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许可后。
李清扬越说越来劲,“你知道吗?无极宫压根就不加入仙盟,可仙盟里那些大宗门的长老,见了谢无妄都得客客气气的,谁敢跟他摆架子?”
“这么厉害?”
薛白忍不住插了句嘴,“那他修为得有多高啊?”
“谁知道呢!”
李清扬摆摆手,语气里带着点敬畏,“只听说他修为深不可测,这么多年没几个人敢跟他正面对打,而且他性格还特别孤僻、阴暗、残忍。平时都待在无极宫里不出来,对谁都冷冰冰的,下手还狠。”
“以前有个宗门不长眼,偷了无极宫的东西,没几天就被他一锅端了,连山门都给拆了!”
谢无妄……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她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脑海中闪过那个总跟她作对、抢她的机缘、拆她的台,每次交手都能把她气个半死的身影。
不过——
他可从来不是什么“孤僻阴暗”的性子。
有时候她修炼出了岔子,他还会偷偷扔给她一瓶疗伤药。
她被其他修士围攻时,他嘴上说着“活该”,却会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她解围……
李清扬还在滔滔不绝:“而且听说谢无妄这个人,还特别记仇……”
宋颜听着。
默默摇了摇头。
李清扬说的这个人,跟她记忆里的那个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应该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夜里。
宋颜回想着这两天的事情。
季青青‘女主’命格,两次想杀她都会有人出手相救,这就好比‘女主遇险、必有人救’的定律,牢不可破。
“看样子,想杀了她没这么容易。”
女主是没这么容易挂的。
不过……
她这个炮灰都能摆脱剧情,季青青脱离剧情,也是迟早的事!
“既然杀不了你,那我就抢你的机缘!”
没了机缘,季青青这个‘女主’就无法成长,尽早将她给扼杀在摇篮里。
想明白后。
宋颜心情轻松不少。
她手里拿着‘堕灵丹’,才想起了正事要紧。
抬手轻轻抚上小腹。
“小家伙,对不住了。”
她指尖在小腹上轻轻拍了拍,带着几分无奈,“你我本无缘,全靠我倒霉。”
她上下三辈子,连正经恋爱都没谈过一次。
现在更是莫名其妙揣了个孩子,说出去都没人的离谱程度。
她刚要把丹药送进嘴里。
小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
不是疼痛,更像是有个小小的东西在轻轻撞了她一下,微弱却清晰。
宋颜:“???”
胎动?
她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小腹,那里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异动只是她的错觉。
她没怀过孩子,更没有经验。
可就算是听旁人说,怀孕三个月也不该有胎动啊?
这也太早了点。
“肯定是错觉。”
宋颜甩了甩头,觉得是自己太紧张了。
她抬手将堕灵丹送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反而让小腹泛起一阵暖暖的感觉。
甚至连一点不适都没有。
宋颜感叹,“果真是无痛。”
这一夜。
她睡的格外踏实。
殊不知,在松洲边境的无极宫,她那死对头倒是失眠了。
谢无妄坐在殿内,眉头紧锁。
“尊主——”
玄风捧着卷宗走来,一字一句禀报:“已经查到了,那宋颜确是青云宗亲传弟子,三个月前被掌门之女季青青,与她的未婚夫秦越联手下药,丢进了不幽谷。之后青云宗便以‘私通、勾结邪魔’的罪名,将她逐出师门。”
“不幽谷……”
谢无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听到这三个字时,眼底的波澜瞬间翻涌。
看样子。
三个月前在不幽谷闯进极寒泉、还把他‘睡了’拍拍屁股就走人的,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不过——
谢无妄还是没法确定这个宋颜,跟他认识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她。”
谢无妄抬眸,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周身的气息却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是!”
玄风立刻躬身应道:“属下这就安排人手,一旦找到宋颜,立刻把她绑回无极宫!”
“绑?”
谢无妄的眉头瞬间皱起,眼神冷了下来。
玄风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改口,小心翼翼地问:“那……属下把她‘请’回来?”
见谢无妄的脸色稍稍缓和,玄风才松了口气。
他还是第一次见尊主对一个女子如此在意,连“绑”字都听不得。
宋颜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时神清气爽。
刚推开房门。
就见薛白住的小院方向飘来阵阵黑烟,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发生什么了?”
她正纳闷。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突然炸开,震得地面都晃了晃。
薛白的院子里竟腾起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本就光秃秃的院墙被熏得黢黑,连院门口的歪脖子树都炸断了。
“大早上放炮仗呢?”
隔壁的李清扬衣服都没穿整齐就冲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这欢迎咱们回来的仪式,也太隆重了吧?”
宋颜白了他一眼:“你见过谁家欢迎仪式炸自己院子的?”
两人正说着。
就听见薛白悲怆的喊声从黑烟里传出来:
“我的炉啊——!”
宋颜快步走过去,就见薛白浑身黢黑,只有牙齿是白的,头发炸得像个鸡窝,正蹲在地上,心疼地捡着丹炉的碎片。
这是他还完赊账、好不容易攒下灵石买的新炉。
才用一天就炸了。
李清扬靠在炸了一半的门框上,忍不住调侃:“薛白,不是我说你,你这炼丹技术也太拉胯了,跟我吹笛子跑调的本事都快有的一拼了。”
宋颜在一旁听得无语。
“他跟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
李清扬不服气,“他炼丹炸炉,我吹笛子跑调,不都是‘搞破坏’吗?半斤八两!”
“师兄好歹是炸自己的院子,没祸祸别人。”
宋颜瞥了他一眼,“你吹笛子能把敌人吵得分心,也能把自己人吵得想揍你,能一样?”
李清扬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没再反驳。
好像确实不一样。
他那笛子声,杀伤力确实不分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