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底空间仿佛被这声怒吼撼动。校场上空,那浓稠得化不开的阴煞死气剧烈地翻腾、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隐隐有沉闷的雷声滚动,如同远古巨兽的低吼,带着天罚般的威严,穿透层层阴霾,降临在这不属于人间的幽冥之地。
土御天皇那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眶,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他不再漠视下方蝼蚁般的挣扎,那巨大的、覆盖着暗金铠甲的骷髅身躯微微前倾,手中那柄布满锯齿、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战刀,缓缓抬起,刀尖不再指向李太白,而是指向了那正在形成的雷霆漩涡!
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纯粹的凶煞之气,如同火山爆发般从他身上喷涌而出!暗金色的铠甲上,那些繁复扭曲的符文骤然亮起,流淌着污秽的黑光。他脚下的巨大石台,以他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开来,碎石簌簌落下。
“吼——!”
一声非人的咆哮,并非从土御天皇的口中发出,而是震荡在所有人的神魂深处!那是无数亡魂的哀嚎、战败者的诅咒、以及千年积郁的暴戾融合而成的精神冲击!修为最弱的李秋生、王文才、张晓光三人如遭重锤,眼前一黑,口鼻溢血,几乎昏厥过去。郑家乐和郑家慧更是直接瘫软在地,被杨小凤死死护在身后。
“稳住心神!”林九厉喝,桃木剑紫光大盛,在自己和三个徒弟身前布下一层薄薄的护罩,勉强抵御着那恐怖的精神冲击。他脸色苍白,额头青筋暴起,显然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阿弥陀佛!”马菩提低宣佛号,枯瘦的身躯如同风中残烛,但周身佛光却前所未有的凝实,化作一口半透明的金色大钟,将他自己以及身后的云中鹤、叶良辰罩住。佛钟嗡鸣,梵音阵阵,与那无形的精神冲击激烈碰撞。
“妈的!这鬼东西发疯了!”郑三胖怪叫一声,肥胖的身躯灵活地躲开一具兵俑刺来的长戟,反手一张镇尸符拍在对方面甲上。他操控的那尊由五鬼融合而成的丈余高鬼王虚影,此刻也变得有些虚幻不稳,在兵俑的冲击下连连后退。
“婆娘!火!烧他丫的!”郑三胖朝杨小凤吼道。
杨小凤脸色凝重,双手紧握离火葫芦,对准高台方向,再次娇叱:“离火焚邪!疾!”炽热的火柱再次喷涌,但这一次,火柱尚未靠近高台,便被土御天皇周身凝聚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凶煞黑气阻挡、吞噬,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一阵翻滚的黑雾便消失无踪。
“没用的!他的煞气太强了!”白流苏的红菱卷住两具兵俑,猛地甩飞,美眸紧盯着高台,满是凝重,“他在积蓄力量,准备硬撼太白前辈引下的天雷!”
“那就看谁更硬!”赵胜抹去嘴角的血迹,他背上被黄泉鬼爪抓伤的伤口,在土御天皇爆发的凶煞之气侵蚀下,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和寒意,几乎让他握不住刀。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着高台上的身影,寻找着那一闪即逝的破绽。
高台之上,土御天皇高举战刀。那锯齿状的刀锋上,幽蓝的火焰与污秽的黑光交织缠绕,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他脚下,那具巨大的青铜棺椁震动得越发剧烈,棺盖缝隙处渗出的黑红色粘稠液体越来越多,几乎将整个棺椁下半部分染红。一股更加古老、更加凶戾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凶兽,正在棺中缓缓苏醒,与土御天皇的凶煞之气隐隐呼应。
“不好!那棺材里的东西要出来了!”叶良辰躲在马菩提的佛光金钟内,指着棺椁尖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前有万千阴兵如潮水般冲击,上有土御天皇即将爆发的雷霆一击,棺中还有未知的恐怖即将破封!局面危如累卵!
“太白前辈!快啊!”林九焦急地大喊,手中桃木剑舞成一团紫电,将冲上来的几具兵俑绞碎。
李太白须发皆张,全身法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铁剑之中。他脸色因精血消耗而显得蜡黄,但眼神却亮得吓人,充满了决绝。剑尖所指,那阴气漩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中心处的雷光越来越亮,低沉的雷鸣也越来越清晰,仿佛九天之上的雷神正在回应他的召唤,要将这污秽之地彻底净化!
“雷来!”
李太白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轰咔——!!!
一道无法形容其粗大的青色雷霆,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撕裂了翻滚的阴云漩涡,带着煌煌天威与净化一切邪祟的浩然正气,朝着高台之上的土御天皇,狠狠劈落!
雷霆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下方汹涌的兵俑洪流,被这无匹的雷威波及,瞬间便有数十具化作飞灰!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土御天皇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无声咆哮!他高举的锯齿战刀,裹挟着凝聚到极致的凶煞黑气与幽蓝鬼火,不闪不避,朝着那劈落的青色雷霆,逆斩而上!
刀光与雷光,一黑一青,一污秽一浩然,在这地底幽冥的校场上空,轰然对撞!
轰隆隆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首当其冲的是李太白!他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手中铁剑脱手飞出,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剑身光芒黯淡,嗡鸣不止。
“太白前辈!”林九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被狂暴的冲击波掀得连连后退,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太白重重砸在坚硬的黑色石板上,生死不知。
高台之上,土御天皇那巨大的身影在雷光与刀芒的碰撞中心剧烈晃动。他身上的暗金铠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大片大片的符文黯淡、碎裂。那柄锯齿战刀更是被雷霆劈得嗡嗡震颤,刀身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幽蓝的火焰剧烈跳动,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然而,他终究是硬生生扛住了这引动天威的一击!虽然气息明显衰弱,铠甲破损,但依旧拄着刀,屹立在高台之上!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眶,死死盯着下方倒地的李太白,充满了暴戾与杀意。
更糟糕的是,那狂暴的能量冲击,也狠狠撞在了剧烈震动的青铜棺椁之上!
咔嚓!
一声刺耳的脆响!青铜棺椁那沉重无比的棺盖,竟被这股巨力硬生生震开了一道更大的缝隙!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带着腐朽与血腥气息的黑红色雾气,如同粘稠的血液般,从缝隙中喷涌而出!
“嗬……嗬……”
一阵低沉、沙哑,如同破风箱抽动般的喘息声,从棺椁的缝隙中清晰地传了出来!这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饥渴与暴虐,瞬间让所有人的头皮发麻!
“完了完了!里面的祖宗醒了!”茅山明抱着他的小鬼坛子,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倒在地,裤裆处迅速湿了一片。
“阿弥陀佛!大凶出世!”马菩提脸色惨白,佛光金钟在刚才的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坠。
“顶住!先顶住这些鬼东西!”郑三胖操控的鬼王虚影在冲击波下彻底溃散,他本人也受到反噬,嘴角溢血,但依旧嘶吼着,指挥重新分散的五鬼缠住左侧的兵俑。杨小凤咬着牙,再次催动离火葫芦,喷吐火焰阻挡右翼。
兵俑的攻势在雷霆余威下为之一滞,但很快,在土御天皇无声的号令下,它们眼中猩红的光芒再次大盛,踏着同伴的碎片,以更加疯狂的姿态涌了上来!尤其是靠近高台的一些兵俑,它们不再攻击洞口众人,反而调转矛头,如同朝圣般,朝着那开启缝隙的青铜棺椁涌去,似乎要用自己的身躯去填补、去守护!
“它们…它们在保护那棺材!”白流苏的红菱卷住一具冲向棺椁的兵俑,敏锐地发现了异常。
“棺中之物才是关键!”林九瞬间明悟,他强忍着气血翻腾,对赵胜吼道:“赵瞎子!别管那骷髅架子了!毁掉棺材!”
赵胜早已察觉。在雷霆与刀芒碰撞的瞬间,他便如同鬼魅般再次启动,这一次,他不再试图攻击土御天皇本体,而是将目标锁定在那开启缝隙的青铜棺椁!双刀拖在身后,人如离弦之箭,直射高台!
“蝼蚁!安敢!”土御天皇的意念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脑海炸响!他显然被赵胜的举动彻底激怒!虽然硬抗天雷让他损耗巨大,但此刻暴怒之下,他猛地挥动那布满裂纹的锯齿战刀,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黑色刀气,撕裂空气,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后发先至,狠狠斩向赵胜的后背!同时,他另一只巨大的骨爪张开,五指如钩,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朝着赵胜当头抓下!竟是双管齐下,誓要将这胆大包天的凡人武者碾成齑粉!
赵胜感知到身后和头顶传来的致命威胁,汗毛倒竖!他前冲之势不减,身体却在不可能的角度猛地一扭,双刀如同毒龙出洞,一上一下,精准无比地迎向抓来的骨爪和斩来的刀气!
铛!嗤!
刺耳的金铁交鸣与利刃入肉的声音同时响起!
赵胜的双刀成功架住了抓下的骨爪,火星四溅!但他也被那巨大的力量震得双臂欲裂,一口鲜血喷出!而那道黑色刀气,他虽然极力闪避,依旧被擦中了左肩!暗金铠甲覆盖的骨爪蕴含的阴煞之气瞬间侵入,左肩处传来刺骨的冰寒与剧痛,整条左臂瞬间失去了知觉,手中的长刀也脱手飞出!
更可怕的是,那刀气蕴含的阴寒死气如同跗骨之蛆,沿着伤口疯狂侵蚀他的经脉!
“赵瞎子!”林九和白流苏同时惊呼,想要救援,却被蜂拥而上的兵俑死死缠住。
赵胜闷哼一声,仅凭右手单刀支撑,身体踉跄着在高台边缘稳住。他脸色惨白如纸,左肩伤口处黑气缭绕,鲜血刚流出便被冻结。他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青铜棺椁缝隙中涌出的黑红雾气,以及那越来越清晰的“嗬嗬”喘息,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滚烫的精血喷在右手仅剩的长刀之上!刀身嗡鸣,瞬间蒙上一层淡淡的血光!
“给老子开!”赵胜怒吼,不顾左肩伤势,用尽全身力气,将染血的单刀狠狠刺向青铜棺椁那道震开的缝隙!
这一刀,凝聚了他毕生的武道意志和精血之力,快如闪电,势若奔雷!
土御天皇发出愤怒的咆哮,想要阻止,但刚才的爆发和硬抗天雷让他动作慢了半拍!
噗嗤!
染血的刀锋,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青铜棺椁的缝隙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汹涌的兵俑动作一滞。
土御天皇抓向赵胜的骨爪停在了半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具巨大的青铜棺椁。
“嗬……”
棺椁内的喘息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
吼——!!!
一声比土御天皇之前更加暴虐、更加疯狂、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愤怒的咆哮,从棺椁内部轰然爆发!
整个青铜棺椁剧烈地跳动起来!那道被赵胜长刀刺入的缝隙,如同破裂的伤口,猛地喷涌出大股大股粘稠的黑红色液体,带着刺鼻的腥臭!
插在缝隙中的长刀,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弹飞!赵胜如遭重击,再次喷血倒飞出去!
轰隆!!!
沉重的青铜棺盖被一股恐怖的力量从内部狠狠掀飞!旋转着砸向校场下方,将数十具兵俑砸得粉碎!
浓郁得如同实质的黑红色雾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棺中汹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高台,并迅速向四周扩散!
雾气之中,一个庞大、扭曲、散发着令人绝望气息的阴影,缓缓坐了起来……
土御天皇那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眶,第一次转向了棺椁内部,那冰冷的漠然之中,竟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痛苦、愤怒,还有一丝……深深的悲伤?
“陛下……”一个沙哑、干涩,仿佛千年未曾开口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疯狂,从翻滚的黑红雾气中缓缓传出,“您……终于唤醒我了……”
“只是……这唤醒的方式……真是……令人不快啊……”
雾气稍散,众人终于勉强看清了棺中之物的轮廓。
那并非想象中的狰狞巨兽,而是一个……人形。
一个极其高大、却异常枯瘦的人形。它身上覆盖着残破不堪、沾满黑红色污秽的古老袍服,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灰色,布满了龟裂的纹路,如同干涸的大地。它的头颅低垂着,长长的、枯草般的灰白色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容。
但最令人心悸的是,它枯瘦的胸膛上,插着半截断裂的刀尖——正是赵胜刚才刺入的那柄长刀的前半部分!黑红色的粘稠液体,正从伤口处汩汩涌出。
它缓缓抬起一只手,那是一只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巨爪,指甲乌黑尖锐。它用这只爪子,握住了胸口的半截刀尖。
然后,猛地一拔!
噗!
一股黑血喷溅而出!
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随手将那半截染血的刀尖丢在一旁,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它缓缓抬起头。
灰白的长发向两边滑落,露出了它的脸。
那是一张无法形容的脸。皮肤紧贴着骨骼,眼窝深陷,里面没有眼球,只有两点跳跃的、如同熔岩般暗红色的光芒。它的嘴巴咧开,露出参差不齐的黑色利齿,形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千年了……”它用那沙哑干涩的声音呢喃着,暗红色的目光扫过下方如同蝼蚁般的众人,最后落在了拄刀而立、气息衰败的土御天皇身上。
“我的大将军……看来,我们的安眠……被一群……不知死活的虫子……打扰了……”
它缓缓从棺椁中站起。那枯瘦的身躯异常高大,甚至比身披重甲的土御天皇还要高出半个头。随着它的站起,一股比土御天皇更加古老、更加深沉、仿佛源自九幽地狱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轰然降临!
整个阴兵校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那些不知恐惧为何物的青铜兵俑,都仿佛被这股威压震慑,动作变得僵硬迟缓。
林九等人只觉得呼吸一窒,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连思维都几乎停滞!他们看着高台上那两道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一个土御天皇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如今,又出来一个似乎更加恐怖的“陛下”!
“杀了他们。”枯瘦的身影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用他们的血……来庆祝朕的……苏醒。”
土御天皇眼中的幽蓝火焰猛地一跳,他缓缓举起布满裂纹的锯齿战刀,刀尖再次指向下方众人。万千兵俑眼中的猩红光芒瞬间暴涨,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指令,发出无声的嘶吼,以比之前更加疯狂、更加悍不畏死的姿态,朝着洞口处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绝境!
真正的绝境!
林九看着汹涌而来的兵俑狂潮,看着高台上那两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又瞥了一眼远处倒地不起的李太白和生死不明的赵胜,一股悲愤与决绝涌上心头。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精神一振,对着身边同样脸色惨白的白流苏、马菩提、郑三胖等人嘶声吼道:
“结阵!死战!”
林九的嘶吼在阴兵校场回荡,却被万千兵俑沉重的脚步声与铠甲摩擦声吞没大半。他眼角余光瞥见李太白倒伏在地的身影,心头一紧,手中桃木剑紫光暴涨,硬生生将两具扑上来的青铜兵俑劈得倒飞出去,青铜碎片四溅。
“师父!李师叔他……”李秋生带着哭腔喊道,他脸上沾着血污和尘土,手里攥着的符纸已经被汗水浸湿。
“护住他!”林九头也不回地厉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流苏!护住太白!”
白流苏的红菱如灵蛇般卷出,缠住一具试图扑向李太白倒卧之处的兵俑脚踝,猛地一扯。那兵俑轰然倒地,被她紧接着甩出的另一道红菱狠狠抽在面甲上,火星迸射。她身形灵动,几个起落便挡在李太白身前,红菱舞成一片屏障,暂时阻隔了涌来的兵俑。
“阿弥陀佛!”马菩提低宣佛号,枯瘦的脸上满是凝重。他周身佛光黯淡,刚才抵御那精神冲击和能量余波已消耗巨大。他猛地一跺脚,口中梵音再起,原本摇摇欲坠的佛光金钟再次凝实几分,将云中鹤、叶良辰以及靠过来的茅山明护在其中。
“胖子!顶住左边!”林九再次大吼,目光扫向郑三胖那边。
郑三胖此刻狼狈不堪。他操控的五鬼融合鬼王虚影彻底溃散,五道鬼影重新分散,变得稀薄黯淡,在兵俑冲击下左支右绌。他本人嘴角挂着血迹,肥胖的身躯却异常灵活地躲开一记长戟劈砍,反手一张镇尸符拍在另一具兵俑胸口。
“顶你个肺啊!老子快顶不住了!”郑三胖怪叫,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婆娘!火!烧他丫的!烧出一条路来!”
杨小凤脸色苍白,离火葫芦口再次喷出炽热火柱。然而这一次,火柱撞在汹涌的兵俑潮中,只烧熔了最前排几具,便被后续悍不畏死的兵俑用身躯硬生生压灭!阴煞之气浓郁得如同实质,极大地削弱了离火的威力。
“不行!煞气太重了!”杨小凤急道。
“爹!娘!”郑家乐和郑家慧被鬼仆死死护在身后。鬼仆撑着那把破旧的油纸伞,伞面在煞气侵蚀下发出滋滋声响,他透明的鬼脸上满是焦急,却只能勉强护住两个小主人不被流矢和碎石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