动,是远处巡逻的日军,暂时没有危险。
钻出暗门时,天已经擦黑,雨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雨丝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破庙的轮廓在暮色中隐约可见,庙门虚掩着,里面没点灯,安静得反常。
“王伯?”沈青梧轻声喊了一句,没听到回应。
她示意阿四和阿武在门外等着,自己摸出火柴,划亮一根——微弱的火光中,稻草堆上的一抹暗红格外刺眼。
是血。
沈青梧的心跳猛地加快,快步走过去,火光映出躺在稻草堆里的人——是王伯,他胸口插着一支银色的梅花镖,蓝布衫被鲜血浸透,早已没了呼吸。
他的眼睛圆睁着,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王伯!”阿武冲进来,看到这一幕,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却被阿四捂住嘴,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
沈青梧蹲下身,轻轻掰开王伯的手,展开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冯爷”。
系统【痕迹分析】自动触发,淡蓝色的光扫过梅花镖,弹出提示:【镖身刻有青帮“梅花堂”标识,与冯爷手下专属武器一致】。
是青帮的人。沈青梧的指尖捏紧纸条,指节泛白。
她想起上次在黑市,冯爷的手下挑衅她,还透露“赵猛去过青帮堂口”——原来从那时起,冯爷就和松井勾结在一起,盯上了沈家的人。
“青先生,怎么办?”阿四的声音发颤,“日军在搜我们,青帮又杀了王伯……”
沈青梧没说话,目光扫过供桌下——那里有个半露的木盒,是王伯之前藏东西的地方。
她拉开木盒,里面是一本黑色的账本,封面上写着“沈家鸦片交易记录”,纸页已经泛黄。
翻开账本,里面记录着沈敬山与日军的鸦片往来,每一笔交易都有松井的签名,还有“同福里茶馆”“戴礼帽人”的字样——和她在沈家书房找到的密码电报完全对上了。
但其中几页被撕掉了,只剩下残缺的字迹,隐约能看到“军火”“码头”的字眼。
“原来父亲不只是和日军做鸦片生意……”沈青梧合上账本,心里一阵发冷。
她一直以为沈家灭门是因为父亲不愿继续合作,现在看来,背后还有更复杂的秘密。
这时,系统【主线进度】突然弹出提示:【第一卷主线完成度60%,解锁新技能:杀气感知(可预判5米内敌意目标)】。
淡蓝色的光在视野里一闪,她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微弱的敌意——是有人在庙外盯着。
沈青梧立刻吹灭火柴,拉着阿四和阿武躲到供桌后。
庙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停留片刻后,又渐渐远去。
“是日军的探子。”沈青梧压低声音,“我们得把王伯埋了,不能让日军发现他的尸体。”
三人在庙后的杨树下挖了个坑,将王伯的尸体埋进去。阿武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眼泪混着雨水落在新埋的土上。
沈青梧站在一旁,手里攥着那本账本和梅花镖。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日军的哨声,还有青帮堂口的梆子声,交织在沪上的雨夜里。
她知道,王伯的死不是结束,松井和冯爷的追杀还在继续,沈家灭门的真相,还有一大半藏在黑暗里。
“冯爷,松井……”她轻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你们欠沈家的,欠王伯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