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看似威严神圣,底下的利益纠葛却也盘根错节。包拯在天河的做法,看似针对的是仙商,实则触及了某些朝官“灰色收入”的根基。
若把他调回权力中心,必然会触动更多人的利益,到时阻力重重,反而不利于他施展。
太白金星继续道:“再者,天河两岸虽经包仙官整治,表面平静,但积弊多年,暗礁仍在。那些被取缔的特供体系,会不会换个名目卷土重来?水源之争的背后,是否还有更深的势力未被触及?锁龙坝修成,可后续的管理、两岸的纠纷,仍需一位铁面无私、能镇得住场子的人主持。”
他看向玉帝,语气诚恳:“包仙官在天河已立威立信,百姓信服,官兵拥戴,正是继续深入治理的最佳人选。老臣以为,天河需要他,天庭……也需要他暂时留在那里,先把这方水土的根基筑牢。”
李靖沉吟片刻,颔首赞同:“金星所言极是。天河区域广阔,商贸往来频繁,纠纷繁多,确实需要一个专门的机构来审理案件,规范秩序。包仙官断案如神,铁面无私,正是不二人选。”
玉帝听了二人的分析,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他笑了笑,道:“好,就依二位爱卿所言。传朕旨意,着包拯于天河区域设立‘大理院’,任首任院长,总领天河两岸一切纠纷案件的审理与裁决。另赐‘天枢院行走’衔,许他便宜行事之权。”
旨意很快传到了天河岸边的临时官署。包拯接旨时,面色依旧沉静,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凝重。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封赏,而是一副更重的担子。太白金星的顾虑,他岂会不知?那些被他断了财路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
大理院的牌子,很快挂在了锁龙坝旁一处新建的仙宅前。黑底金字,透着一股肃穆之气。包拯身着特制的獬豸法袍,端坐于正堂之上,两侧分列着王朝、马汉等仙吏,以及新招募的天兵衙役。
开张第一天,前来围观的百姓和水师兵将挤满了门前的广场。有人是来看热闹,有人是存着观望之心,更有人,是憋着一股劲儿,想看看这位包院长,能不能真的把这“天河的天”彻底翻过来。
包拯没有多说客套话,直接宣布:“大理院今日开院,只办一件事——接案。凡天河两岸,无论是民与民、商与商、兵与民,或是涉及仙官的纠纷案件,皆可前来申诉。某只有一句话:有理走遍天河,无理寸步难行。”
话音刚落,就有人上前递上了状纸。是几个粮农,状告之前参与特供炒作的粮商,至今还拖欠着他们的粮款。包拯当即升堂,传讯被告。那几个粮商起初还想狡辩,可当包拯拿出他们当初勾结仙吏、哄抬物价的账本时,一个个面如死灰,只得乖乖赔偿。
这第一案,就办得干净利落,大快人心。百姓们欢呼雀跃,知道这位包院长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正在涌动。
就在大理院开院的第三日,深夜,包拯的书房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之前被查处的特供体系中,某位列仙的管家。他提着一个沉甸甸的仙囊,低声道:“包院长,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家主人说了,只要您高抬贵手,以前的事既往不咎,这点小意思……”
包拯连眼皮都没抬,冷冷道:“某的规矩,你不懂?”
那管家脸色一变,却还想再说,包拯猛地一拍桌子:“王朝!将此人轰出去!再有敢以私礼相赠者,以行贿论处!”
管家灰溜溜地走了,可包拯知道,这只是开始。那些藏在幕后的人,见软的不行,必然会来硬的。或许是散布谣言中伤,或许是制造事端挑拨,甚至可能对大理院的断案进行阻挠。
窗外,天河的水在月光下静静流淌,锁龙坝巍然屹立。但包拯明白,锁住了河水,未必能锁住人心的贪欲。太白金星说的没错,天河的问题,远不止特供和水源之争那么简单。这里是天庭与凡间物资往来的重要通道,利益交织,关系复杂,他这个大理院院长,坐的不是官位,而是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大人,”王朝走进来,面色凝重,“方才接到密报,下游的‘望海镇’,有几个渔霸又在强占水域,还打伤了不肯屈服的渔民,似乎……背后有人撑腰。”
包拯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沉沉夜色中的天河。他的眼神坚定,一如当初断案时的决绝。
“撑腰?”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不管是谁在背后撑腰,这天河的规矩,既然由某来立,就由某来守。告诉他们,大理院的传票,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