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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温尼维尔回到公共休息室时,韦斯莱双子显然已经进入了“作战状态”——弗雷德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张霍格沃茨教师席的示意图,正用魔杖尖在上面比划着,而乔治则在羊皮纸上飞速记录着什么。

哈利和布雷斯凑在双子中间,脸上带着既紧张又兴奋的表情。

“关键在于时机,”弗雷德的魔杖尖重重点在洛哈特通常坐的那个位置,“在家养小精灵开始上吐司的那一瞬间,我们必须有人精准地吸引他的全部注意力——”

“——理想情况是让他站起来,挥挥手,或者转个圈什么的,”乔治头也不抬地接话,笔尖沙沙作响,“那样帕瓦蒂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们的‘甜蜜歌声乳酪’抹上去。”

“也许可以夸他的新袍子?”潘西的声音从一旁的扶手椅上传来。她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嘴角噙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懒洋洋的笑意,“他虚荣得可怕,最喜欢别人关注他的行头。只要有人提起,他绝对会站起来好好展示一番他那套可笑的刺绣。”

“绝妙,潘西!”弗雷德打了个响指。

哈利的目光转向刚进来的格温尼维尔,眼睛一亮:“格温可以!她本身就在教授席有座位,靠近洛哈特,由她来分散注意力最自然不过了。”

德拉科慢悠悠地补充另一个关键细节:“别忘了了他那本永远摆在手边的《与吸血鬼同船旅行》。如果有人‘不小心’碰掉了它,我们敬爱的教授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弯腰去捡——那会是一个绝佳的空档。”

角落里,西奥多平静地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地低声提醒,声音冷静得像冰水:“费尔奇。他最近总在早餐前巡逻礼堂,专门检查‘可疑的魔法扰动’。”他顿了顿,补充了至关重要的信息,“最好有人能提前确认他的位置。”

乔治和弗雷德猛地对视一眼,脸上同时绽放出恍然大悟的坏笑。

“嘿!我们怎么把那宝贝忘了!”弗雷德一拍脑袋。

“活点地图!”乔治兴奋地接上,语气里满是把握,“明天一早我们就盯着,确保那只老猫离礼堂远远的!”

格温尼维尔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那么,我就拭目以待诸位明早的精彩表现了。”

第二天格温尼维尔外搭一件质感厚重的湖蓝色长袍,袍领和袖口绣着若隐若现的银色暗纹,发间别着一枚精致的墨绿色发饰,正是潘西前几天送给她的。

潘西看到格温尼维尔这身打扮,眼中立刻闪过满意和欣赏的光芒,红唇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首席!”她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我就知道这个颜色和款式绝对配你,简直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骄傲,仿佛格温尼维尔的美貌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一旁的布雷斯尼闻言,笑着侧过头,那双桃花眼里含着打趣的神色,目光流连在格温尼维尔空荡荡的袍襟前:“效果确实非凡。不过,我亲爱的首席,下次或许可以考虑戴我送你的那枚秘银镶嵌月光石的胸针?我相信那会为你这身装扮增添另一种风格。”他的提议听起来随意,却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期待。

德拉科立刻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灰蓝色的眼睛望向格温尼维尔,拖长了语调:“是啊,首席——我送你的银质胸针,你好像就只戴过一次?难道它失宠了吗?”他虽然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但眼底的笑意却泄露了他更多是在凑趣和撒娇。

格温尼维尔听着同伴们半真半假的“争风吃醋”,忍不住轻笑出声,她的目光扫过他们:“潘西的发饰今天正好合适。至于你们的胸针…”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布雷斯和德拉科瞬间集中注意力的样子,才慢悠悠地接道,“…我都记得。下次或许该列个日程表,轮流佩戴,以示公平?”

坐在对面的达芙妮闻言 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凑趣的意味:“我完全同意这个提议。要知道,我送的那套绿宝石耳坠,首席你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佩戴呢…它们可是在盒子里盼望着能早日见到礼堂的灯光。”她语气温婉,但眼神里同样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西奥多从他那本永远看不完的魔文古籍后微微抬了抬眼,声音平静无波地吐出两个字:“同意。”虽然言简意赅,但他的表态无疑让这场关于“首席该戴谁送的饰品”的讨论显得更加正式和…令人忍俊不禁。

格温尼维尔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带着善意图谋和期待的脸庞,仿佛自己成了某种需要被精心装扮的洋娃娃,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好好好,我记下了。看来我的首饰盒未来几个月的行程都要被你们排满了。”

〔很公平,〕影鳞在她意识里发出低低的、带着明显笑意的嗡鸣,〔你费尽心思去打扮你家那位阴沉沉的魔药大师,她们就费尽心思来打扮你。能量守恒,非常合理。〕

格温尼维尔面上维持着完美的微笑,意识里的回应却快如闪电,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再看笑话,我就把你从手腕上薅下来,扔给潘西,让她和达芙妮好好‘装扮’你,给你系上最粉嫩的蝴蝶结,再缀满亮闪闪的水钻,保证让你成为霍格沃茨最‘耀眼’的魔法生物。〕

影鳞的嗡鸣瞬间停滞,仿佛被这个可怕的设想噎住了。它能清晰地想象出潘西和达芙妮会如何“宠爱”它——那绝对是它这种古老、优雅(自认为)、喜欢阴暗角落的生物所无法承受的“热情”。

〔…我错了。〕影鳞迅速认怂,声音里带着一丝心有余悸的沉闷,〔你的报复手段总是如此…别出心裁且一击致命。〕

“现在,我们快去礼堂准备看戏吧。”潘西亲昵地挽住格温尼维尔的手臂,脸上洋溢着迫不及待的、看好戏的灿烂笑容,仿佛即将去观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德拉科在一旁优雅地挑了挑眉,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同样的期待和一丝促狭,拖长了腔调附和道:“同意。再不过去,某些人,恐怕就要抓心挠肝、坐立不安了。”

他话音刚落,就被潘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就你话多”的警告。德拉科立刻从善如流地举起双手,笑着做了一个夸张的拉上嘴唇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立刻闭嘴。

一旁的布雷斯见状,立刻抓住机会打趣,语气戏谑:“啧啧,看看我们尊贵的铂金少爷,还是这么…‘尊重’和‘害怕’我们美丽的帕金森小姐啊。这反应速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潘西闻言,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骄傲地扬起了下巴,像一只获胜的猫咪,挽着格温尼维尔的手臂更紧了些。德拉科则对布雷斯投去一个“你等着”的眼神,但嘴角却带着轻松的笑意。

众人吵吵闹闹地走向礼堂,主要是德拉科、布雷斯和潘西三人之间进行着充满斯莱特林式幽默的唇枪舌战——德拉科试图挽回刚才被布雷斯调侃的“面子”,布雷斯则不依不饶地继续煽风点火,潘西则时而加入“战局”针对德拉科,时而又和德拉科统一阵线反驳布雷斯,气氛热烈而活跃。

格温尼维尔被他们簇拥在中间,脸上带着纵容又好笑的神情,偶尔插上一两句,精准地戳中笑点,引得众人更是欢笑不已。

她走进礼堂,习惯性的看向教师席,满意的看着斯内普穿着质感厚重的墨蓝色长袍。低调的银色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胸前别着那枚银蛇缠绕绿宝石的胸针,与她发间的墨绿色装饰形成了无可辩驳的默契呼应。

他正低着头,似乎在全神贯注地阅读面前的一份《预言家日报》,侧脸线条依旧冷硬,眉头微蹙,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他握着报纸边缘的手指比平时更加用力一些。

斯莱特林长桌那边,潘西、布雷斯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带着看好戏的兴奋笑容。而格兰芬多长桌旁,韦斯莱双子更是偷偷朝她比了一个“一切就绪”的夸张手势。格温尼维尔步履未停,只是朝着他们的方向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表示收到。

她姿态优雅地走向教师席,在经过洛哈特的座位时,恰到好处地停下了脚步。她的目光落在他那件格外浮夸的、绣满金色卷草纹的亮紫色新袍子上,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赞扬和欣赏:

“洛哈特教授,”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真诚的惊叹,“你这身新衣服…设计真是大胆又夺目,很不错啊。”

正如同潘西所预料的那样,洛哈特立刻像被点燃的烟花一样兴奋起来。他猛地站起身,脸上洋溢着巨大的、近乎膨胀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想要全方位展示他的新行头,声音洪亮得几乎盖过了礼堂的嘈杂:

“哦!亲爱的格温尼维尔!你真是具有无与伦比的鉴赏力!”他张开手臂,夸张地转了小半圈,让袍子上耀眼的金色刺绣在烛光下尽情闪耀,“这是最新款的,从巴黎的知名设计师那里直接运来的!你看看这精美的刺绣,这华丽的面料,这独一无二的裁剪…”

就在他滔滔不绝、完全沉浸于自我展示,身体微微转向格温尼维尔、背对餐盘的那一刻——计划中的空档出现了。

格温尼维尔维持着倾听的完美笑容,眼角的余光却精准地捕捉到:帕瓦蒂的手指极其隐蔽地轻轻一动。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带着细微气泡的乳白色酱料,精准而迅速地落在了洛哈特盘中那片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背面。

几乎在同一瞬间,附近一名端着牛奶壶的家养小精灵“恰巧”脚步一个踉跄,手肘“不小心”轻轻碰掉了洛哈特一直摆在桌边显眼位置的、封面是他本人灿烂笑容的着作——《与吸血鬼同船旅行》。

“哦!我的书!”洛哈特的注意力果然瞬间被吸引,他惊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心疼,毫不犹豫地弯腰俯身去捡。

整个干扰与执行的过程行云流水,配合得天衣无缝,发生在眨眼之间。

格温尼维尔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微小的、成功的骚动。她继续耐心地听着洛哈特捡起书后,又开始喋喋不休地介绍他袍子的“艺术灵感”和“令人惊叹的价格”,并恰到好处地点头附和,仿佛真的被他的品味所折服。

然而,这看似“和乐”的交谈,在某人听来却无比刺耳。斯内普虽然依旧低着头,手中的《预言家日报》却半天没有翻动一页。他听着洛哈特那浮夸炫耀的腔调和格温尼维尔偶尔附和的轻柔笑声,内心如同被倒进了一整桶沸腾的嫉妒与酸涩的黏液,灼烧着,冒着令人不快的泡泡。

他按照她的要求换了衣服,戴上了那枚胸针,结果呢?她走进来后,第一句夸赞、第一个笑容,竟然给了洛哈特那个虚荣、浮夸、脑子里塞满了芨芨草和发胶的蠢货?!

那个老蜜蜂到底把这种货色招进来干什么?除了会露出一口闪亮的傻笑和写些狗屁不通的冒险故事之外,他还有什么用处?难道就是为了来霍格沃茨招摇过市,顺便…抢走他学徒的注意力吗?!

一股强烈的不满和某种被忽视的委屈让他捏着报纸的手指收紧,几乎要将纸张捏破。

直到洛哈特的炫耀暂告一段落,格温尼维尔才优雅地颔首,走向自己的座位。经过斯内普身边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那几乎化为实质的、冰冷刺骨的低气压。

〔你的教授…看起来脸黑得比你的坩埚底还黑。〕影鳞在她意识里幸灾乐祸地评价道。

〔嗯,〕格温尼维尔在意识里轻松回应,〔等会儿哄哄他就好了,我们的小蝙蝠…其实可好哄了。〕

她从容地在斯内普旁边的位置落座,铺开餐巾,姿态优雅无可挑剔。教师席下方,韦斯莱双子偷偷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好戏,已然开场。现在就等着“甜蜜歌声乳酪”发挥它那令人期待的作用了。而至于身边这位需要“安抚”的魔药大师…嗯,那将是另一场令人愉悦的挑战。

格温尼维尔侧过头,身体微微倾向斯内普,将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他一人能听见那近乎气音的耳语:

“教授,”她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他敏感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您今天…一如既往地好看。”她的语调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独属于他的亲昵,“这墨蓝色很衬您,比黑色更显气质。”

她稍作停顿,感受着他身体瞬间的僵硬,才继续用那带着蛊惑意味的低语轻声提议:

“下次…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带着银灰细纹的藏青色?我相信效果一定会同样令人惊艳。”

这番耳语,像最轻柔的羽毛,精准地搔刮在他心头最敏感、最在意的那处。瞬间,斯内普周身的低气压肉眼可见地消散了,虽然他的脸色依旧紧绷,甚至因为那过于亲近的距离而显得更加僵硬不自然,但他紧抿的唇线缓和了些许,捏着报纸的力道也悄然放松。

她注意到了。 这个认知像一剂舒缓剂,悄然抚平了他心中那翻腾的酸涩与不满。她真正的注意力,始终在我这里。 他甚至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让那件墨蓝色长袍和胸针显得更加挺括。

格温尼维尔用眼角余光精准地捕捉到了他这细微的姿态变化和周身气场的软化。

〔看吧,我说我们小蝙蝠很好哄吧…〕她在意识里对影鳞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纵容的得意,〔稍微夸一夸,顺顺毛,那点小脾气就没了。〕

她的目光落在他此刻刻意维持严肃、却因那挺直坐姿而透出一丝近乎…骄傲的侧影上,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好可爱,〕她忍不住在心里无声地感叹,〔像只被顺毛后假装若无其事、实则尾巴尖都在悄悄晃动的黑猫…好想捏捏他的脸。〕

影鳞在她意识里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近乎被呛到的嗤笑:〔梅林啊…全霍格沃茨,可能就你觉得蝙蝠‘可爱’吧?哦,等等,〕它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戏谑,〔或许还得加上那个把他当梅林再世崇拜的小马尔福。不过那小子顶多算是个盲目崇拜的唯粉,而你…我的主人,你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自带八百层滤镜的狂热粉。〕

格温尼维尔对影鳞的吐槽不以为意,反而在心底轻笑。〔滤镜?〕她反驳道,语气带着绝对的自信,〔我只是比其他人更善于发现…稀有珍宝的真实光芒而已。他们看到的只是他用来吓唬人的蝙蝠翅膀,而我看到的…〕她的目光再次若有似无地扫过斯内普线条冷硬却莫名透出一丝乖顺的侧脸,〔是翅膀底下那只…其实很容易满足的黑猫。〕

〔行吧行吧,〕影鳞的语气充满了‘你高兴就好’的无奈,〔狂热粉的自我修养就是能把毒液解读成蜜糖。不过我得提醒你,这只‘黑猫’的爪子可是锋利得很,小心逗过头了被挠。〕

〔放心,〕格温尼维尔从容地切下一小块煎蛋,〔我有最好的‘猫零食’和‘顺毛技巧’。况且…〕她眼底闪过一丝兴趣,〔被挠一下,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影鳞彻底沉默了,仿佛被自家主人这独特的“嗜好”彻底打败。

〔而且…温水煮青蛙,〕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策略,〔也得让青蛙偶尔尝到点甜头,它才会更心甘情愿地待在锅里嘛。〕

一旁的斯内普,内心深处并未将这种愉悦归结为“喜欢”,而是将其解读为一种对“所有物”关注度的满意确认。

看,她终究能分辨出谁才是更有价值、更值得她关注的存在。

这种占有欲得到安抚的快感,压倒了对洛哈特的不快。

同时,她那关于“下次尝试其他颜色”的提议,也在他心中激起了涟漪。下次…还有下次… 这意味着这种看似越界的“搭配”并非一次性事件,而将成为一种持续的、隐秘的联系。这完美地契合了他那“温水煮青蛙”的策略——让她逐渐习惯这种特殊的羁绊,习惯到最终由她主动提出,让他成为那个名正言顺可以永久介入她生活的角色:教父。

于是,他并未回应她的耳语,也没有看她,只是哼了一声。这声音低哑短促,像是一种默认和…某种程度的受用。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手中的《预言家日报》,虽然依旧板着脸,但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已然收敛了许多。仿佛刚才那几句轻柔的耳语,比最复杂的魔药更能有效地调节他的情绪。

就在这时,礼堂中央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只见刚刚还在兴致勃勃切割烤肠的洛哈特动作猛地一僵,叉子“哐当”一声掉落在银盘上。他脸上那标志性的、过于灿烂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戏剧化的、仿佛被无形灵感击中的表情。他缓缓放下刀叉,双手交叠置于胸前,深吸一口气,然后——

一阵极其夸张、饱含深情、抑扬顿挫到了极点的咏叹调毫无预兆地响彻了整个礼堂:

“哦!这金色的晨曦!是否也嫉妒我袍上的光辉?!”

他猛地站起身,手臂挥向窗外,眼神飘向远方,充满了虚假的忧郁。

“我的智慧如同繁星,照亮这蒙昧的世间!”

“我的容颜令美神叹息,我的勇气让战神折腰!”

“哦!这无处安放的、过于耀眼的才华与魅力啊——”

整个礼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学生,无论是正在吃饭、聊天还是发呆的,全都停下了动作,目瞪口呆地看向教师席,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麦格教授手中的勺子掉进了燕麦粥里,她张大了嘴,仿佛看到了巨怪在跳芭蕾。斯普劳特教授被呛得连连咳嗽。连邓布利多都从半月形眼镜上方投来了惊讶而饶有兴致的目光。

斯内普的眉头死死皱起,看着洛哈特那副搔首弄姿、自我陶醉到令人窒息的模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深切的荒谬感。他甚至下意识地往远离洛哈特的方向挪了挪椅子,仿佛靠近一点都会被那愚蠢的气息污染。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无语中,他脑海中突然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洛哈特这突如其来的、过于“艺术”的发作方式,那种夸张的表演欲和不受控制的表达…怎么那么像韦斯莱双胞胎那些“高级”恶作剧产品的效果?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身旁的格温尼维尔。她正用餐巾优雅地掩着嘴角,但那翡翠绿的眼睛里闪烁的,绝非单纯的惊讶或尴尬,而是一种…他极其熟悉的、带着狡黠和看好戏意味的光芒。

他立刻倾身靠近她,将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到,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肯定的质问:

“告诉我,”他的黑眸紧紧锁住她,试图从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中找出破绽,“这不是你们搞的鬼。”

格温尼维尔同样压低声音,用一种仿佛分享秘密的亲昵语气坦然承认:

“教授…您真是太了解我了。”

斯内普深深地、近乎无力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格温尼维尔突然主动去找洛哈特那个满脑子芨芨草和发胶的蠢货搭话准没好事!他就知道她绝对闲不下来,总要搞出点动静才甘心。她那乖巧学徒的外表下,永远藏着一颗唯恐天下不乱、热衷于精准打击的祸心。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这副“果然如此”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语气里充满了戏谑:

“怎么,教授?心疼他了?觉得我们这样对待霍格沃茨的‘名人教授’有点过分?”

这话语里的戏谑和明知故问让斯内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心疼他?!”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嘶哑低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嫌恶,“莱斯特兰奇,如果你那被魔文塞满的大脑还有一丝基本的判断力,就该知道我现在唯一‘心疼’的是我被迫聆听这噪音的耳朵和备受折磨的神经!”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洛哈特,语气更加冰冷:“那个虚荣的草包唯一的价值,就是充当一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告诫世人过度自我膨胀和缺乏自知之明会落得何等可笑的下场!”

“哦,不是心疼他就好。”她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欣赏着洛哈特的表演。

然而,洛哈特的“表演”还未结束。在一段极其冗长、辞藻堆砌却毫无逻辑的“十四行诗”(内容主要是赞美他自己的各种“丰功伟绩”和“无双魅力”)之后,他的语调再次发生了变化!

咏叹调逐渐变得富有旋律性,他竟然开始…唱了起来!用一种自以为优美、实则跑调跑到阿兹卡班的颤音,唱起了即兴编造的、歌颂他自己“传奇人生”的歌!

“~哦~我是吉德罗~锁心术的征服者~”

“~我的微笑能驱散阴霾~我的话语能启迪心灵~”

“~女妖为我倾倒~狼人为我臣服~所有危险都在我面前化为~绕指柔~”

“~我是最闪耀的星辰~吉德罗~洛哈特~!”

他的歌声“婉转”(自以为的)、“激昂”(折磨听众的),还配合着夸张的手势和旋转,仿佛置身于个人演唱会的大型舞台,而不是霍格沃茨的早餐礼堂。

“梅林的老胡子啊…”台下有学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我的耳朵…”

“他怎么了?中了什么邪术吗?”

“梅林啊,快让他停下!”

弗雷德和乔治在台下拼命憋着笑,脸涨得通红,肩膀剧烈抖动,不断地对格温尼维尔和帕瓦蒂竖起大拇指,显然对“甜蜜歌声乳酪”的效果满意到了极点。

罗恩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哈利,眼睛还死死盯着教师席上洛哈特那堪称灾难的“个人演唱会”,声音里充满了混合着震惊和幸灾乐祸的感叹:“他们的恶作剧道具…梅林的胡子啊,是越来越离谱,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哈利碧绿的眼睛里也盛满了难以掩饰的笑意,看着洛哈特那副完全沉浸在自己“巨星风采”中的模样,点了点头:“确实…挺有意思的,不是吗?比《预言家日报》有趣多了。”

赫敏的注意力则从洛哈特身上稍稍移开,她看了一眼哈利,语气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欣慰:“这下洛哈特教授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没空天天追着你帮他给粉丝写回信了吧?”

哈利闻言,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笑容淡了些,脸上露出真实的苦恼:“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帮他写那些肉麻的回信了…梅林知道我是怎么编出那些夸赞他头发和笑容的话的。”他揉了揉额头,仿佛回忆起了极其痛苦的经历,“他只管签名,所有的内容都得我来胡编乱造…快让格温和教授想个办法彻底救救我吧,或者至少让教授下次别再轻易同意把我‘借调’过去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对格温尼维尔和斯内普能力的信任,以及一丝希望他们能从中斡旋的期待。毕竟,能让洛哈特如此“专注”于自身而暂时忘记骚扰学生,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另一边的德拉科几人。

德拉科优雅地切下一小块熏鱼,细嚼慢咽后,才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他灰蓝色的眼睛扫过教师席上依旧在“倾情献唱”的洛哈特,唇角勾起一个掺杂着满意和挑剔的弧度,微微挑了挑眉:

“效果嘛…确实不错,够醒目,够让他出风头——虽然是他最不想要的那种。”他的语调拖长,带着惯有的马尔福式评价,“但——”

“——但这歌声难听得犹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巨怪在嚎叫,”布雷斯立刻笑着接话,语气慵懒而毒舌,他晃着手中的杯子,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教师席另一端,“都没看到我们院长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狐媚子了吗?这简直是对斯莱特林院长听觉的公开酷刑。”

潘西用扇子半掩着脸,发出一声轻嗤:“哦得了吧,布雷斯,院长他老人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顶多就是觉得噪音污染严重,考虑给洛哈特教授单独开辟一间隔音休息室罢了。”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对洛哈特的鄙夷和对斯内普耐受力的“信任”。

布雷斯闻言,那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立刻饶有兴味地挑向潘西,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刻意压低了声音:“嘿,潘西,这话你可千万别让咱们首席听见——”他眼神意有所指地瞟向教师席上正优雅用餐的格温尼维尔,“小心她回头给你多安排几场‘夜间实战特训’。”

潘西立刻用扇子完全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同样带着笑意的眼睛,从扇子后闷闷地传出一句:“哦!当我没说。”她可不想因为一时口快,就去体验格温尼维尔那“量身定制”的加强训练。

德拉科也轻笑一声,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他们都清楚,在“斯内普教授”相关的话题上,格温尼维尔的底线和她的魔杖一样,不容试探。

达芙妮则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地补充,仿佛在分析一场魔咒实验的利弊:“不过,能让洛哈特教授如此‘专注于自我表达’,从而无暇他顾,从结果来看,倒也算是一件…清净的好事。”她显然更看重实际效果——即洛哈特暂时失去骚扰他人的能力——而非这场闹剧本身带来的些许“听觉副作用”。

西奥多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书,用他那特有的、平淡无波的声线,精准地插入一句:

“哈利大概能长舒一口气了。”他语气毫无起伏,却一针见血,“毕竟,洛哈特教授现在…恐怕连自己的名字都快想不起来了,更别提找他的‘助教’帮忙回那些热情洋溢的粉丝来信了。”

这话瞬间点醒了众人。是啊,洛哈特最近抓着哈利当苦力,逼着他模仿自己的口吻回复大量粉丝信件,这在他们中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西奥多这句冷静的吐槽,精准地戳中了这场恶作剧带来的另一个直接受益者,也让这场闹剧除了娱乐之外,多了点“为民除害”的正当性。

布雷斯闻言轻笑出声,冲着西奥多的方向举了举杯,表示赞同。

教授席上,邓布利多布满皱纹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一个更加深邃、更加愉悦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出极其有趣的歌剧。他甚至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十指指尖相对,饶有兴致地观看着洛哈特那充满“激情”的咏叹调和跑调到天际的歌声,仿佛这不是一场意外事故,而是霍格沃茨早餐时分一道别开生面的娱乐节目。那笑容里,混合着对年轻人们(他猜测多半是韦斯莱双胞胎,或许还有别人参与)调皮捣蛋能力的默默赞许,以及对洛哈特其人的某种…不言而喻的包容。

麦格教授的眉头紧紧锁起,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台下目瞪口呆的学生们,仿佛在为霍格沃茨教师队伍的尊严(所剩无几的)而感到深深的忧虑和难堪。

她几次张开嘴,似乎想出声制止这场可怕的闹剧,维护礼堂的秩序和教师的体面,但每次话到嘴边,看着洛哈特那完全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的状态,她又无奈地闭上了嘴,只是重重地、带着极大不赞同地叹了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最终,她只能选择紧紧闭上眼睛,仿佛不忍直视,一只手用力地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僵硬地放在桌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表情,活像是被迫聆听了一场由巨怪合唱团演奏的、持续了整整一小时的锅碗瓢盆交响乐,充满了痛苦和忍耐。

对于这位将规矩和体面刻进骨子里的副校长来说,这绝对是职业生涯中极其难熬的几分钟。

格温尼维尔倒是心情颇佳地享用着她的早餐。她优雅地切下一小块煎蛋,细嚼慢咽后,微微侧过头,将声音压得极低,仅够身旁的魔药大师听见。

“教授,您看麦格教授的脸色…”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欣赏一幅有趣的画作,“我猜她现在大概非常希望自己会一个强力的无声无息咒——不是对洛哈特教授,而是对她自己,好让耳朵暂时休息一下。”

斯内普先是极其冷淡地瞥了一眼还在卖力表演、歌声越发“婉转”的洛哈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随后,他的目光扫过一旁紧闭双眼、眉头紧锁、仿佛正在忍受钻心剜骨般痛苦的麦格教授,那严肃隐忍的表情确实颇具“观赏性”。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格温尼维尔的脸上。看着她那副明显乐在其中的模样,听着她这带着促狭的点评,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低哑的哼笑,带着冷幽默式的评价:

“哼…霍格沃茨难得的…‘生机’。”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她能听见,语气里充满了反讽。

格温尼维尔极其自然地将点缀着糖霜的柠檬挞,用银叉轻轻拨到了斯内普那空荡荡的盘子里。动作流畅而随意,仿佛只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习惯。

“既然是一场难得的‘表演’,”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快的调侃,压低到只有他能听见,“那就当做…下饭的佐料?”她微微歪头,翡翠绿的眸子看向他,里面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带着关切的光芒,“多吃点,教授。您太瘦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忽然掺入一丝极其自然的、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的担忧,却精准地戳向他可能存在的软肋:“作为您‘唯一’的学徒,我会…担心您的。”

斯内普闻言,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转眸看向格温尼维尔,那双深邃的黑眸锐利地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试图分辨这其中有多少是算计,多少是…别的什么。然而,无论动机如何,这句话本身所带来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唯一”的学徒…担心您…

这几个词在他心底反复回荡,像是最上等的舒缓剂,瞬间抚平了所有因洛哈特而产生的烦躁,甚至驱散了那常年盘踞在心头的阴郁寒意。一股隐秘的、近乎熨帖的满足感悄然蔓延开来。

就这样… 他内心阴暗的角落响起一个声音,就这样不停地关心我…在意我…将我视为你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念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望。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她眼中让他无法抗拒的担忧和关心,一个更加清晰的想法浮现出来:对,就是这样。让这种联系不断加深,让她习惯性地将目光投向我,让她付出的关心和注意越来越多…多到她再也无法轻易割舍。

联系越深,羁绊越重,她就越不可能…丢弃我。

这正是他潜意识里最渴望的——一种牢固的、无法轻易斩断的羁绊。她越是表现出这种近乎占有性的担忧和关怀,他们之间的联系就越是紧密纠缠。这种紧密,让他感到一种扭曲的安全感,仿佛一道无形的保险,确保她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轻易地离开或“丢弃”他。

他垂眸看向盘中的柠檬挞,沉默了片刻。拿起叉子,一小块、一小块地,缓慢而认真地吃了起来。那动作甚至带着一种与他本性不符的…顺从和乖巧?

又自然而然地用自己的叉子,将她认为不错的食物——一块嫩煎的蘑菇、一小撮看起来翠绿的沙拉菜、甚至一小块她勉强能接受的烤番茄——陆续拨到了他的盘子里。

而斯内普,只是在她每次动作时,抬眸极快地瞥她一眼,那眼神深邃难辨,却并未出言阻止,也没有露出丝毫厌烦的神色。他只是沉默地、纵容地、继续一口一口地,将她夹过来的东西悉数吃掉。

布雷斯等人惊讶的看着那个阴沉、刻薄、对食物毫无兴趣、永远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魔药大师,此刻竟然像个…像个被精心投喂的、别扭却配合的…(找不到合适形容词的生物)?

布雷斯微微倾身,用几乎只有气音的声音对旁边的德拉科惊叹道:“首席这‘喂养’蝙蝠的手段…简直是 next level。”

德拉科倒是显得相对镇定一些,他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用一种带着点马尔福式傲慢的、理所当然的语气低声回应:“毕竟…斯莱特林想要,斯莱特林得到。”

潘西用精致的扇子掩着下半张脸,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却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八卦光芒。她压低声音,加入了窃窃私语:“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赌咱们首席什么时候能让教授…彻底坠入爱河?”她的话语大胆而直接,充满了看好戏的期待。

达芙妮闻言,优雅地挑了挑眉,沉吟了片刻,目光在教师席上那对气氛微妙的师徒身上转了转,才平静地开口:“我赌…一年之内。毕竟首席现在这个形态…带着点…危险的诱惑力,而且和教授看起来差距也不是太大。”

他们的对话声音极轻,夹杂在礼堂逐渐恢复的嘈杂声中,并未引起过多注意。

〔我们教授…还挺好养活的嘛。看起来挑剔又难搞,结果给什么吃什么?〕她看着他那副沉默接受投喂的样子,觉得既有趣又…莫名地有点心软。

影鳞似乎在她意识里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看来他确实很吃‘唯一学徒的担心’这一套,建议你加大力度。〕

格温尼维尔唇角弯起,看着斯内普安静进食的侧脸,心情越发愉悦。这种一点点打破他坚硬外壳,窥见其内里不同反应的过程,本身就充满了诱惑力。

她又故技重施,动作极其自然地将自己盘子里几片翠绿的花椰菜和胡萝卜悄无声息地“偷渡”到了斯内普的盘中,试图将自己不喜欢的蔬菜完美处理掉。

斯内普看着自己盘子里再次多出的、与她盘中减少份额完全一致的绿色蔬菜,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带着调侃:

“莱斯特兰奇,”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纵容,“需要我为你详细阐述一下多吃蔬菜对于营养均衡、以及…避免某些幼稚挑食行为的重要性吗?”

格温尼维尔立刻皱起了鼻子,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反驳道:“蔬菜难吃,你知道的,教授。口感奇怪,味道也寡淡…我最讨厌蔬菜了。”她理直气壮地陈述着自己的偏好,仿佛这是什么举世公认的真理。

斯内普看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小无赖的娇气模样,紧抿的唇角向上弯起弧度。他很受用——尽管他死都不会承认——很受用看到她此刻毫不设防的、带着依赖和孩子气的样子,比地窖里大多数魔药材料都要鲜活生动得多。

这让他感觉自己是被需要的,是被特殊对待的。最终,他从喉咙里低沉地溢出一句听似责备实则纵容的评价:“你总是这样…得寸进尺。”

格温尼维尔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和…蛊惑:

“那么…”她直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唇角勾起一抹笑,“教授您…愿意纵容我吗?”

这句话像一道最轻柔却最精准的咒语,瞬间击中了斯内普。愿意纵容她吗?纵容她挑食,纵容她撒娇,纵容她一次次打破界限,纵容她…占据他冰冷世界里越来越多的空间?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理智在尖叫着警告,但某种更深层、更黑暗的渴望却在蠢蠢欲动。

他当然愿意,何止是愿意纵容——他甚至隐秘地、扭曲地希望她提出更多过分的要求,希望她更贪婪地索取,希望她的目光、她的心思、她所有的狡黠与任性…都只围绕着他一个人旋转!他希望她的世界里充满他的痕迹,正如他这片死寂的荒原早已被她搅得天翻地覆。

然而,所有这些汹涌的黑暗渴望,最终冲破层层压抑和伪装,抵达唇边的,却只是一句被极力压制了所有情绪、听起来近乎纵容的低声告诫:

“……别太过分。”

这近乎默许的“警告”让格温尼维尔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像一只成功偷到奶油的猫,心满意足地收敛了攻势,乖巧地坐了回去,甚至故意用叉子拨弄了一下盘子里她“最讨厌”的蔬菜,仿佛在说“看在你面子上”。

斯内普看着她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搔刮,又痒又麻。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重新拿起那份他声称“更重要”的文件,却发现上面的字母仿佛都在跳动,根本无法聚焦。

一场荒诞的闹剧终于落下帷幕,吉德罗·洛哈特在一片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目光中,强撑着摇摇欲坠的笑容,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迅速离开了礼堂。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那狼狈的背影,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也准备转身离开。然而,她刚走到格兰芬多长桌附近,哈利便急匆匆地从人群中钻出,一把将她拉到了旁边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男孩的脸上写满了心力交瘁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委屈,翠绿的眼睛里充满了求助的光芒。他压低了声音,语气急切又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格温…等洛哈特…等他缓过劲来,他肯定又要抓着我帮他给那些狂热的女读者回信!梅林知道,我宁愿去和巨怪跳芭蕾舞!”他夸张地比喻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快帮我想个办法,找个什么理由拦住他吧!求你了!”

看着哈利这副如临大敌、仿佛即将被推进图书馆禁书区深处承受酷刑的模样,格温尼维尔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翡翠绿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放松点,哈利,”她的语气轻松,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你以为经历了今天这场‘公开处刑’,我们亲爱的洛哈特教授还会好意思在短期内使唤你吗?”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洛哈特离开的方向,“他现在最想做的,大概是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想办法让所有人尽快忘掉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像分享一个秘密计划:“更何况…我猜庞弗雷夫人会很乐意开出几张‘需要绝对静养、避免任何劳心费神活动’的诊断证明——尤其是针对某些‘受到严重惊吓、需要时间恢复’的教授。”她对哈利眨了眨眼,“包括…暂时免除某些不必要的‘教学辅助工作’,比如回信。”

哈利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愁云惨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惊喜:“真的?你能搞定庞弗雷夫人?”

“相信我,为了一位教授的身心健康,庞弗雷夫人会非常‘配合’的。毕竟,霍格沃茨可不能再失去一位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了,不是吗?”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妙的调侃。

哈利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她:“太谢谢你了,格温!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举手之劳。”格温尼维尔优雅地耸耸肩,“不过,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麻烦,记得早点来找我。别总一个人硬扛着,嗯?”

哈利用力点了点头,目送着格温尼维尔转身,步履轻快地朝着城堡深处——大概率是地窖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赫敏合上手中的书本,看向哈利,语气带着一丝了然和好奇:“格温是不是又往实验室跑了?她最近好像总泡在那里。”

罗恩挠了挠他火红色的头发,嘴里还嚼着一块馅饼,含糊不清地说:“大概率是的。她和斯内普教授凑在一起,准没…呃,准又有新点子。”他及时把“坏事”咽了回去,毕竟格温尼维尔的研究成果确实帮了大忙。

“她这次又要研究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哈利接过话头,脸上露出混合着敬佩和一丝畏惧的表情,“上次她和教授鼓捣出的那个改良版提神药剂简直是…梅林啊,效率拉满!谁能想到斯内普教授居然能想到将药剂滴在书本笔记上,就能产生一个虚拟的‘教授’在旁边讲解重点和督促学习的幻觉!”

赫敏闻言,笑着压低声音,指了指斯莱特林长桌方向,“看德拉科那样,天天恨不得抱着那瓶提神药剂睡觉,复习起来废寝忘食的…我敢打赌,他肯定是定制了斯内普教授的声音版本——他简直被教授那低沉丝滑的讲解声迷得神魂颠倒了。”

罗恩点头:“那玩意儿确实好用。”

三个朋友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格温尼维尔和斯内普这对组合,虽然看起来诡异,但他们在魔药和创新魔法应用上的造诣,确实一次次地颠覆着霍格沃茨学生们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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