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龙宫的珊瑚宫殿中,鎏金烛台映照着摩昂太子略显急切的面容。敖钦端坐在龙椅上,龙须随着他沉稳的呼吸微微颤动,目光审视着下方的侄子。
“叔父,天庭学院结业考核在即,侄儿一心想当上天蓬元帅,若能得到您的助力,此事便大有希望。”摩昂单膝跪地,言辞恳切,“侄儿在学院中刻苦研习,各方关系也打理得妥当,只差叔父在关键处帮衬一把。”
敖钦轻抚龙须,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摩昂,这天蓬元帅一职关乎重大,叔父自然会考量。你在学院表现如何,且细细说来。”
摩昂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赶忙起身说道:“侄儿在学院与诸多同窗相处融洽,还结识了王勃,就是那个曾在您这里寄食过一段时间的王勃。”
“王勃?怎么会是他?”敖钦皱了皱眉头,他永远不会忘记,正是因为这个王勃,才招来玉兔闯到南海来,把他打伤,让他在天庭丢尽颜面。只可惜……
“他才华横溢,在诗道上造诣极高,我们常一同探讨学识。而且这家伙真是运气不错,玉帝特别欣赏他的那篇《滕王阁序》,把他从地府黄泉路上生生地拉了回来,并任命他为天河水兵天虢将军。如果我能如愿以偿,将来我俩还有可能成为搭档。”摩昂见敖钦不怎么高兴,忙补充了一句,“不过此人锋芒太盛,在学院里风头无两。”
得知王勃被任命天河水兵参军,敖钦暗暗权衡了一番,说:“当初我和曌儿的眼光还是没错的,这个王勃必不是久居他人之下的人。”话到此处,敖钦停顿了一下,嘴里不停地重复王勃的名字。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敖曌听闻摩昂到来,满心欢喜地赶来。她身着一袭月白鲛绡裙,发间点缀着珍珠珊瑚,宛如南海中最灵动的仙子。三个月前在交趾的那场惨烈争斗,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曾深深刺进她的灵魂。玉兔的捣药杵带着凌厉的罡风击中她,慌乱中,她脱手的碧波剑竟刺中了王勃的胸膛。那一瞬间,王勃眼中的惊愕与痛苦,以及嘴角溢出的鲜血,如同噩梦般,夜夜纠缠着敖曌。经过父亲老龙王的悉心照料,她渐渐恢复如初,只是每有人在她面前提起王勃时,她都会恸哭不已。
“堂兄,听闻你来了,我可太高兴了。”敖曌笑意盈盈,目光落在摩昂身上。随后注意到气氛略显严肃,又乖巧地向敖钦行礼,“父王。”
摩昂看到敖曌,微微颔首,随即对敖钦说道:“叔父,王勃如今就在天庭学院,他在诗道上的见解独特,不少老师都对他赞誉有加。”
敖曌听闻王勃的名字,急切地问道:“堂兄,王勃也在天庭学院?他一切都还好吧?”说完,竟泪如雨下。
摩昂看着敖曌急切的模样,心中莫名有些不悦,但还是说道:“他一切安好,在学院里颇受瞩目。”
敖曌脸颊绯红,兴奋地说道:“太好了!我要去见他,马上,我这就去准备。不,不,我什么也不用准备了,马上就和堂兄走。我……我,近日写了一首词,正想请他指点。”说着,她从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词稿,高声朗读了起来:《一剪梅》:
“海月凝辉照玉楼,波影悠悠,思绪悠悠。鲛绡织梦忆兰舟,风也添愁,雨也添愁。
遥念仙郎意未休,心寄鸿流,情寄鸿流。何时共赏海天秋,朝也凝眸,暮也凝眸。”
敖钦不无心疼地看着女儿,说:“摩昂我侄儿,你可方便带着你的妹妹去见王勃,自从王勃出了意外之后,你的妹妹她……”敖钦说着轻叹一口气。
摩昂看着敖曌兴奋的样子,心中虽有不满,但想到此行目的,还是说道:“瞾儿,若你想去天庭学院,我可带你一同前往,只是……”
“只是什么?”敖曌一把拽住摩昂的衣襟,迫不及待追问道,“只是什么?堂兄,你快说啊!”
“王勃在黄泉路上喝下了大剂量的孟婆汤,除了才情未减以外,对前世之事大多失忆了,他似乎是受到刺激后,留下了这一病根,他未必能认得出妹妹你!”
“那我不管,我就想见到他,和他在一起!”敖钦铁了心似的,眼巴巴地望着父亲,生怕父亲反对她跟随堂兄前往天堂学院。
敖钦点了点头,说:“摩昂,你就辛苦一些,叔父再给你备些资财,除了支持你在那里疏通各种关系外,还要不惜一切代价照顾好你的妹妹,她不听话时,你也要严加管束,万不惹下什么麻烦。”
敖曌听闻,欣喜若狂,连蹦带跳地说道:“真的吗?我可以去见恩师王勃了!”
天庭学院的青铜辕门高大巍峨,祥云缭绕,祥鹤翩跹。辕门前,天兵天将手持长枪,目光如炬。摩昂的马车缓缓停下,一名天将上前盘问。摩昂掀开马车帘,出示了通行玉牒,天将查验无误后,挥手放行。敖曌藏在车中,心跳如鼓,紧紧攥着衣袖中的诗稿,那是她多日来的心血,也是她向王勃倾诉思念与愧疚的唯一寄托。
穿过三重星门,原齐天大圣府的朱漆匾额映入眼帘。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间,透着一股神秘而庄严的气息。安静司位于大圣府的东侧,檐角悬挂的十八盏琉璃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每一盏灯中都封印着一颗星辰,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如梦似幻。
摩昂带着敖曌来到安静司,一路上反复叮嘱:“瞾儿,你务必小心行事,切不可暴露身份。这学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敖曌点头应下,可心中对王勃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待摩昂离开后,敖曌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向旁人打听清楚王勃的住处后,便匆匆奔去。
推开王勃房间的门,敖曌看到王勃正伏案书写。他身着月白色长袍,身姿挺拔,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身上,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听到动静,王勃抬起头,目光与敖曌交汇。敖曌的心猛地一颤,手中的诗稿差点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