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德考当初“请”吴邪和胖子下水,打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一来吴邪跟张起灵走得近,说不定能凭着这份“交情”触碰到张家古楼的核心。
二来这小子邪门得很,闯的都是皇陵级别的地宫,还总能活着出来,这份“气运”,正是他需要的。
所以吴邪下水后,裘德考就守在监控屏幕前,死死盯着那些传输信号的设备。
直到屏幕上的光点彻底消失,他反而松了口气——他的人早就试过,最多只能到湖底的镜像空间,再往前就是死路,而吴邪能走得更远,正好帮他探路。
只要等吴邪那边重新传来信号,他就能精准定位到古楼的具体位置,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快哉?
可他这得意洋洋的劲儿还没焐热,营地外突然冲进来一群人,动作利落地制服了他的手下。
吴二白摇着扇子,慢悠悠走进来,毫不客气地坐到他对面,那眼神里的冷意,像淬了冰。
裘德考倒也沉得住气,哪怕吴二白用“君山银针”暗讽他老糊涂、异想天开,他脸上也没露出太多波澜,只是握着权杖的手几度收紧。
他心里门儿清,吴家知道的秘密多,可他也不差,追求长生本就是各凭本事。这些年吴家利用他多少次?
这次不过是让吴邪当个马前卒,这就破防了?真是玩不起!要是这么宝贝吴邪,干脆别让他下墓,直接养在家里当二世祖多好。
心里想法翻涌,裘德考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摊了摊手,那姿态明摆着:既然已经被你制服,接下来要指挥要控制,都随你。
反正吴邪已经下去了,你要么派人下去探路找人,要么就只能跟我一样,等着信号传来——说到底,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吴二白看着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扇子摇得更慢了:“裘德考,你以为吴邪是那么好利用的?”
“彼此彼此。”裘德考淡淡开口,“吴二爷不也想借着吴邪,拿到张家古楼的东西?咱们不过是殊途同归。”
这话戳中了吴二白的心思,他眼神冷了几分,却没反驳——确实,他赶过来控制裘德考,一是为了报“利用吴邪”之仇,二是为了掌控后续的节奏,绝不能让裘德考抢先拿到古楼里的秘密。
营地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两人对视着,谁都没再说话,可心里的算计却没停。
一个等着吴邪传信号,一个想着怎么掌控局面,而湖底的吴邪和胖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两拨人博弈的棋子。
吴二白当下就吩咐贰京带人搜山,明面上是找吴邪,暗地里的心思却藏不住——他还想趁机找到张起灵。
这会儿哪还有半分最初“坐收渔翁之利”的从容,脸上只剩紧绷的凝重,连摇扇子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言云他们这边的动静其实不小,若不是三七早布了隔绝符,裘德考的人怕是早找上门了。
真要是被发现营地外站着二十多个张家人,谁也说不清那些人是该兴奋还是该害怕——毕竟,那可是传说中能守着祖坟跟汪家硬刚的张家。
张海客他们行事向来隐秘,吴二白怎么也没料到,这次巴乃竟聚了这么多张家人。
贰京查到踪迹后,没敢擅自行动,立马折回去向吴二白汇报,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老板,那边除了言云、张起灵、黑瞎子和解雨臣,还有二十多个张家人,个个看着都不好惹。”
吴二白闭着眼,扇子在掌心轻轻敲着,脸色沉得吓人——他带来的人虽多,可面对张起灵加黑瞎子,能不能五五开都是未知数,更别说还有二十多个张家人。
再想到自家祖坟被掘的事,他心里瞬间有了答案:这分明是张家的警告!
当年张大佛爷带队尚且是张家人出面,后来的“考古队”张家虽没跟国家硬刚,可如今他们这群人,连个正经手续都没有,就敢动张家古楼的主意,不被报复才怪。
“再等等。”吴二白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又很快压了下去,“实在不行,就只能找张起灵谈。”
这会儿张起灵恢不恢复记忆已经不重要了。他心里打着算盘:若事不可为,让吴邪在古楼门口守着,说不定能换来张起灵进去救人。
可转念一想,又犯了难——吴邪不能真去守门,先前的承诺已经食言过一次,再食言,怕是彻底没法跟张起灵谈了。
言云早从三七那儿知道吴二白来了,却没料到这老头能忍这么久,心里忍不住嘀咕:难怪人家能算计一群人,果然是“能成大事者,至亲也可舍”的枭雄。
她张言云是真佩服这种狠劲,可也清楚自己学不来——她舍不了黑瞎子,舍不了张起灵和解雨臣,更做不到为了“大事”牺牲身边人。
“这吴二白倒是沉得住气。”言云靠在黑瞎子怀里,看着远处的山林,“不过也对,枭雄嘛,总能把‘忍’字刻在骨子里。”
黑瞎子捏了捏她的手,笑着说:“佩服归佩服,可他要是敢动咱们的人,就算是枭雄,也得让他栽个大跟头。”
解雨臣则淡淡开口:“他再能忍,也耗不过吴邪在湖底的时间。等他真撑不住来找咱们,主动权就在咱们手上了。”
张起灵坐在一旁,听无声的听着并没有任何想法,因为他相信言云会处理好的这些的。
言云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到时候,可得好好跟他算算‘掘祖坟’的账——想让小哥救人,总得拿出点诚意,比如,把当年吴家算计小官的那些事,都交代清楚。”
水下的吴邪和胖子,全凭着吴邪那股“邪门”的直觉往前闯,倒真没走错过路,可代价也着实不小——那些密洛陀越到后面动作越灵敏,爪子划在身上就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吴邪自带“平地摔”buff,摔一次就被密洛陀围上来挠两下;胖子更惨,背上已经被抓出两个血洞,血顺着衣服往下淌,连走路都开始打晃。
俩人咬着牙摸到石壁前,拼尽全力架好炸药,随着一声巨响,地动山摇间,石壁被炸出个缺口。
吴邪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摸出信号弹往天上一射,红色的光在湖底上方炸开时,他眼前一黑就栽了下去。
吴二白那边看到信号弹,立马组织人手往湖边冲,等找到人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担架上躺着的哪还是人,简直是两个“血人”,衣服被血浸透,脸上身上全是伤口,血肉模糊得看不清模样。
吴二白盯着担架,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咙里猛地泛起一股血腥气——他不是心疼吴邪,也不是担心胖子,而是气得发颤:计划又要延后了!
吴邪这副模样,最起码得养一个月,胖子伤得更重,恢复起来更慢。一次次拖延,他甚至开始怕,怕自己熬不到计划成功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