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俊在第六医院附近的一家国营饭店吃完饭,等到陈安平来的时候已经七点钟了。
说实话,李俊有些内疚,把事情搞成这样,对陈安平也有了不利的影响。
陈安平脸色也不太好看,有些懊恼。
刚坐下,菜还没上来,陈安平就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傻柱,真是特么的不知死活,今天本来想诈他一下,帮你们收拾他一顿,没想到他真的偷了这么多猪肉,现在被打成重伤,成了我们保卫处手里的烫手山芋了。”
“刚刚医生检查完,那些人下手也够狠的,内脏出血,两条小臂骨折,头上也受了伤,鼻子也断了,至少要躺一个月了。”
见他这么苦恼,李俊出于内疚,自然不可能视而不见,说道:“陈哥,今天这事责任不在你们保卫处,也不在工人,而在何雨柱自己,试想一下,如果何雨柱平时不克扣工人的饭菜,不每天偷饭菜甚至偷肉回家,他会被抓吗?别忘了,保护国家财产本来就是你们保卫处的职责,抓何雨柱这件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秦俊接着道:“没错,老陈,轧钢厂如果有意见,可以移交给我们派出所办。”
李俊找他帮忙的时候,也直接说了是因为张婷的母亲被何雨柱针对,每天干脏活累活。
听说何雨柱针对方美兰,秦俊也很生气,自然要帮一把。
陈安平摇头道:“那不行,秦俊,这案子指定不能移交给你们派出所,我们处长也不会答应,会丢了我们轧钢厂保卫处的脸。”
李俊道:“陈哥,这何雨柱和你们厂杨厂长的关系,你知道吧?”
陈安平点了点头:“听说过,据说这傻柱和杨厂长很熟,他这每天都能带剩饭剩菜回去,据说就是杨厂长同意的,之前抓过他几次,都被曲志峰给带走了,应该是真的。”
“何雨柱和我住同一个院,听他说过杨厂长都离不开他,招待席都要他出手,这说明杨厂长对何雨柱很看重啊,这也是曲志峰今天会这么快赶过来的原因吧?”
“如果是这样,要小心杨厂长施压保何雨柱。”
陈安平迟疑了一下,杨厂长是正厅级干部,对他这个正科级干部是碾压式的压力,就算是保卫科不属于厂领导班子领导,那也不是他能抗衡的。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保卫处处长周成宏在厂子里是和杨厂长走得比较近的。
保卫处虽然不属于厂里管辖,但保卫处的工作也不能脱离轧钢厂,否则也会很被动。
现在的轧钢厂,一把手是组织书记王传英,不过他年纪比较大了,而且在冶金部也有职务,主要工作在冶金部,主要负责大方向上的事。
接下来就是厂长杨光明,他是行政一把手,不过因为现在生产任务重,所以他主要负责生产方面的工作。
这也和他在建国前从事地下工作有关。
建国前,他就在京城从事地下工作,曾经进入工厂工作,对工厂的经营管理有一定了解。
建国后,国家陆续接收了各种工厂,他也因为这样的经历被安排到当时还是私营工厂的娄氏钢铁厂工作,并参加了改造工作。
改造完成后,他就担任轧钢厂的副厂长,去年又提拔为厂长。
在轧钢厂,他的资历算是比较老的了。
另外还有三个副厂长,还有纪委书记、工会主席、武装部长等领导班子成员。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人,那就是担任后勤主任的李怀德,他背后是他的岳父,冶金部副部长之一的张副部长,
所有人都知道,李怀德背景深厚,后勤主任绝对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至少是副厂长,甚至是厂长。
加上李怀德会做人,只要给钱就办事,平时拉拢手下也非常大方,尽管还不是领导班子,但上团结了几个副职,下拉拢了一大批中层干部,在轧钢厂内部影响力也是很大的。
杨光明对李怀德也是很警惕的,双方都在拉拢人手,保卫处作为轧钢厂最大的武装力量,自然是他们争夺的对象之一。
陈安平摇了摇头:“这很难了,我们处长和杨厂长走得比较近,如果处长发话,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放人。”
李俊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啊,陈哥,今天这事把你牵扯进来了。”
听到李俊道歉,陈安平摆手道:“诶,说这些就见外了,傻柱这个王八蛋,本来就有问题,我作为保卫处的人,把他绳之以法那是应该做的。”
李俊接着道:“那么陈哥,要想不被杨厂长报复,就要把何雨柱的事情坐实了,他在轧钢厂食堂这么多年,我听说毛病非常多,违法的事情,比如偷粮食、偷肉,作风上面,包括抖勺,打人,欺压同事,这种事情肯定很多,陈哥不如抓紧时间派人去调查一下,尤其是那些动手打了何雨柱的人,还有食堂的那些人,他们的口供很有用,而且肯定不想何雨柱回去,会实话实说,有了这些口供,加上今天查到的馒头和肉,就可以坐实何雨柱的问题。”
“杨厂长毕竟管不了保卫处,你们处长应该还是会维护你的吧?”
至于怎么找人怎么记录口供,这些事情陈安平自己就很熟练了,自然不用他多说。
陈安平猛地点头道:“事不宜迟,吃完饭我就去布置,让人去找这些人调查清楚,签字画押,不然明天可能就来不及了。”
秦俊点头道:“这事确实要快,越快定下来越好。”
李俊道:“那就赶紧吃饭,吃完饭赶紧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