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下的黑气浓得能掐出水,金兵战鼓震得砖石嗡嗡颤,一排排尸兵从雾里撞出来——腐烂躯体的腥气混着黑气飘上来,破甲下的白骨泛着青灰,胸口插着断刀却像没事人,七窍溢的黑气沾在城砖上,瞬间蚀出小坑。守兵攥枪的手全是汗,年轻兵丁声音发颤:“刺中咽喉都没用……这东西是杀不死吗?”
“怕个屁!邪祟都宰过,还怕堆烂肉?”武大郎一脚踹飞爬上来的尸兵,银锤砸得尸兵脑袋崩裂,可它晃了晃又爬起来。他扭头喊:“青黛,你那玉镯合璧成没?再不用,城墙要被扒了!”
青黛攥着血玉镯,耳坠贴颈发烫——老掌柜说过这是“护莲双宝”,认护民之心不认破邪之念。她闭眼想地窖里百姓的笑脸,指尖终于凝出淡白光,在城墙上画了道莲纹。刚爬上来的尸兵碰着莲纹,“滋啦”冒黑烟,摔下去就没再动。
“有用!”潘巧云刚喊完,更多尸兵涌来。西门富扔出最后几只赤焰蛊,看着蛊虫僵死在尸兵身上,心疼得直抽气——怀里锦盒里,养了五年的蛊王还在轻轻蠕动,那是上次他坠崖时救过命的小家伙。
“让让!别挡道!”城墙下传来裴富的喊声。他裹着黑布掩住伤臂,怀里揣着卷轴,身后追着三个金兵。偷卷轴时,他曾碰过帐里的邪晶,当时黑纹突然发烫,竟压下了痛感——这让他隐约觉出,黑纹或许能跟邪力“对着干”。
西门富伸手把他拉上来,调侃道:“没被打断腿?算你命大。”裴富喘着气扯掉黑布,手臂黑纹已爬到手肘:“少废话!要不是用赤焰蛊卵引开守兵,早成尸兵点心了!”话刚落,左臂突然抽痛,阿力赶紧塞给他颗糖:“裴大哥,甜的能牙疼!”裴富攥紧糖,别过脸:“谁要吃你小屁孩的糖!”
林小婉快速翻卷轴,纸页上的邪符看得人发怵:“尸兵核心在额头!用莲心砂混金焰能烧!”翻到最后一页,她突然顿住,“这是老掌柜的笔迹!”众人凑过去——“昔年与巫师交手,其骨杖嵌邪晶,惧至纯童声”,后面还注着“早年缴获此卷轴,后被黑莲教夺回”。
韦长军火莲枪金焰暴涨:“青黛,你用白光引核心!”青黛点头,指尖白光点向最前尸兵的额头,那处果然泛出黑气。韦长军趁机刺过去,“滋啦”一声,黑气炸开,尸兵轰然倒地。
“找死!”远处金兵军营里,巫师的怒吼刺破浓雾。他挥骨杖往地上一敲,地面裂出缝,一只裹黑甲的尸王爬出来——骨刀泛着冷光,每走一步,地面都渗黑气。尸王挥刀劈向青黛,刀风裹着腐臭,韦长军举枪格挡,却被震得后退三步,枪尖金焰都暗了半截。
“青黛快拿莲心砂!”裴富突然冲上去,故意让伤臂黑纹贴上尸王黑气——黑纹烫得像烧红的铁,他却死死扣住尸王手腕,“我碰邪晶试过!这玩意儿能烧它!”林小婉立刻撒出最后一点莲心砂,邪力混着莲心砂炸开,尸王黑气冒白烟,骨刀“哐当”落地。裴富跪倒在地,黑纹爬至胸口,却咧嘴笑:“谁说伤臂是累赘?”
巫师见尸王失刀,骨杖一指阿力,黑气直扑过去。阿力的镇魂铃本就裂了缝——这铃是老掌柜用至阳铜铸的,早说过“碎了也能爆次光”。他把铃举过头顶,小拳头攥得发白,哪怕手被碎片划破也没松:“我要护大家!”铃“啪”地裂开,金光凝成护罩挡住黑气,还顺着青黛的剑爬上去,剑上莲纹亮得刺眼。
“阿力,唱护民谣!”西门富突然喊——卷轴说巫师骨杖怕童声。阿力清了清嗓子,没了铃也唱得响亮:“汴京街,百姓安,莲灯亮,邪物散……”歌声刚起,巫师的骨杖“嗡”地响,邪晶瞬间暗了,尸王动作也僵住。
青黛抓准机会,玉镯白光裹着剑刃刺向尸王核心——可剑还没收回,一口血就呛在喉咙里。老掌柜“木家血脉用一次耗一次”的话在耳边炸响,她扶着城墙才没倒,手腕血管已泛出黑气。
“垫背的!”巫师见势不妙,咬破指尖抹在骨杖上,甩出一把邪针直扑潘巧云。西门富摸了摸锦盒里蛊王的触感,想起上次蛊王救他的场景,咬了咬牙:“巧云小心!”他猛地扔出蛊王,蛊虫燃成火星,邪针全被烧焦。潘巧云眼圈发红:“你那蛊王……”西门富擦了擦眼:“蛊没了能再养,人没了回不来。”
远处,巫师扔出个黑布包,落地炸开的黑雾瞬间裹住军营:“等着!我会用你们的血祭阵!”青黛攥紧剑,忍着心口疼站起来:“不能让他跑!黑雾是‘阻行雾’,撑不了多久!”
裴富扶着城墙起身,黑纹疼得他龇牙却没哼声;阿力把铃的碎片揣进兜里,小手还攥着给裴富剩的糖;西门富拍了拍潘巧云的肩,眼神里没了惜蛊的心疼,只剩护人的坚定——阳光穿不透黑雾,可他们手里的剑、心里的劲,比光还亮。
(下章预告:巫师在金兵军营启动“黑莲血阵”,被俘百姓绑在阵眼,威胁青黛用木家血脉换命;青黛反噬未愈,却只能答应,韦长军等人暗地计划救百姓;阿力发现铃的碎片能吸阵眼微光,只是送碎片进阵中心,得闯过三层尸兵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