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别墅案的余波在三界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凌霄宝殿内已是一派庄严肃穆。
玉帝端坐在九龙沉香宝座上,手中握着《三界时报》,朱批过的判牍全文在明黄绸面上泛着金光。
当读到“以法理明是非,以权衡定乾坤”的评语时,他的指尖不自觉地叩击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
“包拯何在?”
玉帝的声音穿透缭绕的檀香,在殿内回荡。
身着獬豸补服的包拯稳步上前,乌纱帽上的白泽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自那日判案后,他的面容更显疲惫,却依旧腰杆笔直。
“微臣包拯,叩见陛下。”
“好一个‘天理、天条、天威’!”玉帝扬了扬手中的《天庭晚报》,头版标题用赤金大字写着《大理院断案:循天理、依天条、扬天威》,“爱卿这一判,不仅解了仙佛之争,更让三界看到天庭律法的威严。朕决意重赏!”
殿内众神屏息,都等着看包拯将获何等殊荣。托塔天王李靖微微颔首,哪吒踩着风火轮在旁踮脚张望,唯有太白金星摇着折扇,目光在玉帝与包拯之间游移。
“陛下厚爱,微臣万不敢当。”包拯重重叩首,额头几乎贴地,“臣不过是恪守职责,依天条断案。若因本职获赏,恐开投机取巧之风。”
此言一出,殿内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太白金星眼中闪过赞许,他早料到包拯会推辞,却没想到对方连功名利禄的门槛都不跨半步。玉帝却不怒反笑,将报纸重重拍在龙案上。
“好!好一个包拯!拒赏不贪,这才是朕要的栋梁之材!”
这时,太白金星踏出半步,白须随着躬身的动作轻轻晃动。
“陛下,包拯虽不慕虚名,但天庭若不表彰,恐寒了众仙之心。依臣之见,不如借此良机,将大理院改制升级!”
玉帝挑眉:“哦?长庚有何高见?”
“今大理院以自身之功绩,书写下浓笔重墨一笔,那不妨把这一笔赐给大理院,以彰显其功!”
“爱卿的意思是……”
“可将大理院更名为天理院!”太白金星展开袖中玉牒,上面早拟好了改制方案,“天理院直属天庭,专司三界重大疑难案牍。既彰显‘天理昭昭’的律法宗旨,又能让包拯这样的能臣放开手脚。”
李靖也上前附议:“臣赞同。如今三界往来频繁,矛盾渐多,正需一个权威机构定纷止争。天理院之名,既合天道,又顺民心。”
玉帝摩挲着案头的玉玺,目光扫过殿内众神期待的面孔。当视线落在包拯沉静的面容上时,他突然抚掌大笑。
“准了!即日起,大理院改称天理院!包拯任首任院长,赐‘明断三界’玉牌,可自行选调三界英才!”
殿内顿时响起山呼万岁的声音。包拯却没有露出喜色,反而再次叩拜。
“陛下隆恩,臣肝脑涂地难报万一。但臣有个不情之请,望陛下恩准。”
玉帝抬手示意他起身。
“但说无妨!只要于天庭有益,朕无不允!”
“臣恳请召凡间才女李清照,现天庭学院第三期学员敖曌入天理院!”包拯的声音掷地有声,“她素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诗词歌赋冠绝古今。臣与她曾同窗于天庭学院,深知其不仅文采斐然,更有‘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浩然正气。若得她相助,天理院必能写出更具教化之力的判牍,弘扬天道正义。”
此言一出,殿内再度哗然。让一天庭学院学员直接入天庭任职本就罕见,何况是个女流之辈?托塔天王李靖皱起眉头,目光中带着疑虑;二十八星宿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太白金星抚掌笑道:“妙啊!以文载道,以词明理,这才是教化三界的上策!”
玉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包拯。
“你当真信得过她?你可记得你曾经弹劾过她的父王敖钦,甚至她本人……”
“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包拯解下腰间的惊堂木,重重拍在地上,“敖曌虽为女流,却有不输须眉的气节。她的判词,既能晓之以理,又能动之以情,必能让三界众生心服口服。”
玉帝沉默良久,忽然展颜大笑。
“好!朕就准了你的请求!传旨天庭学院,着敖曌即刻入天理院任职!诸卿劳记,选人用人,当不拘一格。”
散朝后,晚霞将南天门染成金红色。包拯站在云端,望着人间灯火如星,耳畔仿佛又响起敖曌在凡间时吟诵“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清雅之声。
他知道,一场新的变革即将在天庭展开,而天理院的牌匾,终将成为三界公正的象征。
三日后,敖曌身着素白襦裙,踏着漫天诗韵登上天庭。
当她看到包拯在南天门等候时,昔日同窗的默契化作相视一笑。御赐“天理院”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诉说着这个新机构将承载的使命——以天理为尺,以天条为度,丈量三界的每一寸公平与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