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京城巍峨的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阳光照耀下,琉璃瓦反射着金光,透出帝国心脏的磅礴与威严。官道两旁,早已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百姓们扶老携幼,翘首以盼,争相一睹北伐英雄的风采,尤其是那位传说中的“女军师”。
“来了来了!宸王殿下的大军回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旌旗招展,盔明甲亮,凯旋的队伍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在震天的欢呼声中,缓缓接近城门。萧煜一身玄甲,骑在神骏的乌骓马上,位于队伍最前方。他面容冷峻,目光沉静,即使面对山呼海啸般的欢迎,依旧保持着统帅的威严与镇定。
而人群中议论最多、目光搜寻最切的,却是紧随其后的那道身影。
林晏清依旧穿着那身素雅的骑射服,长发高束,未施粉黛。她骑在温顺的枣红马上,身姿挺拔,面容清丽。与周围肃杀的武将不同,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沉静气质,仿佛激流中的一方磐石,格外引人注目。
“看!那就是林参军!”
“天爷,真这么年轻?还是个女子!”
“听说就是她,算无遗策,帮宸王殿下守住了苍云堡!”
“啧啧,真是巾帼英雄啊!”
惊叹声、赞美声、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无数好奇、敬佩、甚至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在林晏清身上。她尽量保持着目不斜视,但手心还是微微有些汗湿。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比面对千军万马更让她紧张。
萧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微微侧头,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有我在。”
林晏清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微微点头,心中渐渐安定下来。她代表的不仅是自己,更是所有在战场上付出了努力的人,包括那些永远留在北境的英魂。她不能露怯。
队伍穿过高大的城门,进入京城。京城的繁华远超边关,街道宽阔,商铺林立,楼宇鳞次栉比。欢呼的人群挤满了街道两侧,鲜花和彩带如同雨点般抛洒下来。这种盛大的欢迎仪式,彰显着朝廷对此次北伐胜利的高度重视。
按照规制,大军需先至京郊大营驻扎,主要将领则入宫面圣。队伍行至皇宫前的朱雀大街时,气氛更加庄严肃穆。文武百官已按品级列队等候在宫门外。
萧煜翻身下马,林晏清也跟着下了马,紧随其后。当萧煜带着一众将领,以及特意被点名随行的林晏清,走向宫门时,百官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其中充满了审视、好奇,以及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尤其是落在林晏清身上的目光,更是五味杂陈。
一个女子,以参军之功,立于凯旋将领之列,站在皇宫门前,这是本朝从未有过的景象。
萧煜目不斜视,步伐沉稳。林晏清跟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努力调整呼吸,忽略掉那些探究的视线。她能感觉到有几道目光格外锐利,其中似乎就有那位礼部侍郎苏明远,而他身旁,站着一位面容姣好、眼神却微冷的少女,正是苏婉茹。苏婉茹看着林晏清站在萧煜身边,与她父亲同立于百官之前,手中的帕子几乎要绞碎,脸上却还得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林晏清心中暗笑:这就受不了了?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