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吕不韦摆了摆手,笑容可掬,“只是,要重回帅位,总得有些‘由头’,有些‘声望’才行啊。元帅您看,如今这舆论……”
猪悟能的兴奋劲儿顿时降了几分,颓然道:“唉……俺老猪现在这名声……当年那档子事,谁不知道啊……”提到“当年那档子事”,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恼怒。
“非也,非也!”吕不韦摇了摇手指,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名声这东西,是可以变的!机会,也是可以自己造的!”
他凑近猪悟能,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挑拨:“元帅还记得吗?当年西天取经大功告成,您接受天庭记者采访时,可是放出话来,要声讨那广寒宫的嫦娥,说她……当年是故意设计,栽赃陷害于您?”
猪悟能的胖脸“腾”地一下涨红了,不是害羞,是羞愤。“呸!什么栽赃陷害!”他忍不住低吼一声,小眼睛里冒着火,“当年俺老猪不过是……是酒后真情流露,多说了几句体己话,那嫦娥就小题大做,跑去玉帝面前告状!害得俺老猪……”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又回到了被贬那天的屈辱。
“就是嘛!”吕不韦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所以说,这事儿根本就不是您的错!是她嫦娥仗着几分姿色,又有广寒宫撑腰,就肆意践踏您的名声!元帅,您想想,这口气,您能咽得下去?”
左小右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语气带着激将:“就是!悟能元帅,您要是就这么算了,传出去,别人怎么看?只会说您老猪怕了那嫦娥,怕了广寒宫!到时候,就算您想回天河水师,那些弟兄们,还能服您吗?说不定还会笑您是‘怕嫦娥的天蓬’呢!”
“俺怕她?!”猪悟能被这顶帽子扣得勃然大怒,肥厚的手掌“啪”地拍在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俺老猪当年在高老庄……呸,在天河水师的时候,何曾怕过谁!当年要不是玉帝老儿偏心……”
“对嘛!”吕不韦抓住机会,声音陡然拔高,“所以,元帅,如今正是时候!天理院现在事务繁杂,正是您站出来,为自己正名的好时机!您可以现在就向天理院提起诉讼,状告嫦娥!”
“起诉嫦娥?!”猪悟能愣了一下,肥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广寒宫的势力,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
“正是!”吕不韦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着诱导的光芒,“您想啊,一旦您起诉,这必定是天庭的头等大事,《天庭晚报》、《瑶池快讯》还不得天天追着报道?您只要在这过程中,把当年的‘委屈’好好说一说,把嫦娥的‘不近人情’好好摆一摆,何愁不能重塑形象?等您的‘冤屈’传遍天庭,大家都觉得您老猪是个性情中人,只是遭了暗算,这声望不就回来了?”
他顿了顿,凑近猪悟能,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而且,如今天理院的副院长王博刚调过去,正是新旧交替,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您这一闹,正好能……分散分散他们的精力,让他们没空去管那些……什么工坊调查之类的小事,您说呢?等您重掌帅印,还怕没人给您撑腰?”
最后这句话,彻底说中了猪悟能的心思。重掌天河水师帅印!这是他被贬以来,午夜梦回都在渴望的事情!至于吕不韦他们想借他挡枪?哼,只要能让他官复原职,这点“小忙”算什么?再说了,跟嫦娥的旧账,他也早就想算算了!
“好!”猪悟能猛地一拍大腿,肥脸上露出决断的神情,小眼睛里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吕先生!左先生!你们说得对!俺老猪豁出去了!那嫦娥,还有她那破广寒宫,俺跟他们没完!”
“好!好!”吕不韦和左小右见状,立刻连声叫好,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天理院的调查压力烟消云散的景象。
“事不宜迟,”吕不韦道,“我们这就为元帅准备‘功德钱’,助元帅早日备齐状纸,递到天理院去!我等着看元帅重振天蓬威风的那一天!”
猪悟能激动得满脸油光发亮,仿佛已经穿上了当年的元帅铠甲,站在天河水师的点将台上。他握住吕不韦的手,那只肥厚的大手差点把吕不韦的手捏变形:“多谢吕先生!多谢左先生!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俺老猪的地方,尽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呃,下油锅可能有点费劲,但其他事儿,俺眉头都不皱一下!”
“好说,好说。”吕不韦和左小右笑着,心中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一场由天蓬元帅猪悟能主演,针对广寒宫嫦娥的风波,即将在这天河之畔正式引爆。而天理院那边对大象金柜坊和天兴建筑工坊的调查,似乎也随着这头“蠢猪”被点燃的怒火,有了暂时喘息的可能。只是,他们谁也没注意到,猪悟能在转身去安排状纸时,那小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并非全是愚蠢的狡黠——他老猪,也不是那么好当枪使的。这场借刀之计,最终会砍向谁,或许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