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手持惊蛰剑,剑身暗紫雷纹流转,浩然剑气硬生生在浓稠如墨的灰暗雾气中劈开一道缝隙。他当先一步,身影没入那象征着死亡与不祥的雾海。李秋生和张晓光紧随其后,只觉得一股冰冷粘稠的湿气瞬间包裹全身,带着浓烈的甜腻腐臭,直冲脑门,令人几欲作呕。
“跟紧!”林九的声音穿透雾气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脚下是湿滑粘腻的触感,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腐烂的淤泥上。视线被压缩到极限,只能勉强看清身前师父那模糊的背影和惊蛰剑散发出的微弱紫光。四周死寂一片,唯有三人沉重的呼吸声、踩踏粘液的“噗嗤”声,以及从地底深处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沉闷轰鸣——“咚…咚…咚…”如同一个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每一次心跳都引得脚下大地微微震颤。
“师父…这声音…”张晓光的声音有些发颤,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
“是那东西的心跳。”林九头也不回,声音低沉,“它在加速苏醒。稳住心神,莫要被邪气侵扰!”
越往里走,雾气反而变得稀薄了一些,但并非消散,而是被一种更加诡异的东西取代——无数虬结盘绕的暗红色藤蔓!这些藤蔓粗细不一,细的如手指,粗的堪比成人手臂,如同活物的血管般从地底钻出,爬满了焦黑的树干和嶙峋的岩石,甚至在空中交织成网。藤蔓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粘液,散发出比雾气更加刺鼻的腥甜气味。更令人心悸的是,藤蔓的末梢如同蛇头般微微昂起,似乎在感知着活物的气息。
“我的娘诶…”李秋生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眼前如同巨大巢穴般的藤蔓世界,“这…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地脉邪气滋养出的妖藤。”林九眼神锐利,惊蛰剑微微抬起,剑尖指向藤蔓深处,“它们就是那‘土卵’的爪牙,在汲取地脉生机的同时,也守卫着通往核心的路径。小心,它们有灵性,会攻击活物!”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根靠近张晓光脚踝的暗红藤蔓猛地一颤,如同毒蛇般弹射而起,末端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细密的、如同倒钩般的利齿,狠狠咬向他的小腿!
“小心!”李秋生眼疾手快,手中桃木剑带着一道微弱的黄光斜劈而下!
噗嗤!
桃木剑斩在藤蔓上,发出一声闷响。藤蔓被斩断一截,断口处喷溅出暗绿色的粘稠汁液,散发出一股更加浓郁的恶臭。断掉的藤蔓在地上疯狂扭动,而剩下的部分则如同受惊般猛地缩回藤蔓丛中。
“谢了,师兄!”张晓光惊魂未定,连忙后退一步。
“别大意!”林九沉声道,“这只是最外围的。越往里,藤蔓越强,灵性越高。秋生,晓光,开路!用火油和糯米!”
“是!师父!”两人齐声应道。李秋生迅速从褡裢里掏出用油布包裹的火油罐,拔开塞子;张晓光则抓出一大把糯米。
李秋生将火油猛地泼洒向挡在前方的藤蔓网,暗红色的藤蔓一沾上火油,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表面冒出缕缕黑烟,如同活物般痛苦地扭曲起来。
“着!”张晓光一声低喝,将手中的糯米用力撒向泼了火油的藤蔓!
嗤啦——!
糯米与火油接触的瞬间,竟爆起一团团明亮的橘黄色火焰!火焰迅速蔓延,点燃了沾满粘液的藤蔓,发出噼啪的爆响和更加浓烈的焦臭黑烟。被火焰灼烧的藤蔓疯狂扭动、退缩,暂时让开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走!”林九低喝一声,惊蛰剑在前方开路,剑光所至,那些试图从侧面或头顶袭来的藤蔓纷纷被凌厉的剑气斩断或逼退。三人快速穿过燃烧的藤蔓区域,朝着那沉闷心跳声传来的方向深入。
随着不断深入,四周的藤蔓越来越粗壮,颜色也由暗红转向一种令人不安的紫黑色,表面覆盖的粘液闪烁着幽光。它们不再仅仅是阻挡,而是开始主动攻击!粗壮的藤蔓如同巨蟒般横扫抽打,细小的藤蔓则如同毒蛇般从刁钻的角度弹射噬咬。地面也变得更加湿滑,暗绿色的粘液几乎覆盖了每一寸土地,散发出令人眩晕的甜腻腐臭。
“师父!太多了!”张晓光挥动桃木剑,奋力格开一根抽来的粗藤,手臂被震得发麻。另一根细藤悄无声息地从他背后袭来!
“低头!”李秋生大喊一声,手中一张“离火符”脱手飞出,化作一团火球砸在那根细藤上,将其烧成焦炭。
“用墨斗!缠住它们!”林九一边挥剑斩断数根袭来的藤蔓,一边下令。他背后的惊蛰剑嗡鸣不止,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道凌厉的紫色剑光,将靠近的藤蔓绞碎。
李秋生和张晓光立刻会意。李秋生迅速从褡裢里抽出墨斗,将墨线一端抛给张晓光:“晓光!接住!”
两人同时发力,沾满朱砂墨汁的墨线瞬间绷直!他们默契地左右穿插,如同织网般,将墨线缠绕在几根最为粗壮、攻击最凶猛的紫黑色藤蔓上!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缚!”两人齐声断喝,手中法诀一变!
嗡!
缠绕在藤蔓上的墨线猛地亮起一层赤红色的光芒!一股强大的束缚之力爆发开来!那几根被缠住的粗壮藤蔓顿时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住,疯狂扭动挣扎,却难以挣脱,暂时被限制住了行动。
“快走!”林九抓住这短暂的间隙,惊蛰剑向前一指,剑光暴涨,将前方挡路的藤蔓强行劈开!三人趁机快速向前突进。
心跳声越来越响,如同擂鼓般敲击在三人胸口。地面的震颤也越发明显。终于,他们冲出了藤蔓最密集的区域,眼前豁然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三人瞳孔骤缩!
前方不再是崎岖的山坳,而是一个巨大的、向下塌陷的深坑!坑壁陡峭,覆盖着厚厚的紫黑色藤蔓,如同巨兽的血管网络。而在深坑的中心,藤蔓如同朝拜般汇聚,形成了一面巨大无比的、完全由藤蔓虬结而成的“墙壁”!
这藤蔓之墙高达数丈,厚实无比,无数粗壮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相互缠绕、融合,表面流淌着暗绿色的粘液,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邪异气息。藤蔓墙壁的中心,隐隐有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凸起,仿佛包裹着什么东西。而那沉闷如雷的心跳声,正是从这藤蔓墙壁之后,从地底最深处传来!
“咚…咚…咚…”
每一次心跳,都引得整个藤蔓墙壁微微震颤,表面的粘液随之波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毁灭、贪婪与无尽饥饿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从墙壁之后弥漫开来,狠狠冲击着三人的心神!
“这…这就是…”张晓光脸色惨白,握着桃木剑的手微微发抖,几乎要握不住。那股威压让他感觉如同蝼蚁面对山岳,灵魂都在颤栗。
李秋生也是呼吸急促,额头上冷汗涔涔,强自镇定道:“师父…那‘土卵’…就在这后面?”
林九面沉如水,死死盯着那面巨大的藤蔓之墙,以及墙壁中心那诡异的凸起。他背后的惊蛰剑震颤得如同蜂鸣,剑鞘中的雷霆之力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挑衅,蓄势待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墙壁之后,那沉睡的恐怖存在,其苏醒的速度正在加快!那股毁灭性的气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没错。”林九的声音冰冷而凝重,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峻,“它就在这后面。这藤蔓之墙,就是它最后的屏障和…胎盘!它在汲取整个黑风坳、乃至更广阔地脉的生机,滋养自身,等待破壳而出!”
他缓缓抬起惊蛰剑,剑尖直指藤蔓墙壁的中心凸起,眼中寒光如电:“必须阻止它!在它彻底苏醒、破壳而出之前!”
就在林九师徒三人面对藤蔓巨壁,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时,义庄通往小镇的山路上,郑三胖正拼了老命地狂奔。
他圆滚滚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粗布短褂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肥肉上。胖脸上汗如雨下,他却顾不得擦拭,只是瞪着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镇子轮廓,嘴里呼哧带喘地念叨着:“快…快…再快点…小凤…等着我…”
终于,熟悉的青石板街道出现在眼前。清晨的镇子刚刚苏醒,街边已有零星的小贩支起摊位,行人不多。郑三胖如同一阵狂风般卷过街道,带起的风把几个小贩的摊布都掀了起来,引来几声不满的嘟囔。
“郑胖子!大清早赶着投胎啊!”一个相熟的早点摊老板喊道。
郑三胖哪有功夫搭理,头也不回地冲向自家位于街角的纸扎铺。
“砰!”他一把撞开铺门,巨大的声响把正在柜台后整理纸钱的杨小凤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到丈夫狼狈焦急的模样,眉头立刻蹙起:“三胖?你怎么回来了?慌成这样?九哥他们呢?家乐和家慧呢?”
“在…在义庄!跟九哥在一起!”郑三胖扶着门框,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没…没工夫解释!小凤!快!铁板神算!出大事了!”
杨小凤见丈夫神色前所未有的慌张,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中的纸钱,快步从柜台后绕出来:“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郑三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老狈精昏迷前嘶喊的“主人醒了…血藤吃光了…土卵要裂了…快逃!”,以及林九的嘱托,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杨小凤越听脸色越是凝重,待郑三胖说完,她立刻转身走向里屋:“关门!今日铺子不开张了!”她一边快步走,一边对郑三胖道:“去供桌下把龟甲和那三枚‘大晋通宝’取来!”
郑三胖连忙照做,从供奉祖师爷牌位的神龛下方,取出一个用黄布包裹的龟甲和一个装着三枚古朴铜钱的小布袋。
杨小凤已在里屋正堂中央摆好了一张古朴的枣木方桌。桌上铺着一块暗红色的绒布。她接过郑三胖递来的龟甲和铜钱,将铜钱放入龟甲之中。
她净手焚香,神情肃穆。示意郑三胖退后几步。随即,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正是麻姑派秘传的祷祝真言。片刻后,她双手紧握龟甲,闭目凝神,开始剧烈地摇晃!
哗啦…哗啦…哗啦…
铜钱撞击龟甲内壁的声音清脆而急促,在寂静的里屋中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杨小凤的眉头越皱越紧,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猛地停下摇晃,将龟甲中的铜钱倾倒于桌面红布之上!
叮!叮!叮!
三枚铜钱落下,呈品字形排列。
杨小凤凝神看去,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小凤!”郑三胖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
杨小凤深吸一口气,推开丈夫的搀扶,指着桌上的铜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三…三阴汇聚…大凶之兆!死门洞开…生机断绝之象!”
她猛地抬头,看向西方黑风坳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惊骇:“那‘土卵’…是地脉戾气与上古凶煞残念结合所化的‘地孽’!它…它根本不是什么精怪卵胎!它是…它是这片山川地脉生出的‘毒瘤’!它在吞噬地脉生机,污秽地气,一旦‘土卵’彻底裂开,‘地孽’出世…百里之内,生机断绝!草木枯死!人畜皆亡!化为一片死地!”
“什么?!”郑三胖如遭雷击,胖脸瞬间失去血色,“百…百里死地?!那…那咱们镇子…”
“就在劫中!”杨小凤斩钉截铁,她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指向镇子西边,“你看!”
郑三胖连忙凑到窗边。只见镇子西边靠近山脚的方向,原本还算青翠的山林,此刻竟隐隐笼罩着一层不祥的灰败之气!几处靠近山脚的农田,田里的庄稼也显得有些蔫头耷脑,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地气…已经开始被污染了…”杨小凤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地孽’苏醒,污秽的地脉邪气会如同瘟疫般扩散…先是草木枯萎,接着是水源变质…最后…人畜生机被强行抽离…九哥他们…他们现在就在那‘地孽’的嘴边啊!”
郑三胖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肥肉都在颤抖:“那…那怎么办?九哥他们…还有救吗?镇子…镇子还有救吗?”
杨小凤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回供桌前,看着那三枚预示着大凶的铜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还有一线生机!‘地孽’虽凶,但未彻底破壳前,其核心必有‘地窍’相连,那是它沟通地脉、汲取生机的命门!若能找到‘地窍’,以纯阳至宝或浩然正气将其封镇,或可延缓其破壳,甚至…将其重新镇压!”
她猛地看向郑三胖:“三胖!你立刻回义庄!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白姑娘!让她无论如何,想办法通知九哥!‘地窍’是关键!必须找到它!封镇它!否则…一切都晚了!”
“好!好!我这就去!”郑三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就要往外冲。
“等等!”杨小凤叫住他,快步走到供奉祖师爷牌位的神龛前,从最底层取出一个用黄布包裹的狭长木盒。她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柄只有巴掌长短、通体赤红、隐隐有火焰纹路流转的玉质小剑。
“这是祖师爷传下的‘离火玉心剑’,蕴含一丝南明离火之气,对阴煞邪物有克制之效。”杨小凤将小剑郑重地交给郑三胖,“你带去给白姑娘!告诉她,若事不可为…以此剑护身,或可…争得一线生机!”
郑三胖接过那柄温润却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玉剑,只觉得入手滚烫,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炭。他知道这是妻子压箱底的保命之物,心中更是沉重。
“我明白了!小凤,家里…”郑三胖看向妻子,眼中满是担忧。
“放心。”杨小凤强自镇定,“我会用铺子里所有的‘辟邪符’和‘净宅符’,尽量护住铺子。你速去速回!一定要把消息带到!”
郑三胖用力一点头,将那柄滚烫的离火玉心剑小心揣进怀里最贴身的位置,转身冲出纸扎铺,再次朝着义庄的方向,拼尽全力狂奔而去!这一次,他感觉怀中的玉剑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黑风坳深处,藤蔓巨壁之前。
林九凝视着那如同活物般搏动的巨大凸起,感受着其中传来的、越来越狂暴的毁灭气息,知道不能再等了。
“秋生,晓光!”林九低喝一声,“助我破开这藤壁!”
“是!师父!”两人齐声应道,强压下心头的恐惧。
李秋生再次掏出火油罐,将剩余的火油全部泼洒向藤蔓墙壁的中心区域!张晓光则将褡裢里剩下的糯米不要钱般撒了出去!
嗤啦——!
火焰再次爆燃!然而这一次,效果却大不如前!那些紫黑色的粗壮藤蔓似乎对火焰有了更强的抵抗力,只是表面焦黑蜷缩,并未像外围藤蔓那样剧烈燃烧退缩。藤蔓墙壁反而如同被激怒的巨兽,剧烈地蠕动起来!无数藤蔓从墙壁各处探出,如同狂舞的触手,疯狂地抽打、缠绕向三人!同时,墙壁中心那个巨大的凸起,搏动的频率陡然加快!咚咚咚的心跳声如同密集的鼓点,震得人气血翻腾!
“师父!火油和糯米效果不大!”李秋生一边狼狈地躲避着抽来的藤蔓,一边焦急地喊道。
“用桃木钉!钉住它们!”林九挥动惊蛰剑,剑光如电,将袭来的藤蔓绞碎,但藤蔓的数量实在太多,斩之不尽!
张晓光闻言,立刻从褡裢里抓出一把打磨尖锐的桃木钉,瞅准机会,将桃木钉狠狠钉向几根挥舞得最凶的藤蔓根部!
噗!噗!噗!
桃木钉入木三分!被钉住的藤蔓动作顿时一僵,如同被点了穴道。然而,更多的藤蔓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样下去不行!”林九眼中厉色一闪,“你们掩护我!”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尽数灌注于手中的惊蛰剑!剑身之上,那沉寂的暗紫色雷纹骤然亮起!一股凛冽浩然的雷霆之威轰然爆发!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惊蛰——破邪!”
林九一声暴喝,声如惊雷!他双手握剑,人随剑走,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紫色雷霆,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悍然刺向藤蔓墙壁中心那个搏动最剧烈的巨大凸起!
轰——!!!
惊蛰剑狠狠刺入藤壁!狂暴的雷霆之力瞬间爆发!无数紫电雷蛇顺着剑身疯狂窜入藤蔓之中!坚韧无比的紫黑色藤蔓在至阳至刚的雷霆之力面前,如同冰雪般消融、崩裂!一个巨大的缺口被硬生生炸开!
暗绿色的腥臭汁液如同喷泉般从缺口处溅射而出!透过炸开的缺口,林九三人骇然看到,藤蔓墙壁之后,并非实心土地,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无比的地下空洞入口!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邪恶、充满了无尽贪婪与毁灭欲望的恐怖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般,从那个幽深的地窟入口中汹涌而出!
而就在那地窟入口的边缘,无数断裂的藤蔓残骸之中,赫然散落着几片巨大的、布满暗金色裂纹的灰白色角质碎片!那碎片散发出的气息,与藤蔓墙壁中心搏动的凸起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凶戾!
“土卵…碎片…”林九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些巨大的碎片。老狈精嘶喊的“土卵要裂了”,竟是真的!而且,已经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