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战对她来说算是什么?
是她年少黑暗岁月里突然照进来的那束光,亦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白月光。
可这些真心话余木槿怎么可能跟裴战说。
用力抿了抿唇,余木槿力持镇定。
“你是淮为的好兄弟,他把你当什么,我就把你当什么。”
又是淮为!
淮为这个名字既是裴战心里的禁忌,又是他永远摆脱不了的桎梏。
“余木槿,除了淮为,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思想?”
裴战眼眸怒得猩红,真想把余木槿拽过来使劲摇晃掉她脑子里多余的水。
淮为已经死了十年,余木槿该走出来重新寻找她该有的幸福生活了。
“裴战,这就是我自己的思想,作为你的嫂子,我希望你能幸福,
倘若淮为有在天之灵的话,他会和我有同样的想法。”
裴战的话总是在不经意间能刺痛余木槿敏感脆弱的心,
她双手很用力地抠了抠沙发垫,努力让自己纷乱的情绪保持平静,
不让裴战看出任何的异样。
“余木槿!”
裴战的心因余木槿这番话而剧烈翻滚疼痛着,他用力咬了咬后槽牙,冷笑出声。
“我一直以为你是有心的,但我想错了,你余木槿从来没有心!”
冷笑完,裴战豁然起身,大步朝玄关处走去。
迅速换好了皮鞋,裴战摔门而去,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门板震碎。
余木槿被这巨大的摔门声吓了一大跳,久久回不过神来。
等回过了神,她慢慢抬头看向玄关处,一抹酸涩又有点自我厌弃的苦笑悄然挂在了她的嘴边。
这样就好。
“堂哥,你少喝点!”
裴子恒接到裴战要他出来的喝酒的电话马上赶了过来。
来了之后,见裴战不停地给自己猛灌酒,桌上已经放了五六个空酒瓶,
裴子恒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走了他手中的酒瓶。
“是不是和嫂子闹矛盾了?不如跟我说说,我帮你解决!”
“哼,别跟我提她!”
转头很不悦地瞪了裴子恒一眼,裴战将酒瓶夺了回来,继续喝他的闷酒。
“不提嫂子行,可你心中就没有嫂子了吗,堂哥?”
裴子恒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同样开了一瓶酒,和裴战碰瓶对吹着。
“这世上的女人千千万,你偏偏要选一个最不容易得到的,
不是堂弟我要给你泼冷水,你想和嫂子修成正果真的很难很难。”
且不说两人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光凭嫂子是个寡妇,
他那个高高在上的堂婶就绝不允许嫂子进裴家的大门。
“再难我也不怕!”
裴战含着酒哼笑,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根本抓不住。
裴战并不惧怕世俗的那些道德和困难,只要他和余木槿的心紧紧连在一起,
再大的困难他都可以攻破。
他怕的是余木槿的心里从来没有他,有的只是他的好兄弟淮为。
“我知道你裴大少天不怕地不怕!”
裴子恒一巴掌重重拍在了裴战肩膀上,痞痞一笑。
“嫂子是个好女人,但如果她的心里没有你,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不要为难你自己,也不要去为难嫂子。”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只有一个人头脑发热,那就没办法成就一段美好的爱情。
“裴子恒,我在为难她吗?”
裴子恒的话让裴战内心更加憋闷,他猛灌了大半瓶酒后把酒瓶重重放在桌子上,
视线看向前面墙壁的某一处,声音闷得像是夏日乌云层中蓄势待发的滚雷。
“自从她回来京市后,我处处帮着照顾她,难道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是 ,你对嫂子超级好,处处照顾她关心她。”
裴子恒有些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但你对嫂子好有什么用,要嫂子明白你对她的好才有用!”
“呵!她就是个没良心的!”
一想到余木槿刚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裴战就感觉自己气闷无比。
“堂哥,强扭的瓜不甜,放弃吧,你和嫂子没结果的!”
裴子恒闻言,不禁摇头叹气。
“我会和她有结果,一定!”
裴子恒不停地在自己耳边唱衰,裴战当然生气了,又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他。
“好好好,你和嫂子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裴战那杀人般的目光让裴子恒胆寒,忙赔笑着顺毛捋。
“哼!”
见此,裴战对他重重哼了一声,回过头去继续喝闷酒。
“话说回来,堂哥,你告诉过嫂子你喜欢她吗?”
裴子恒讪笑一声,继续拿起酒瓶舍命陪君子,边喝还边问。
裴战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回答。
“我为她所做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我的好堂哥诶!”
裴子恒立即找到了症结,差点被气笑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为嫂子做的那些,我和王二他们都知道你什么意思,但嫂子她不知道啊!
你喜欢嫂子就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喜欢她,悄咪咪地搞什么暗恋,那是没结果的!”
他这个堂哥做什么都行,唯独在感情这事上缺了一根筋。
“我怕告诉了她,她会对我退避三舍,或者连夜买车票逃走,让我再也找不到她!”
裴战此刻眼里隐着深深的担忧和害怕。
他之前是想大胆直白地告诉余木槿他喜欢她,但余木槿一直在对他逃避躲闪,
他怕说出来会把她推得离自己更远,所以决定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和她去相处。
“堂哥,爱就要勇敢说出来,就算嫂子不肯接受你,以你的能力把她留在身边不是什么问题吧?”
裴子恒眯了眯眼,随即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耐心教导。
“你该学学现在短剧里的霸总,得不到就强取豪夺,日子久了,我保证嫂子的身心都是你的!”
依他说,堂哥就是顾虑太多,喜欢嫂子直接上啊,先把人得到手再说。
至于心嘛,那是迟早的事。
听着裴子恒这番不靠谱的提议,裴战没回话,而是继续喝着闷酒,
眼里却有一抹明明灭灭的幽光在闪烁。
“嫂子,开门!”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余木槿正准备睡觉,忽听门外有裴子恒拍门的声音。
她微微皱了皱眉,快速走过去开了门。
“嫂子,堂哥喝醉了,我不方便送他回家,让他在你这住 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