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
他也懒得揭穿她。
“你要是闷得慌，可以让春桃和夏荷陪你出去走走，但不能离开临渊界域。至少，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不能。”
“知道了知道了！”
宋颜摆摆手，朝着住所走去，“你放心，等孩子生下来，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在她眼里，她和谢无妄的交集，从来都只有肚子里的孩子。
谢无妄怔了怔，张了张嘴想说“不是这个意思”。
可宋颜已经快步走进了内殿。
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他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玄风从柱子后走出来，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忍不住笑着打趣：“没想到夫人这次出无极宫，竟然没想着开溜。”
谢无妄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你明知故问”的意味。
玄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宋颜身边跟着春桃和夏荷两个元婴期侍女，别说开溜了，就算多走两步都在视线范围内，根本没机会逃跑。
他顿时尴尬，“属下倒忘了，夫人身边有春桃夏荷跟着。”
谢无妄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身往主殿走去，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本尊这次出去，不确定归期，无极宫的大小事务，就交给你了。”
“是，尊主放心！”
玄风立刻收敛神色，“属下定会守好无极宫，不让任何人趁机生事。”
“嗯。”谢无妄脚步顿了顿，补充道，“多留意着点夫人，她鬼点子多，说不定趁本尊不在，就琢磨着怎么溜出临渊界域了。”
“属下明白！”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尊主，您这次好不容易把夫人带回无极宫，怎么突然要外出？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谢无妄抬眸望向远处的天际，目光深邃：“昆仑山脉那边，有灵曦兽的踪迹，本尊想去看看。”
“灵曦兽？！”
玄风猛地睁大了眼睛，瞬间反应过来，“就是八百年前，宋颜前辈的契约神兽灵曦兽？”
谢无妄没说话，算是默认。
玄风心里越发确定，尊主这些年从来没放下过宋颜前辈。
当年宋颜前辈陨落，尊主花了百年时间，从黑市一点点找回惊鸿剑的碎片，又花了百年时间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将它修复。
如今听说灵曦兽出现，又立刻要亲自去昆仑。
这份执念，八百年都没减过半分。
他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尊主，您这些年为宋颜前辈做的事，属下都看在眼里……”
话还没说完。
就对上谢无妄冷冽的目光。
玄风心里一慌，立刻闭上嘴，他忘了，尊主最不喜旁人窥探他的心思，更别说议论他和宋颜前辈的过往了。
可他转念一想，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担忧。
“尊主，属下斗胆问一句……若是最后查明，夫人并非宋颜前辈，您打算怎么办？”
谢无妄的脚步停在主殿门口，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冷硬。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杀了。”
他将留她在身边，给她无极宫尊主夫人的身份、容忍她的任性，全是因为她身上有宋颜的气息，有疑似宋颜的痕迹。
若是她不是宋颜。
他没有理由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身边。
玄风浑身一僵。
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段时间，他看尊主对夫人温和包容，还以为尊主的性子变柔和了。
可此刻才明白。
尊主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无极宫尊主。
所有的特殊对待，都只是因为“宋颜”这两个字。
“属下明白了，绝不会再提此事。”
……
谢无妄连着三天在主殿处理无极宫事务，宋颜难得落个清净，不用被他盯着“不许吃太多甜食”“修炼时间不够”，连吃饭都比往常多添了一碗。
每天窝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晒太阳、看看话本，日子过得格外惬意。
午后。
宋颜正捧着一本《满修仙界的大佬疯狂迷恋我》看得入神，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闭着眼想眯一会儿。
可刚眯了没一会儿。
就感觉身前站了个人，阴影挡住了阳光。
她猛地睁眼。
就见谢无妄站在躺椅旁，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话本上。
宋颜吓了一跳，身子一歪，差点从躺椅上滑下去，幸好及时抓住了扶手。
她稳住身形，没好气地瞪了谢无妄一眼：“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想吓死人啊！”
谢无妄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语气却依旧平淡：“看你睡得香，没忍心打扰。”
宋颜哼了一声。
把话本丢在一旁，坐直身子：“你不是说要出远门吗？怎么还在这？”
这家伙不走。
她的“逃跑计划”都要推迟了。
谢无妄挑眉，“听你这意思，似乎很想本尊出去？”
“没有！”宋颜连忙摇头，脸上装作淡定，“我就是随口问问，毕竟你是无极宫尊主，肯定有很多事要忙。”
谢无妄没拆穿她的小心思，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平安锁。
他将平安锁递到宋颜面前：“给孩子的。”
宋颜愣了一下。
伸手接过平安锁，还能隐约感受到里面流转的灵力。
她疑惑地抬头：“这是……”
“护身平安锁。”
谢无妄解释道，“上面刻了防御阵法，能抵挡化神期修士的全力一击。我这次去昆仑，不确定归期，要是孩子出生了我不在身边，也算是给他的一个见面礼。”
宋颜心里一动。
没想到谢无妄会这么细心。
她捏着平安锁，语气缓和了几分：“没想到你们临渊界域，也讲究给孩子送平安锁的规矩，倒跟其他地方一样。”
谢无妄没接话。
只是看着她把平安锁收起来，心里莫名觉得踏实。
两人沉默了片刻。
宋颜见谢无妄还站在原地没动，不禁纳闷道：“东西你也送了，话也带到了，怎么还不走？难道还有别的事？”
谢无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黑得像锅底。
这女人就这么想赶他走？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悦，“本尊就这么不遭你待见？”
宋颜被他问得一噎。
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让他生气了。
她瞬间闭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