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祥关的焦土上,残旗裹着血腥气翻卷。陈锋玄靴碾过蛮象部落的獠牙图腾,岩勐断裂的右臂仍死死攥着镶金弯刀,暗红血渍在沙盘南境线上泅开刺目的一团。
“报——勐腊十二峒联军已至黑风坳!”斥候嗓音嘶哑如刀刮铁,“三万蛮兵驱象为阵,岩勐长子岩拓扬言要剥下王爷的皮作战鼓!”
赵破虏陌刀轰然拄地:“末将请率重骑营再战!”
陈锋却俯身拾起岩勐弯刀。刀柄镶嵌的翡翠忽被指力捏碎,露出内里半截鎏金密函——赫然盖着京城崔氏家徽!
“看见了吗?”陈锋将密函掷入火盆,青焰吞噬“助蛮夷破岭南者封异姓王”的字迹,“有人巴不得本王死在象蹄之下。”他猛然转身,玄氅扫过沙盘上黑风坳的险峻山隘,“传令重骑营:换‘破城槊’,两翼挂‘雷火筒’——今日让蛮子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铁骑洪流!”
黑风坳的狭道被蛮象堵成血肉城墙。岩拓身披父亲遗留的金鳞甲,立于最高大的战象背上嘶吼:“岭南人只会用诡计!有本事正面破我象阵!”三万蛮兵以象为盾,长矛从象鞍缝隙探出,森冷如荆棘丛林。
重骑营却在三里外骤然停驻。萧琰铁面覆脸,声如寒铁撞岩:“卸马铠!”
八百骑齐刷刷抛下玄甲,露出内衬暗青软鳞——此乃工学坊以百炼钢抽丝编织的“龙鳞绦”,轻若素绢却刀箭难透。更骇人的是骑兵们从马鞍抽出三截乌金杆,“咔哒”机括脆响中,七尺马槊竟延展为两丈重矛!矛尾暗藏卡榫,死死锁进马鞍铁环。
“锥形阵!”萧琰长矛指天,“雷火筒——放!”
骑兵两翼猛然翻出竹筒粗细的铁管,引线嘶鸣着燃尽——“轰!”
不是爆炸,而是漫天赤粉喷涌!辣椒混合硫磺的毒雾瞬间笼罩象阵,战象凄厉悲鸣,发狂般甩落背上蛮兵!
“犁——!”
八百重矛压至四十五度,矛尖擦地迸出火星。战马在萧琰率领下猛然加速,竟以血肉之躯撞向溃乱的象群!
岩拓在颠簸的象背上目眦欲裂。他亲眼看见领头骑兵连人带马被象蹄踏碎,但那杆两丈重矛借势捅穿象腹,后排铁骑踏着同袍尸骨再度突刺!精钢矛杆在巨力下弯如满月,又“铮”地反弹——
“噗嗤!”
矛尖自象臀贯入,从象颅穿出!三十头战象如被巨镰扫倒的麦秆,轰然倾塌时将蛮兵压成肉泥!
“放毒蜂!”岩拓嘶声甩出骨笛。万千淬毒木蜂嗡鸣扑向骑阵,却见岭南骑兵突然抖开桐油帆布——遇风即展如铁幕,毒蜂撞上黏胶瞬间被火矢点燃!
烈焰毒雾中,萧琰单骑突至象前。岩拓金刀劈向他脖颈,却见那重矛如活蛇般回旋——矛尾卡榫“咔”地脱开马鞍,七尺槊杆竟缩回手中!乌金槊影后发先至,岩拓只觉喉间一凉,整个人被挑离象鞍!
“你父的刀不错。”萧琰槊尖挑着岩拓的金鳞甲,声音穿透战场,“可惜你父子俩的命,只够祭我岭南一面战旗!”
残阳如血时,黑风坳已成修罗场。陈锋踏过浸透血浆的焦土,停在岩拓兀自圆瞪的尸身前。蛮兵俘虏被铁链拴成一串,惊恐地看着这位玄氅王爷俯身割下岩拓头颅。
“将此颅与崔氏密函封入铁箱。”陈锋将头颅掷给暗卫,“送进京城崔琰书房——告诉他,下次找蛮子当刀,记得挑把够硬的。”
他忽然转身走向俘虏群,陌刀铿然划开岩勐亲卫的铁链:“想活命的,去勐腊峒传句话。”刀尖挑起半幅烧焦的蛮象图腾,“十日内降旗者,可领岭南户籍,分田亩,学耕作。”
俘虏中一个独眼老汉突然扑跪在地:“王爷!勐腊峒后山藏着京城运来的三千具铁甲!岩拓本要用来武装象奴军啊!”
陈锋眸底寒光乍现。
他望向北方层叠山峦,仿佛穿透千里直抵紫宸殿。
铁骑摧象阵,工学锋芒破阴谋!
岩拓叫阵“剥皮作战鼓”,萧琰毒雾破象阵:“雷火筒裂尔肝胆!”
伸缩重矛借象力反杀, 两丈乌金槊贯颅如穿腐木;
陈锋割颅送密函返京:“下次挑把够硬的刀!”
独眼俘曝勐腊藏甲秘,他日剑指中原,当以世族铁甲铸万民犁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