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反手将她指尖轻轻握住,另一手抚上她脸颊,低头吻上那柔软的唇。
不急不迫,直到她身子微微发软,呼吸也乱了节奏。
最终,玉娘还是褪去了里衣,纤细的肩与光滑的背渐渐敞露在烛光之下。
赵惊弦目光专注,以指尖轻轻拨开她散落的长发,细致检视那片肌肤是否被汗渍所伤。
“果然又红了。”他轻声叹息,自怀中取出那盒熟悉的药膏,蘸了一些在指腹,缓缓涂于她背心,“还说不碍事……”
玉娘垂下眼睫,只觉得浑身都烧了起来。
那触感分明是舒缓的,却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慌的悸动。
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膝,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褪至臂弯的柔软衣料。
当他蘸取第二次药膏,指尖再度落下时,她肩头微微瑟缩了一下:“可以了……”
“马上就好。”他的声音低沉,贴着她的耳廓响起。
他的另一只手臂不知何时已轻轻环在她身前,并非禁锢,却是一个稳固而令人无处可逃的依托,掌心温热地贴在她肋侧。
玉娘几乎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露出的后颈和耳垂红得剔透。
曾几何时,这般亲密的贴近只会让她浑身僵硬,心中涩然。
即便是去年夏日他第一次为她抹药时,她虽感激他的体贴,心底却仍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与抗拒,仿佛她的身体和心分属两处。
可此刻,那熟悉的清苦药香弥漫开来,他指尖的力度轻柔。
她紧绷的肩背在他耐心的抚触下,竟连自己都未察觉地放松了些许。
她忽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早已习惯他的陪伴与关怀。
窗外断续的蝉鸣忽然止息,更衬得屋内呼吸可闻。
直到每一处都涂抹均匀,赵惊弦才终于缓缓收回手。
然而还未等玉娘松口气,他便就着从身后环抱她的姿势,下颌轻轻抵在她发顶,低笑道:“好了。娘子方才在想什么?脸这样红。”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知故问的促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
玉娘羞得无以复加,连脖颈都透着淡淡的粉意,慌忙伸手去拢半褪的衣裳,指尖却有些发软,不甚利落。
“药既已抹好……夫君,我们、我们这就歇下吧!”她只想快些躲进黑暗里藏住这番窘迫。
谁知这一声“夫君”却似点燃了火星。
赵惊弦心头一荡,竟惊喜地捧住她的脸,让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
烛光下,她衣襟松散,眸光水润,羞怯难当。
“别……”玉娘慌不迭地抬手想推开他,却被他顺势捉住了手腕。
“熄灯……”她耳垂红得几欲滴血。
赵惊弦低笑一声,从善如流地起身,吹熄了烛火。
黑暗中,他将她重新拥入怀中,方才那未来得及整理好的衣裳更乱了。
满室旖旎。
……
累极了的玉娘本该沉沉睡去,可身上太过黏腻,汗意涔涔,格外不适。
她微微蹙眉翻身,却觉身旁一空,赵惊弦已悄声披衣下榻。
不过片刻,他便端了一盆水回来,绞了帕子,动作轻柔地为她拭去颈间、背脊的薄汗。
玉娘懒懒不愿动,只闭目由他伺候。
微凉的布巾拂过发热的肌肤,带来一片舒爽清润。
他也自行擦洗了一番,这才熄了灯,重新躺回她身侧,顺手拿起放在枕边的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为她扇着风。
丝丝凉风驱散玉娘的躁意。
两人在朦胧夜色里低声细语。
赵惊弦开口道:“如今两个孩子也大了。我想着,往后就让小鲤和团团去小攸屋里睡,你看如何?”
玉娘微微睁眼,侧过身面向他:“孩子们还小,偶尔让小攸帮着带一晚倒无妨,长此以往,她一个小姑娘要看顾两个孩子,怕是也累得慌。”
“小鲤到底是姑娘家,渐渐大了,总与我们同住一屋也不甚方便。依我看,不如等明年开春,收拾出隔壁的屋子,就让她自己单独住过去。团团年纪尚小,且再等几年吧。”
赵惊弦摇着扇子,又道:“那不然这样,让小鲤与小攸同住,团团则去虎子那屋。虎子那孩子做事踏实,屋子也收拾得干净,晚上应当能看顾好团团。”
孩子虽乖巧懂事,可晚上,他和玉娘总归有些不方便。
玉娘轻轻摇头,发丝在枕上摩挲出细微的声响:“小攸心细,又时常帮我们照看小鲤,她俩睡一屋我自是放心。可虎子……”
她语气有些迟疑:“虽然机灵肯干,可到底是个半大的小子,自己尚且跳脱,哪有看顾幼儿的经验?万一团团闹腾起来,他如何能看顾得过来?”
“再说,当初你请虎子一块儿来京城时,说好的是请他赶车。如今家里大事小事他都抢着帮忙,我心里已很是过意不去,哪能再让他担起照顾团团的责任?”
赵惊弦知总是体恤旁人,便放缓了声音:“你的顾虑我明白。但虎子面上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做事颇有分寸。明日不妨先让他试着照顾团团一晚,若实在不行,我们再想他法。”
他见她仍不应,又温言道:“况且,我们当初虽只说赶车,但既住在一处,自然彼此照应。再者,我们给他一两银子的月钱,在京城虽不算顶高,但许多铺子里一整日都在忙活的伙计也是这个工钱。”
“家里活儿虽杂,但也不算繁重,虎子平日也多有清闲时光。他也不是那计较的性子,你瞧他平日抢着干活那劲头,是真心把这儿当家的。而且大家同吃同住,若是处处与他客气,反倒显得生分了。”
玉娘静默了片刻,感受着他送来的舒爽凉风。
最终,在他的坚持下,她轻轻点了点头:“也好,明日我先问问虎子的意思,若他愿意,便试一晚看看吧。”
赵惊弦见她松口,脸上露出笑意,手中扇动的节奏越发轻柔规律:“不必你去问,这事我来同他说。放心,他定会愿意的。”
他心下忖度,这类事情还是由他开口更为妥当。
玉娘面皮薄,心思又细,若真要她亲自去同虎子说将团团交予他看顾,她难免会觉得窘迫。
后面,玉娘迷迷糊糊还像听见赵惊弦又说了什么,可她实在困倦不堪,在他的阵阵凉风和轻柔话语中,意识渐渐模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