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哥,\"晓晓轻声说,眼睛看向街角那边,\"你看。\"
刘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曾成蹲在一根旧石柱旁边,用毛笔在墙上乱涂乱画。他的动作很疯狂,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不安的光,好像被困在什么可怕的梦里出不来。
\"血债血偿...三世必报...\"曾成沙哑的声音在热闹的街市上断断续续地传来,像是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悲伤的歌。
晓晓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毛道长和钟堂主都还没治好他。也是,疯了这么多年,要是那么容易治好,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就在这时,街口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钟君带着几个徒弟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她手里高高举着一个插着银针的草人,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好像已经胜券在握。
\"各位乡亲父老!\"钟君大声喊道,声音在街市上空回荡,\"今天我钟君就要解开曾成身上的诅咒!让大家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道法!\"
人群立刻热闹起来,一下子围得水泄不通。好奇的人们伸长脖子看,互相交头接耳,街市瞬间变得拥挤不堪。小贩们也停下手中的活儿,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钟君得意地走到曾成面前,高高举起手中的草人。\"看好了!这就是下咒的草人!\"她大声宣布,然后猛地拔出了草人头上一根银针。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乎所有人意料。曾成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抱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我的头!我的头好痛!\"他嘶吼着,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缩成一团。
钟君脸上的得意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变得惊慌失措:\"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她慌张地看着痛苦挣扎的曾成,手里的草人差点掉在地上。
曾成的痛苦越来越严重,他开始用头撞旁边的石柱,发出吓人的响声。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呼声,有人想上前阻止,但被曾成疯狂的样子吓退了。
\"按住他!快按住他!\"钟君惊慌地喊道,但她的徒弟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接近这个发疯的人。
就在曾成快要再次撞到石柱的时候,刘眼神一凝,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住曾成。曾成的动作突然停止,整个人定在原地,只能发出痛苦的哀嚎声,那声音凄厉得让人心惊。
\"这...这是怎么了?\"钟君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静止的曾成,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不安。
就在这时,毛小方急匆匆地赶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钟君!\"毛小方严厉地喝道,语气中带着难得的急切,\"你把草人偷走做什么!快还给我!\"
钟君下意识地把草人藏在身后,强作镇定:\"怎么了?我这是在救人!难道只许你毛小方救人,不许我钟君试试?\"
\"糊涂!\"毛小方急切地伸手,\"解铃还须系铃人!曾家祖上欠下的债被人下了诅咒,这诅咒必须由他本人来化解!把草人给我!\"
\"不给!\"钟君躲闪着,脸上带着倔强和不甘,\"我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刘恒在一旁看着皱起了眉头,心里想:要是在战场上,这种耽误战机的人就该受军法处置。他心念一动,无形的力量轻轻推开钟君,同时把草人和银针凌空取走,慢慢飘到毛小方面前。
毛小方接过草人,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在刘恒身上停留片刻。他眼中闪过一丝明白的神色,但当下救人要紧,他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没多说什么。
\"按住他!\"毛小方对阿帆喊道,同时快速准确地把银针插回草人原来的位置。说来奇怪,银针归位的瞬间,曾成的哀嚎声渐渐变小,剧烈的头痛也开始缓解,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安抚他痛苦的神经。
\"按住他!\"毛小方对阿帆喊道,同时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食指。鲜红的血珠渗出来,他快速准确地把血点按在曾成眉心。
说来奇怪,血点按下的瞬间,曾成的剧烈挣扎渐渐平息,虽然还在痛苦地呻吟,但已经不再疯狂地打滚了。毛小方抓住曾成的手,引导他伸向草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毛小方沉声道,\"这个诅咒必须由你自己来解。\"
他握着曾成颤抖的手,慢慢伸向草人上的第一根银针。拔出银针的瞬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砰\"的一声,曾成整个人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打中,猛地向后弹飞出去!围观人群发出惊呼,眼看曾成就要重重撞到墙上。
关键时刻,刘恒眼神一凝,无形的力量瞬间托住曾成的身体,让他慢慢落地。毛小方敏锐地瞥了刘恒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救人要紧,他立即又把曾成拉回原位。
\"继续!\"毛小方坚定地说,再次引导曾成的手伸向第二根银针。
这一次拔出银针,又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弹开。刘恒再次在曾成即将撞到墙壁前稳稳接住他。围观的人们看得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出。
钟君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毛小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第三次把曾成拉回草人前。\"这是最后一根了,\"他低声对曾成说,\"坚持住!\"
当曾成的手拔出第三根银针时,草人突然炸开。曾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飞出去。
刘恒全力运转念动力,无形的力量像蛛网一样展开,将曾成稳稳地托在半空中。
曾成慢慢落地,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眼神中恢复了清明,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
围观人群发出阵阵惊叹,纷纷称赞毛小方法术高深。有人甚至鼓起掌来,掌声在街市上空回荡。小贩们也都松了口气,重新开始叫卖,街市渐渐恢复了往常的热闹。
钟君站在一旁,脸色青白交替,既羞愧又不甘。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低下头,默默退到人群后面。
晓晓轻轻拉住刘恒的衣袖,低声问:\"恒哥,刚才是不是你...\"
刘恒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他的目光与毛小方再次短暂交汇,两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这一刻,人和妖之间的界限好像变得模糊了。
毛小方扶起虚弱的曾成,对大家解释说:\"曾成中的是祖上欠债带来的诅咒,需要特殊方法才能化解。胡乱解咒只会让病情加重,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钟君讪讪地想要溜走,却被围观群众拦住了去路。大家七嘴八舌地指责她:
\"差点害死人啊!\"
\"这种人也配开道堂?\"
\"要不是毛道长及时赶到,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
毛小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钟堂主,道术不是儿戏,治病救人更不是可以用来争强好胜的把戏。以后别再这样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