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泽亚的生活形成了一种新的规律。
天刚亮,他便带着他的“队伍”出门
身边总是跟着安静的红发少女史尔特尔、蓝发的珂赛特,以及那位顶着盘羊角,笑容温和的提亚马特。腰间的欧米茄虽然沉默,但泽亚能感觉到欧若拉的无聊和躁动。
他们的目的地永远是主城的冒险者协会。
泽亚只接战斗委托。清理城郊洞穴里滋生的巨蝙蝠巢穴,驱逐骚扰商道的林地狼群,剿灭废弃矿坑深处的巨鼠…任务公告板上那些标注着“战斗”、“清剿”、“驱逐”的羊皮纸,被他一单单撕下。
过程几乎总是相同的。找到目标,拔剑,战斗结束。泽亚的动作高效而简洁,很少有多余的花哨。史尔特尔和珂赛特通常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除非泽亚明确指示。
提亚马特更是从未出过手,只是用那双慈爱的翠绿色眼眸注视着泽亚的每一个动作,偶尔会对着战场周围被惊动的小动物或植物露出温和的微笑。
每一次回到协会提交任务,接待的看板娘可能都不同。
“又是‘薪火’小队?”一位精灵小姐接过泽亚递来的巨型蝙蝠獠牙,清点后露出惊讶的表情,“效率真高,积分已记录。”
“泽亚先生,您的狼群驱逐任务完成确认。”一位人类少女操作着魔法印章,“这是酬金,请收好。”
“掘地鼠的尾巴…数量没错。恭喜您,‘薪火’小队再获积分。”一位猫耳娘笑着将更新的徽章递还给他。
欧若拉的不满几乎成了背景音。
“蝙蝠?除了到处乱飞有点烦人,还有什么?”
“狼?这种东西在北境连当巡逻队的陪练都不配。”
“老鼠!又是老鼠!泽亚!我们到底还要杀多少只老鼠才能结束这无聊的游戏?”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接个厉害点的任务吗?我的剑身都快生锈了!”
泽亚的回应总是很简单。
“规矩如此。”
“等级不够。”
“快了。”
他确实很快。仅仅三天,他的积分就达到了青铜级的顶峰。协会的工作人员,甚至是一些常驻的冒险者,都开始注意到这个沉默寡言,效率高得吓人,身边还总是跟着几个奇特少女的黑发少年。
第四天,泽亚接取了一个白银级的晋升考核任务:清剿一座旧神庙遗址里的幽影豹。
这种魔物速度极快,能利用阴影短暂隐匿,对普通的大地阶冒险者来说颇为棘手。
任务过程依旧没有太多波澜。在阴暗破败的神庙里,泽亚精准地捕捉到那抹在阴影中穿梭的幽暗身影,一次快速的交锋后,幽影豹哀嚎着倒地。
回到协会,负责审核的是一位年纪稍长的兽人。他检查了泽亚带来的幽影豹的利爪和皮毛,又核对了任务报告,粗犷的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
“干得漂亮,小子,干净利落。”他拿起一个闪烁着银光的印章,用力地在泽亚的冒险者手册和徽章上烙下新的印记。“恭喜你,‘薪火’的泽亚,从现在起,你是一名白银级冒险者了。可以接取更高难度的委托了。”
泽亚接过那枚边缘泛着银光的徽章,点了点头:“谢谢。”
欧若拉哼了一声,似乎终于满意了一点:“总算像点样子了。”
然而,即使成为了白银级,泽亚接取的任务范围扩大了,他依然保持着之前的节奏。上午、下午,高效地完成两个,最多三个任务。然后,当夕阳开始西斜,将协会大厅的石柱拉出长长影子时,他就会停下来。
他会走到大厅角落的那张长椅坐下,安静地等待。史尔特尔会坐在他旁边,珂赛特会看着窗外,提亚马特则继续她温和的观察。
他在等莉娜下班。
当莉娜从后台办公室区域走出来,看到坐在那里的泽亚时,脸上总会立刻绽放出笑容。
“泽亚哥哥!任务结束啦?”
“嗯。”
“今天顺利吗?”
“顺利。”
然后两人便会并肩走出协会,史尔特尔、珂赛特和提亚马特自然跟上,一起走在回安置区的路上。
莉娜经常会叽叽喳喳地说着协会里发生的趣事,或者她今天在魔法书上看到的新知识。泽亚大多时候是听着,偶尔会简短地回答几句,气氛轻松。
回到家,埃莉诺通常会在门口或院子里等着。看到泽亚,她会走上前,替他整理一下衣领或拍掉肩上的灰尘。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晚餐桌上,玛丽有时会问起:“泽亚,今天工作还顺利吗?”
泽亚的回答总是很简短:“顺利。”
卡尔则会喝口酒,感叹道:“白银级了啊?真快。我听说那很不容易。”
莉娜往往会抢着回答,比泽亚本人还兴奋:“叔叔你不知道!泽亚哥哥可厉害了!那个考核任务很多人都失败过呢!泽亚哥哥一次就完成了!”
艾米莉亚会笑着给莉娜夹菜,目光偶尔会若有所思地扫过安静用餐的提亚马特和珂赛特。
布雷克话不多,只是偶尔会问泽亚需不需要保养武器。
提亚马特会对玛丽的手艺表示赞赏:“这个炖菜的火候很好,玛丽。”
欧若拉有时会忍不住插话,抱怨任务的无聊,或者挑剔某某冒险者的装备品味太差,引得莉娜发笑。
就这样,一周的时间在任务、等待和归家的循环中飞快流逝。泽亚的白银级徽章越来越稳固,他的名声也开始在低阶冒险者中小范围地流传开来。
但他最固定的行程,依旧是每天傍晚,在冒险者协会大厅里,等待那个抱着魔法书从里面走出来的狐人少女,然后一起踏上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