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漫过莲心谷的石阶,霜草沾着细碎的光。韦长军将“汴京分舵”令牌揣进袖中,令牌边缘的血纹在晨光下微微蠕动,金焰轻扫便“滋啦”冒起细烟。“是追踪咒,分舵的人怕是已收到消息。”他指尖拂过令牌,望向远处官道,“得扮成行商入城,玉箫藏好,衣衫换粗布,别露破绽。”
王楠木背着昏睡的二妹,护心莲种在怀中发烫,女童后颈的胎记泛着淡红:“令牌总在动,会不会引蚀莲卫来?”韦小宝攥着樱莲佩跑在前头,暖光在霜草上投下光斑:“汴京有莲糕吗?娘说京城的莲糕最甜!”韦长军揉乱他的头发:“到了城里不许乱跑,血月教眼线多。”
行至官道岔口,一辆运莲马车停在路边,黑布盖着的莲筐透着腥气。王楠木护心莲种骤烫,刚拽住韦长军衣袖,车夫便猛地抬头,双瞳泛着血光,马鞭化作血藤抽来:“留下秦家娃娃!”“蚀莲卫!”韦长军侧身避过,玉箫抽离布条,金焰跃出斩断血藤,落地的藤条竟化作小蛇缠向车轮。韦小宝举佩饰砸去:“臭莲!不是好东西!”暖光撞得车夫痛呼,黑袍下渗出黑雾。
王楠木趁机掀开莲筐,半张莲形令牌滚落,边缘刻着“莲心堂”三字。“分舵记号!”他急喊时,车夫已化作黑烟,只留血写密信:“莲池夜祭需三物:护心种、樱花佩、莲心咒,缺一不可。”韦长军展开信纸,眉头紧锁:“是陷阱,却不得不去——二妹的胎记感应越来越强了。”
午时入汴京城,守城卫兵腰间的半枚莲形佩纹路黯淡,与令牌同源。韦长军递上路引,低声道:“血月教的人混在卫兵里。”穿过朱雀大街,城南莲池荷叶田田,却死寂得无一丝蛙鸣。池边“莲心茶寮”的灯笼泛着血光,细看竟是人皮所制,烛火映得莲叶暗红。几个斗笠客敲桌的节奏,暗合蚀莲咒的韵律。
“灯笼是人皮做的!”韦小宝捂住嘴,樱莲佩的暖光微微震颤。韦长军拉众人躲进暗处,正思忖间,茶寮走出个跛脚老茶工,药箱刻着半朵莲纹,佝偻着背往巷子挪。经过墙根时,他“哎哟”一滑,药箱撞出青瓷瓶,滚到韦长军脚边——瓶身贴“莲心散”标签,正是护莲人常用的清心药。
韦长军弯腰拾瓶,老茶工枯瘦的手指在他手背划下莲形暗号,掌心月牙疤痕一闪而过。“后生仔是来寻亲?”老茶工咳嗽着拾瓶,往茶寮瞟了眼,故意高声道,“夜里池边有黑影,丢了好几个娃娃!”韦长军会意,低声问:“西市莲心堂药铺能问路?”老茶工往他袖中塞了包硬物,指尖在他掌心写“三”字:“找掌柜提‘香火僧师弟’,这莲心草驱虫。”
王楠木瞥见老茶工后颈的莲形玉佩,与韦长军玉箫纹路相合,护心莲种的烫感渐消。老茶工拍了拍韦长军胳膊,眼神在二妹胎记上停瞬,跛脚消失在巷尾,药箱飘出莲心草香。韦长军展开纸包,半张莲形地图显露:茶寮后厨有密道,炭笔字写着“三更祭莲池,舵主带碎片,需莲心咒下半卷破阵”。
“斗笠客过来了!”王楠木低呼。两个持刀汉子踏得青石板“噔噔”响,刀疤脸骂:“老东西磨磨蹭蹭!”阴恻客冷笑:“误了祭阵,让他喂莲池!”三人猫腰躲进柴房,莲梗清香掩住气息,听着斗笠客骂骂咧咧回茶寮,灯笼血光在巷口晃了晃。
韦长军展开地图:“老茶工是旧部,密道通茶寮后厨。”暮色浓了,汴京灯笼次第亮起,莲池红光愈发妖异。“去西市莲心堂拿莲心咒,三更前从密道潜入。”他攥紧地图,“他们要用孩童心头血催碎片,必须阻止。”韦小宝举着佩饰,暖光映亮他认真的脸:“我会保护小娃娃!”
西市莲心堂的幌子在晚风里摇晃,“莲心堂”三字忽明忽暗。暮色中,茶寮后厨的密道入口藏在莲梗堆里,等待着夜色掩护,而莲池深处的血光,正随着三更临近愈发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