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盼弟看着他那副“我心碎了,我裂开了,全世界都欠我一个小金人”的浮夸演技,差点没忍住翻一个惊天动地的白眼。
还本少爷……
还非常伤心……
大哥,你二十九了,不是九岁,能不能成熟一点?
这套pUA里的“卖惨博同情”战术,对以前的她或许有用,但对现在的钮祜禄·盼弟,不好意思,免疫了。
她面无表情地往床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了一大片“伤心地”。
“哦。”
她冷淡地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那你慢慢伤心吧,许总。”
说完,她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留给他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
“我要睡觉了。”
许耀:“……”
他捂着胸口,摆了半天的poSE,结果就换来一个“哦”?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按照正常流程,她不应该是一脸心疼,然后扑过来抱着他,柔声安慰“耀,你别这样,我错了”吗?
这女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许耀看着那个把自己裹成一个蚕宝宝的背影,俊脸上的悲情瞬间卡壳,有点绷不住了。
他不死心,长长地、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声音,充满了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寂。
“哎……”
“人心不古啊……”
“本少爷一颗真心,就这么被无情地践踏了。”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他一个人在那儿演独角戏,结果被窝里的人,连个动静都没有,呼吸均匀,仿佛真的睡着了。
许耀的独白,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盯着那个蚕宝宝看了半天,磨了磨后槽牙。
行。
你行,陶盼弟。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陶盼弟把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耳朵却竖得老高。
走了吗?
应该走了吧?
被她这么怼,正常男人都该拂袖而去了吧?
她屏住呼吸,等了大概一分钟,感觉身后没什么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像只探头出洞的土拨鼠,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
结果,一眼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许耀非但没走,反而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单手支着头,侧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像两个危险又迷人的漩涡。
“……”
陶盼弟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猛地又缩了回去。
“许……许总?”她隔着被子,声音闷闷的,“你不睡觉?还杵在这儿干嘛?”
许耀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撩得人心尖发颤。
他懒洋洋地开口,声音里拖着一股子委屈巴巴的调调。
“哎,某人没良心哦。”
“把本少爷的心都伤透了,现在还嫌我杵在这儿。”
“我心都碎成二维码了,扫都扫不出来,怎么睡得着?”
陶盼弟听着他这骚话,气不打一处来。
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瞪着他。
“那你想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用胶水粘起来?”
许耀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那件小熊睡衣衬得她有几分孩子气,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坐起身,朝她凑近了些。
“胶水?”他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也不是不行。”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嘴唇。
“用这个牌子的,粘得牢。”
滚烫的指腹,带着一丝薄茧,那触感像电流一样,瞬间从她的嘴唇窜到了四肢百骸。
陶盼弟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
这根烂黄瓜!
无时无刻不在开车!
她一把拍开他的手,往床角缩了缩。
“你……你别得寸进尺!”
“哦?”许耀看着她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
他忽然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玩笑神色,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受伤的、脆弱的表情。
他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小陶,你真的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承认,我以前是混蛋,是嘴贱,是狗。”
“但今天,被温斐那帮孙子当猴看,我是真的……挺难受的。”
陶盼弟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他……他这是来真的?
她看着他那张俊脸,那双总是带着戏谑和撩拨的桃花眼,此刻竟真的像被雨淋湿的小狗,眼巴巴地看着她,里面全是控诉和……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他了?
就在陶盼弟的防线,即将出现一丝裂缝时,许耀却忽然话锋一转。
他抬起头,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变回了那个吊儿郎当的许大少爷。
“算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一勾,“跟你们女人讲道理,比挣一个亿还难。”
“大爷我去洗个澡,洗掉这一身的晦气。”
说完,他迈开长腿,潇洒地走进了浴室。
陶盼弟:“……”
她看着浴室门被关上,整个人都愣在床上。
所以……他刚刚又是在演戏?!
这个狗男人!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她愤愤地捶了一下床垫,感觉自己快要被他给气出心梗了!
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陶盼弟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睡觉。
别想了!别理他!把他当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声停了。
浴室的门被打开,一股带着湿润水汽的沐浴露清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陶盼弟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地装死。
脚步声,越来越近。
然后,她身边的床垫,猛地陷下去了一大块。
一个温热的、带着强大侵略性气息的高大身躯,贴了上来。
紧接着,一床冰凉的被子被掀开,温热的手臂熟门熟路地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捞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许耀刚洗完澡,身上只围了条浴巾,结实的胸膛裸露着,像一块烙铁,烫得陶盼弟一个激灵。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懒洋洋的,又带着一丝满足的喟叹。
“还是你这儿香。”
陶盼弟僵着身体,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你……你回你自己床上去!”
“不要,”他耍赖似的,在她发间蹭了蹭,“那床冷冰冰的,哪有你这儿暖和。”
他顿了顿,温热的薄唇凑到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那气息像羽毛一样,扫过她敏-感的耳廓。
“小陶,还困吗?”
陶盼弟闭着眼,睫毛却在疯狂地颤抖,这b又要发情了!
许耀看着她这副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到她的后背。
他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用一种蛊惑人心的、哑得不像话的声音,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问:
“不困的话……”
“干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