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发浓稠,仿佛化不开的墨汁。
月光下,苏晚晴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光洁的额头和绯红的脸颊上。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像是在云端之上飘荡,又像是沉入了深深的海底,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酸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
“李默.....”她终于承受不住,用带着哭腔的、蚊子般的呻吟声,发出了求饶的信号,“不.....不行了.....”
那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
李默停下动作俯下身,看着身下这朵被自己摧残得娇艳欲滴的玫瑰,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簇燃烧的焰火。
他的呼吸依旧沉稳有力,与苏晚晴那急促的喘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充满了戏谑,“刚才在门口堵我的时候,那股劲头去哪了?你这可不行啊,光负责拱火,不负责灭火?”
这句调侃,让本已溃不成军的苏晚晴又羞又气。
她伸出软绵绵的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捶了一下,却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你.....你这个蛮牛.....”她哼哼唧唧地抱怨着,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现在是彻底领教了。
什么叫天生神力!这根本就不是人,这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洪荒猛兽!她自问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可在这头猛兽面前,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可怜的豆腐,随时都会被碾得粉碎。
求生的本能,战胜了那点可笑的自尊和醋意。
她扭过头,将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枕头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恳求,“你去.....你去找秋月姐吧.....求你了.....快去.....”
李默闻言一愣,随即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这女人,还真是.....能屈能伸。
他故意逗她,“怎么,这会儿不吃醋了?不怕我去了就不回来了?”
“不吃了.....不吃了.....”苏晚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声音里满是绝望,“再吃.....再吃要出人命了.....你快去吧,她肯定等着你呢.....”
那副可怜兮兮又急于将他推出去的模样,让李默心中的火气,奇异地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柔情。
他知道,不能再欺负她了。
他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然后翻身下床。
他的动作轻盈而迅速,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借着月光,他麻利地穿上衣服,恢复了那个精悍干练的模样。
临走前,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苏晚晴,帮她把被子掖好。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然后他拉开门闩,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浓稠的夜色之中。
直到李默离开,苏晚晴才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她翻了个身,将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感受着那残留的、属于他的气息,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复杂的、既羞涩又甜蜜的笑容。
这个家伙.....真是个会要人命的小妖孽。
.....
夜风微凉,吹在身上,让李默那有些发热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他像一只经验丰富的夜行狼皇,悄无声息地穿过寂静的村庄。
脚下的土路,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得稳稳当当。
很快,村东头那座孤零零的小院,就出现在了眼前。
院子里一如他所料,还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灯光从窗纸透出,像一颗温暖的星,在黑夜中固执地等待着。
李默的心头一暖。
他没有去敲门,而是熟门熟路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全新的黄铜钥匙,轻轻地插入锁孔,转动。
“咔哒”一声轻响,院门开了。
就在他推门而入,并且反手将院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刹那,屋内的那盏油灯,“噗”的一声,突然就熄灭了。
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死寂。
李默的脚步停住了。
他站在院子中央,黑暗中,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这个女人,是在跟他闹脾气呢。
用这种方式,无声地表达着她的不满——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是不是先去了别的狐狸精那里,把我这儿当成什么了?
李默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白秋月就是这样,性子烈得像一团火,爱憎分明,有什么情绪从不藏着掖着,哪怕是闹别扭,也闹得这么直接,这么.....可爱。
他哪里受得了这个。
他现在只想灭火。
李默没有出声,凭着记忆,迈开长腿,径直朝着漆黑的屋子走去。
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脂粉香气的女人味,扑面而来。
他顺手关上房门,将最后一丝月光也隔绝在外。
屋子里,彻底暗了下来。
他能听到,角落的床榻上,传来一阵刻意压抑着的、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
装睡?
李默心中好笑,他也不点破,径直朝着床边走去。
就在他靠近床边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劲风,忽然从黑暗中袭来,直奔他的面门!
李默眼神一凛,头微微一偏,轻松躲过。
同时,他闪电般出手,精准地抓住了那只偷袭他的手腕。
手腕纤细,皮肤光滑,正是白秋月。
“长本事了,还学会偷袭了?”李默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玩味。
黑暗中,传来白秋月一声不服气的冷哼。
她用力挣了挣,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下一秒,她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整个人被从床上拽了起来,然后重重地跌入一个滚烫而坚实的怀抱。
“放开我!”她象征性地挣扎着,声音里却没了刚才的凌厉,反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李默没有放,反而抱得更紧了,他低下头,准确地找到了那两片温润的嘴唇。
起初,白秋月还紧闭着牙关,负隅顽抗。
但很快在那霸道而又不失温柔的攻势下,她所有的防线都土崩瓦解,化作一汪春水,热情地回应起来。
许久,唇分。
白秋月靠在李默的怀里,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地起伏。
她心中的那点怨气,早已被这个吻冲刷得一干二净。
她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声音幽幽地响起,带着一股子酸味,“怎么苏家那个水灵灵的知青小妹,没能喂饱你这头大铁牛,才想起我这个寡妇来了?”
她冰雪聪明,李默这个时辰才来,身上还带着另一个女人的气息,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默被她这酸溜溜的话语和指尖的撩拨,弄得刚刚平复下去的火气,噌的一下,又以更加猛烈的势头燃烧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重重地放在了床上。
“你猜对了。”他俯下身,声音嘶哑充满了侵略性,“所以,现在轮到你了。”
白秋月痴痴地笑了起来,笑声妩媚而勾人。她伸出双臂,揽住李默的脖子,吐气如兰,“那就要看你.....还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小白寡妇热情,大胆,泼辣,像一朵在悬崖边上迎风怒放的野玫瑰,浑身带刺,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最终,当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时,这场持久战才终于鸣金收兵。
白秋月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床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她侧过头,看着身边这个依旧神采奕奕,只是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惊叹和爱恋。
这个男人,就是个无底洞。
好在,有苏家妹子提前分担了部分火力,否则,她今晚恐怕真的要被他拆吃入腹了。
不过,这种感觉.....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