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盼弟被许耀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看着他那双含着促狭笑意的桃花眼，总觉得这话里有话，但她那点脑容量，实在分析不出更深层的含义。
她只能把这理解为一种……肯定。
“所以，许总，”她又把那张金光闪闪的名片往他面前递了递，一脸期待地问，“那个王姐的公司，到底怎么样啊？你说我……能加入她们吗？你给我参考参考呗？”
许耀看着她那双亮晶晶、写满了“我想暴富”的眼睛，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他清了清嗓子，伸出两根手指，慢条斯理地将那张名片夹了过来，煞有介事地端详着，仿佛在研究什么国家级机密文件。
“嗯……璀璨人生，”他拖长了音调，念出那四个字，随即抬眼看向陶盼弟，目光在她身上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最后嘴角一勾，点了点头。
“能啊。”他语气笃定，“你可是个人才呢。”
陶盼弟的眼睛“唰”地一下更亮了，像两颗被点亮的灯泡。
“真的？”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也觉得我是个人才？”
天知道，这还是她陶盼弟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被人，还是被许耀这种人中龙凤，评价为“人才”。
“当然。”许耀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表情严肃得像是要跟她签几百亿的合同，“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帮你查查这家公司的底细。”
说着，他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不紧不慢地敲击着。
陶盼弟紧张地凑过去，踮着脚尖想看他的手机屏幕，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侧脸。一股清冽的男士香水味混着淡淡的酒气，瞬间钻进她的呼吸里，让她心头一跳，脸颊也跟着热了起来。
许耀侧过脸，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眼底的笑意漾开，声音低沉得像在蛊惑人心：“这么着急投怀送抱？”
陶盼弟的脸“轰”地一下红透了，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安全距离。
“谁……谁投怀送抱了！我就是想看看！”她结结巴巴地辩解。
“啧。”许耀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手机，嘴里却不饶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查查你未来的‘璀璨人生’么。”
他把“璀璨人生”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片刻后，他像是查到了什么，眉梢微微一挑，然后把手机屏幕转向陶盼弟。
“喏，查到了。”
陶盼弟连忙凑过去看。
只见搜索结果的第一条，赫然写着“璀璨人生——专注女性魅力，点亮自信之光”。
她看得云里雾里，还没等她问，就听见许耀那带着笑意的声音，慢悠悠地在她头顶响起。
“嗯，挺适合你的。”他把手机收了回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做丰胸精油的。”
陶盼弟的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丰……丰胸精油？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
虽然……虽然算不上波澜壮阔，但也绝对不是飞机场啊！
她的脸颊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瞪着许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许耀看着她这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心情好得不得了。他伸出手，想去捏捏她气鼓鼓的脸蛋，被陶盼弟一巴掌拍开了。
“那……那她说的那个什么新零售，又是什么意思？”她不甘心地问，试图为自己看中的“璀璨事业”挽回一点颜面。
“新零售？”许耀懒洋洋地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双臂环胸，那姿态说不出的矜贵散漫，“这你都不懂？”
陶盼弟诚实地摇了摇头。
“你知道安利和玫琳凯吗？”
她又摇了摇头，小声说：“好像……听过。”
“算了。”许耀摆了摆手，一脸“跟你说不明白”的表情，“你这小脑袋瓜，想这些太复杂了，不懂就算了。”
他迈开长腿，朝自助餐台那边走去，“走，饿了，去那边吃点东西。”
陶盼弟僵在原地，望着许耀那挺拔潇洒的背影，感觉自己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又是这样！
又是这种轻描淡写的、看不起人的语气！
什么叫她小脑袋瓜？什么叫不懂就算了？
她攥紧了手心里的那张名片，那金色的边缘硌得她手心生疼。
哼！
看不起我是吧？觉得我土，觉得我笨是吧？
我偏要加入她们！
等我以后成了什么省级代理，实现了财富自由，开着跑车，穿着高定，看你还敢不敢瞧不起我！
陶盼弟把名片小心翼翼地塞进礼服配套的精致小手包里，仿佛那不是一张纸片，而是通往人生巅峰的门票。她打定主意，等回去就加这个王凤霞的微信，这可是她陶盼弟改变人生的唯一机会！
……
宴会厅的洗手间里，陶盼弟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
刚才被许耀气得不轻，她借口上洗手间，出来透透气。
一想到那家伙刚才那副欠揍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就在她准备出去的时候，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陶姐妹！哎呀，这么巧，又见面了！”
陶盼弟一转头，就看见了那个穿着亮蓝色西装套裙的王凤霞。她正拿着口红，看见镜子里的陶盼弟，立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王姐！”陶盼弟有些惊喜，赶紧走了过去。
“缘分啊，真是缘分！”王凤霞打开口红盖，拉着陶盼弟的手，亲热得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怎么样，姐妹，考虑得如何了？我跟你说，机会不等人，我们团队最近正好有个新政策，现在加入，门槛超低，还能直接拿到总部的扶持名额！”
陶盼弟被她的热情感染，连连点头：“嗯嗯，我正想回去就加您微信呢。”
“那敢情好！”王凤霞高兴得一拍手，“等会记得加我啊，我亲自带你！”
“好的，王姐。”陶盼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那个……王姐，我想问一下，咱们企业……具体是做什么的啊？”
她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像许耀说的那样。
王凤霞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神秘和自信了。她凑近陶盼弟，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分享惊天秘密的语气说：“姐妹，我们做的，是全天下女人的美丽事业！是让所有女性重拾自信，挺胸抬头的伟大事业！”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听得陶盼弟热血沸腾，仿佛自己即将投身的不是商业活动，而是一场解放女性的伟大革命。
就在她被忽悠得晕头转向时，一道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男声，忽然从洗手间门口传了过来。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两人闻声回头，只见许耀不知何时已经斜倚在了女洗手间的门框上。
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门框上，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愈发夺目。他目光扫过王凤霞，最后落在陶盼弟那张激动得泛红的小脸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王凤霞看到许耀，眼睛也是一亮。
好一个极品帅哥！
她职业病立刻就犯了，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脸上堆起最专业的笑容：“这位先生是？”
许耀没理她，只是看着陶盼弟，挑了挑眉：“问清楚了？你的伟大事业，具体是什么？”
陶盼弟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支支吾吾地说：“王姐说……是让女人挺胸抬头的……”
“噗。”
许耀终于没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直起身，迈开长腿走了进来，在两个女人惊愕的目光中，长臂一伸，极其自然地将陶盼弟揽进了怀里，宣示主权一般。
然后，他才抬起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看向一脸错愕的王凤霞。
“你好，”他薄唇轻启，声音磁性又迷人，“我是她男人。”
接着，他低头在陶盼弟发顶亲了一下，语气宠溺又无奈。
“宝贝，别闹了，丰胸这种事，回家我帮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