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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腊悬崖小屋的窗边,格温尼维尔正与斯内普一同欣赏着窗外爱琴海日落时分壮丽的景色。鎏金般的阳光洒在海面上,将波涛染成一片燃烧的橘红,与他们新制成的风铃在晚风中发出的空灵清音交织成一曲宁静的乐章。

就在这时,一只风尘仆仆的谷仓猫头鹰精准地滑入室内,带来了来自威尼斯的紧急信件。

格温尼维尔微微挑眉,伸手解下了猫头鹰脚上的信筒。

斯内普的视线也从海面收回,黑眸扫过那卷用银绿色丝带系好的羊皮纸,眉头蹙起,对这份打扰略感不悦,但他并未出声,只是静立一旁,目光重新落回窗外,仿佛给予她处理私人信件的空间,尽管他周身的气息表明他并未忽略这个插曲。

格温尼维尔拆开丝带,展开羊皮纸,快速扫过那华丽工整的字迹和那些措辞极其谨慎、却难掩其下重磅信息的语句——“阿尼玛格斯强制逆转器原型机”、“最高禁忌”、“极端危险”、“莱斯特兰奇分支纹章碎片”…

格温尼维尔唇角微扬,指尖轻轻一弹,羊皮纸便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她宽大袖袍中的一个暗袋,仿佛那只是一封无关紧要的日常问候。

“德拉科他们在威尼斯发现了一些…嗯…比较‘特别’的古代魔法玩具,拿不准主意,跑来请示一下。”她故意用了“玩具”这个轻描淡写的词,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纵容。

斯内普缓缓转过头,黑眸深邃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他抿了抿唇,微微颔首,低沉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燃烧的海面。

然而,灿烂辉煌的海景此刻却丝毫无法转移斯内普内心的疑虑。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回旋着——格温尼维尔那一瞬间的魔力波动绝非寻常,绝非看到普通“玩具”该有的反应。马尔福那群小巨怪在意大利到底发现了什么?某种极其危险的魔法造物?还是…触及了某个她不愿外人知晓的、属于莱斯特兰奇家族的秘密?一丝难以言喻的担忧和…极其细微的失落感悄然爬上心头。

她选择隐瞒…是因为还不够信任他?还是仅仅因为她那该死的、深入骨髓的独立与掌控欲,认为这是她“自己的事”,不愿让他插手?

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斯内普在沉默中剖析着种种可能性,而格温尼维尔则是在心中快速而冷静地规划着后续发展。

“好了,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了,西弗勒斯。不过是些精力过剩的小巨怪们又找到了新乐子而已。”她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将他从窗边带离,“我们的希腊之旅还没结束呢,明天还有最后一站,你答应陪我去看看那座传说中的‘赫菲斯托斯神殿’遗迹的,可不能反悔。”

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他们原定的行程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期待。

他低头看向她,黑眸深邃,仿佛想从她的眼里看穿真实的意图。但他最终只是抿了抿薄唇,低沉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她的安排。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坚持。他选择了…等待。这是他“温水煮青蛙”策略的一部分——给予她空间,保持耐心,用沉默的陪伴和不动声色的支持,一点点瓦解她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御壁垒。尽管此刻,那沉默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闷。

“那就说定了,”她笑着,拉着他向餐厅走去,“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可是需要充沛的精力呢。据说那座神殿的魔法防护遗迹非常…有趣。”

第二天清晨,爱琴海的阳光穿透薄雾,将悬崖小屋映照得明亮而温暖。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醇香和新鲜烤面包的诱人气味,昨夜那封急信所带来的短暂阴霾仿佛已被海风吹散,不留一丝痕迹。

格温尼维尔换上了一身轻盈的、月白色丝质长袍,袍角绣着精致的银色海浪暗纹。

斯内普则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勃艮第红丝绒长袍,内衬挺括的雪白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扣紧。头发柔顺地束在脑后,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庞和深邃的黑眸。自从悄然确认了自己对格温尼维尔那份不容忽视的心意后,斯内普便开始了一场无声的、却异常执着的“自我升级”。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在魔药和黑魔法防御术领域令她折服,他势必要从外在的仪表到内里的学识,全方位地、潜移默化地占据她的视线,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依赖他的照料,最终…再也无法离开。

趁着格温尼维尔还在落地镜前调整袍袖的间隙,斯内普已不动声色地准备好了早餐。他将烤得恰到好处的面包片均匀地涂抹上她偏爱的果酱,并将黑咖啡放在她的手边。

当格温尼维尔走过来优雅地坐下,拿起面包时,斯内普极其自然地站到了她的身后。他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拂过她银黑色的长发,熟练地梳理着,动作轻柔且灵巧,指尖偶尔划过她颈侧的皮肤,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格温尼维尔享受着早餐,同时也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由魔药大师亲自提供的“编发服务”。

“西弗勒斯,”她咬了一口面包,声音带着调侃的满足感,“再这么下去,你都快取代影鳞的盘踞位置和家养小精灵的工作了。我真要怀疑霍格沃茨是不是克扣了你的薪水,让你不得不发展副业。”

斯内普轻哼了一声,对她的调侃不置可否,手下编织发辫的动作却未停,反而更加细致了几分。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带着一丝刻意放缓的、近乎诱哄的磁性:“…今天想扎什么发型?”他早已摸清,她享受这种被询问、被“专属服务”的感觉。

格温尼维尔透过面前银质餐叉的反光,看着他专注而认真的表情,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和…某种被精心呵护的微妙愉悦。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一丝撒娇的意味:“嗯…当然…要看西弗勒斯大师今天的艺术灵感了。我相信你的审美…毕竟,你现在的品味可比某些《女巫周刊》的封面男模高级多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暗示性的赞赏,巧妙地恭维了他近期的改变。

斯内普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她这种全然交付的姿态,像最醇厚的迷情剂,精准地击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他黑眸闪过极其满足的笑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她习惯他的照顾,依赖他的存在,将她的方方面面都逐渐纳入他的掌控与呵护范围之内。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合作者、一个同伴,而是要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同呼吸般自然。

他精心编织的,不仅仅是一头秀发,更是一张无形而细密的网,旨在让她沉溺其中,却浑然不觉。

格温尼维尔安静地享受着,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男人那看似冰冷的外表下所蕴含的、极其细腻的用心。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微微抿着唇、眉头微蹙、全神贯注的认真模样。这种被精心对待的感觉,让她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也将威尼斯那点烦心事暂时推得更远。

最终,一个完美搭配她今日装扮和出游心情的发型完成了。

斯内普仔细地调整好最后一缕发丝,指尖在她发梢停留了片刻,才缓缓收回手。

“好了。”他说道。

格温尼维尔对着镜子看了看,眼中闪过满意。“完美,西弗勒斯!”她站起身,很自然地抬手替他理了理本就已经十分平整的衬衫领口,“看来以后我的发型都得交给你了。”她笑着说,语气半真半假。

斯内普没有躲闪,只是垂眸看向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颔首,接受了这份“委任”。

一阵清凉的海风穿过敞开的窗棂,拂动了窗边悬挂的那串他们亲手制作的风铃。风铃发出一串细碎而空灵的清音,与海浪的节拍遥相呼应。

几缕发丝被轻轻吹起,如同最纤细的丝线,轻柔地拂过格温尼维尔光洁的额角和脸颊,带来一丝微痒。她下意识地微微侧头,唇角依旧噙着那抹轻松的笑意,并未在意。

有那么一瞬间,其中几缕的发丝仿佛被风赋予了生命,它轻盈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拂过了斯内普垂在身侧的手背。

那触感极其轻微,如同蝴蝶振翅,又似一片羽毛悄然落下。

它们轻盈地离开他的手背,像恋家的鸟儿轻抚她的脖颈,在金色的晨光中勾勒出迷人的弧线,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就那么不经意地、轻轻地…晃进了他的心尖。

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看似平静无波的深潭,瞬间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细密而连绵不绝的涟漪。无声无息,却带着惊人的力量,扩散至四肢百骸,让他的心房微微发烫,指尖蜷缩。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此刻阳光灿烂的爱琴海晨光,捕捉到了某种更深远的、令他心悸又渴望的东西——一种近乎永恒的画面:她站在晨光与海风之间,发丝微乱,笑容清澈,而他…就在她的身侧,触手可及。

那缕不听话的发丝再次被风吹起,拂过她的脸颊,也再次轻轻撩拨过他尚未完全平复的心弦。

这一次,斯内普没有放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本能的占有欲抬起了手。手腕一翻,魔杖尖端精准地指向银质发卡。发卡落入他的掌心。

格温尼维尔带着一丝好奇的笑意看着他。

他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拢起那几缕飘散的发丝,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她温热的颈侧肌肤,带着近乎仪式的郑重,将那几缕发丝仔细地重新归拢,然后用那枚发卡稳稳地固定在发髻之中。

“好了。”

海风依旧在吹拂,却再也无法扰乱她一丝鬓发。

格温尼维尔抬手轻轻碰了碰那被重新固定好的发髻,唇角弯起一个极深的弧度。“…谢谢,”她轻声说道,目光在他微红的耳根和紧抿的唇上流转,“手艺真好,西弗勒斯。看来以后我连发卡都得依赖你了。”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颔首,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率先转身,走向停泊在码头的小船。他的背影依旧挺拔而冷硬,但那悄然握紧的、仿佛还残留着她发丝触感的指尖,却泄露了其下汹涌的、被强行压抑的波澜。

〔啧…幸好我没选择跟你们一路同行,不然这一大早的,我这双珍贵的眼睛怕是要被某些‘无形闪光’灼伤,非得找你们索赔一笔巨额心理损失费不可。〕影鳞似乎在遥远的威尼斯打了个哈欠,意念中充满了戏谑,〔不过嘛…看这进展速度,某位首席大人精心策划的‘温水煮青蛙’式追夫计划,效果似乎…异常显着?进展相当良好哦,恭喜。〕

她带着一丝警告和羞恼〔闭嘴,影鳞。再胡说八道,下次就让你去试吃诺特新开发的魔药。〕

〔哦,真是可怕的威胁。〕影鳞的意念毫无惧意,反而笑意更浓,〔好吧,好吧,我闭嘴。祝您和您的‘青蛙’…呃,我是说,斯内普教授,今日游玩愉快~记得多制造点‘意外’肢体接触哦!〕

格温尼维尔无奈地在心底摇了摇头,将影鳞的调侃暂时抛诸脑后。她快步跟上斯内普的背影,月白色的长袍在晨风中轻轻飘动,如同追逐着那道深红身影的一缕月光。

她走到船边,斯内普已经先一步登船,并极其自然地、仿佛做过无数次般,向她伸出了手,准备扶她上船。他的表情依旧平淡,黑眸望向远处的海面,似乎这只是个无意识的绅士举动。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问道:“西弗勒斯,你确定这艘施加了隐形咒的船…真的安全吗?我可不想一不小心掉进爱琴海里,虽然那听起来像是个不错的…‘意外’开场?”

斯内普伸出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黑眸瞬间转回,锐利地瞪了她一眼,耳根再次泛起可疑的淡红。他似乎想说什么讽刺的话,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唇,手臂固执地没有收回,反而更向前递了递,语气硬邦邦地挤出两个字:“…不会。”

格温尼维尔终于轻笑出声,满意地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他的手掌在握住她手的瞬间,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下。

她借着他的力道,轻盈地踏上了甲板。

斯内普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她身上,黑眸深邃,带着审视,仿佛在确认她是否真的站稳了。

“站稳。”

格温尼维尔闻言非但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顺势微微晃了晃身体,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无辜和依赖的表情,声音里充满了控诉:“教授…这海上的风浪好大…我好像有点站不稳。”她一边说着,一边故意用指尖在他掌心里挠了一下,目光含笑地看向斯内普,期待着他窘迫、无奈甚至呵斥的反应。

斯内普看着她这副模样,低低地笑了一声,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指,甚至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指尖,仿佛在惩罚她拙劣的表演,又像是在…把玩一件自投罗网的所有物。

格温尼维尔脸上那戏谑的笑容瞬间凝滞,一股细微的电流仿佛从他触碰的地方窜起,直冲耳尖,让她白皙的皮肤瞬间染上淡淡的红晕。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斯内普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微微倾身,靠近她耳边,低沉的声音带着近乎耳语的磁性,缓缓问道:“怎么?我的学徒…是当真想按照她自己刚才胡诌的那样,表演一出失足落水的戏码?”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如果你坚持,我或许可以考虑…在你落水前三秒再把你捞上来。”他的语调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学术探讨般的冷静,但话语里的内容却充满了挑衅和…某种暧昧的暗示。

格温尼维尔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她对这样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会主动回应、甚至带着一丝反制意味的斯内普——根本没有丝毫抵抗力。她感觉脸颊的温度更高了,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握得更紧了,那力道不容挣脱,却又不会弄疼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西弗勒斯!”她忍不住低声叫了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混合着羞窘和不知所措的颤音。

斯内普看着她难得流露出的羞窘模样,眼里带着愉悦。他终于缓缓松开了手,但目光依旧紧锁着她,仿佛在欣赏自己刚刚造成的“效果”。

“站稳了?”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静,仿佛刚才那段短暂的、充满张力与暧昧气息的交锋从未发生过。只有他那明显上扬的唇角,泄露了他此刻的真实心情。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又羞又恼,咬紧了牙关。

“当然站稳了,”她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淡一些,“多谢教授…‘周到’的搀扶和…‘贴心’的提醒。”她故意加重了“周到”和“贴心”两个词,语气里充满了反讽。

斯内普闻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微微颔首,用一种极其平淡、却更能气死人的语气回应道:“…不客气。确保学徒的安全,是教授…应尽的职责。”他刻意停顿了一下,黑眸扫过她依旧泛红的耳尖,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尤其是在学徒似乎…特别容易‘站不稳’的情况下。”

“西弗勒斯·斯内普!”格温尼维尔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彻底被他这副故作正经、实则得意洋洋的模样点燃。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精准地在他手臂内侧最不易察觉、却也最怕疼的那一小块软肉上,用力拧了一下。

“嘶——”斯内普猝不及防,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一下拧得毫不留情,尖锐的痛感瞬间穿透了丝绒长袍的阻隔。他脸上的从容和戏谑瞬间凝固,眉头猛地蹙起,黑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狼狈。

格温尼维尔拧完就立刻收回了手,速度快得像被烫到一样。她自己也愣住了,翡翠绿的眸子微微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居然真的…动手了?!她看着斯内普那副难得一见的、混合着痛楚和惊愕的表情,心中的羞恼瞬间被一种荒谬感和一丝…报复得逞的快意所取代。

斯内普缓缓抬起手,揉了揉被袭击的部位,动作有些僵硬。他黑眸沉沉地盯着一脸心虚却又强装镇定的格温尼维尔,那目光复杂得难以形容——有震惊,有无奈,有残留的痛楚,甚至还有…极其古怪的、仿佛被打破了某种既定认知的新奇感。

“…莱斯特兰奇,”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意味,“…你刚才…是拧了我?”

格温尼维尔的脸颊“轰”地一下彻底红透了,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色。她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嘴上却不肯认输,强撑着气势道:“…谁让你…谁让你先挑衅我的…活、活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哼哼。

斯内普看着她这副明明心虚得要命、却还要硬撑着嘴硬的模样,沉默了几秒,低低地笑了起来。

“梅林啊…”他摇了摇头,“…我倒是忘了,首席阁下除了精通黑魔法和优雅仪态之外…还藏着这等…‘高超’的近身格斗技巧。”

格温尼维尔被他笑得更加窘迫,恨不得立刻跳进爱琴海里冷静一下。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用后脑勺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只留下一个泛着红晕的、线条优美的脖颈和微微起伏的肩膀。

斯内普凝视着她这副倔强又生动的模样,目光微微恍惚,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帷幕。他忽然想起了去年暑假,看见的相片:五岁的她用她那梳着漂亮发髻的后脑勺对着镜头,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全身都散发着“我很生气,快来哄我”的委屈和倔强。

回忆与现实在这一刻微妙地重叠。斯内普看着眼前这个同样用后脑勺对着他的格温尼维尔,隔着漫长而喧嚣的时光长河,他仿佛终于再次触碰到了在爱里生长的格温尼维尔。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怜惜与温暖的情绪悄然漫上心头,驱散了他眼底最后一丝戏谑,只留下深沉的柔和。

他伸出手,指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声音放缓了许多:“…好了。是我不该…得意忘形。”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几乎融入了海风与浪声之中,“…那条蓝宝石项链,后来…还喜欢吗?”

巨大的羞耻感和慌乱瞬间席卷了格温尼维尔,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连耳尖都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过了好一会儿,格温尼维尔才用一种闷闷的、带着明显窘迫和一丝撒娇意味的声音小声嘟囔道:“…早就不喜欢了…款式太幼稚了…而且,后来父亲送了我一条更好的…”

“是吗?”他低声道,语气里带着了然的笑意,“那…现在想要什么?才能让我的首席小姐…转过来?”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说道:“…西弗勒斯…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贿赂我吗?”

斯内普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坦诚的无奈:“…如果‘贿赂’能让你不再用后脑勺对着我…或许可以这么认为。”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却更加清晰,“…我只是认为,比起一条蓝宝石项链,或许…一个道歉,加上一个…承诺,会更有效。”

格温尼维尔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她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认真,以及那份隐藏在平淡语调下的、不容错辨的纵容。这比任何华丽的辞藻或夸张的承诺都更让她心动,也更让她…不知所措。温柔又纵容的西弗勒斯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下意识地想嘴硬:“谁稀罕…”话一出口,她又默默住了嘴。

好吧,她稀罕,稀罕的不得了。稀罕他的道歉,稀罕他的承诺,稀罕他这份只对她展露的、笨拙却真挚的温柔。

斯内普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脖颈,唇角再次高高扬起,再次明白为什么她总是执着于逗他,他现在也对这种行为上了瘾。

于是他微微颔首,从善如流地接话,巧妙地偷换了概念:“…是。是我…稀罕。”稀罕她转过来,稀罕她不再生气,稀罕她…这个人。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格温尼维尔猛地转身,惊愕的对上了他的眼睛,这根本就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平时的风格!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她的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被深深触动的慌乱。

“怎么?不想敲诈你的教授了?”他垂眸盯着她,黑眸深邃,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西弗勒斯,这可是你说的,”格温尼维尔立刻抓住机会,开始狮子大开口,“我要…买超级多的马卡龙、堆成山的可爱玩偶、还有一整个衣柜色彩斑斓的衣服…”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斯内普嘴角带笑的静静听着,直到听到格温尼维尔笑着说“全部塞进你的地窖,当成新的装饰!去年的衣服该换新了,这次黑、灰深色的必须大大减少。”斯内普嘴角的笑凝固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那阴森、整洁、充满魔药气息的地窖被各种粉色、亮蓝色、毛茸茸的玩偶和甜腻的马卡龙盒子侵占的场景,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格温尼维尔满意的看着他凝固的笑容“怎么…教授不愿意?刚才不是还说…稀罕吗?”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小混蛋…”他咬牙切齿地说,带着混合着无奈、纵容和…认命的复杂情绪。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玩偶…不准超过三个。马卡龙…不准碰我的实验台。衣服…”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道,“…颜色可以…稍微亮一点。”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这副“忍痛割爱”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轻笑,她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成交,西弗勒斯。看在你这么…‘稀罕’的份上。”

斯内普看着她终于转嗔为喜的笑颜,心中那块石头悄然落地。他当然知道她方才羞恼的转身多多少少带着点恶作剧和撒娇的成分,但在她背对着他的那一刻,一种近乎本能的担忧还是攫住了他——他害怕她真的有那么一丝的不高兴,哪怕只有一丝,他也不愿意看到。他不愿意她不高兴,尤其…是因为他。

他反手握住她扯着自己袖子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低声道:“…那么,现在可以专心去看神殿遗迹了?首席阁下?”

“当然,”格温尼维尔心情极好地点头,顺势挽住他的手臂,“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刚才那些话…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她好奇地追问,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斯内普移开视线,耳根再次泛起微红,含糊地嘟囔了一句:“……自学成才。”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私下里确实…鬼使神差地翻阅过几本麻瓜的、关于如何与伴侣相处的心理学书籍,甚至还做了几页笔记——当然,是用加密如尼文写的。虽然她现在还不是他的伴侣,但他有绝对的自信和耐心,他会让她心甘情愿地爱上他,成为他唯一的、不可分割的另一半。

斯莱特林式的爱情,即使充满了精心的算计与不动声色的试探,却也…愿意为了那个特定的人,悄然改变自己,去学习那些曾经嗤之以鼻的“技巧”,只为更靠近她,更懂得如何…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翡翠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的笑意。她没有再追问,只是将他的手臂挽得更紧了一些,仿佛无声地接受了他这份笨拙而真诚的“自学成果”。

“好吧,‘自学成才’的斯内普教授,”她笑着,将目光投向远方逐渐清晰的海岸线,“现在,带我去看看那座…让你‘稀罕’的学徒差点站不稳的神殿吧。”

斯内普微微颔首,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她的温度和依赖,黑眸深处沉淀下一片深沉的、近乎安宁的满足。

小船平稳地破开蔚蓝如琉璃的爱琴海面,驶向那座笼罩在晨光与传说之中的赫菲斯托斯神殿遗迹。海风带着咸湿的水汽和阳光的暖意,吹拂着两人的袍角,纠缠不清,她挽着斯内普的手臂,姿态亲昵而自然,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看那边,”格温尼维尔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指向远方,“看到那片海域颜色略微不同了吗?那的水下有一片古代魔法战争时期留下的炼金废料沉积区,扭曲了光线的折射。据说偶尔还会有失控的防护魔法残影浮现…像幽灵一样。”

斯内普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黑眸微微眯起,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片海域极其细微的魔力扭曲波动。“…危险的污染,”他评价道,“那些炼金废料很可能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和不可预测的魔法突变性。魔法部竟然没有将其列为禁区?”

“哦,他们尝试过,”格温尼维尔轻笑,语气里带着一丝对官僚体系惯常低效的漫不经心,“但这里的魔力场太混乱了,充满了古代战争残留的狂暴能量和炼金术失败产物的诡异辐射,常规的驱逐和屏蔽咒语效果很差,维持成本高得惊人。所以最后嘛…只好在最近的巫师村落贴几张‘不建议靠近’的羊皮纸了事。典型的官僚作风,不是吗?不过,对于真正的研究者来说,这里可是个宝藏…如果你知道如何安全地绕过那些混乱能量场、精准采集样本的话。”她侧过头,暗示着她显然掌握着某种非常规的方法。

斯内普看着她那副跃跃欲试、仿佛发现了新玩具的模样,眉头不自觉地蹙紧:“…我希望你所谓的‘研究’,不包括亲自跳下去游泳采集。”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不赞同和一丝警告,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她被那种未知废料侵蚀或发生可怕突变的画面,这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不适。

“当然不,”格温尼维尔立刻否认,“我有更…优雅且高效的办法,比如…专门制作一个能适应那种恶劣魔法环境、用惰性魔法材料打造的小型炼金傀儡?或者…”她拖长了语调,带着一丝近乎冷酷的、计算资源般的意味,“…让小巴蒂和那几个‘精力过剩’的莱斯特兰奇们去?反正他们现在也算不上完整的生命体,感受不到痛觉,对大多数魔法腐蚀和精神污染也有极高的抗性,不用白不用,还能消耗一下他们多余的…破坏欲。”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使用几件特殊的工具,而不是活生生(或者说半死不活)的人。她甚至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这次时间不够,设备也不齐全,下次我们可以好好规划一下,说不定还能顺便测试一下不同浓度污染对他们那种…特殊存在形态的影响阈值…”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透露出的、对“教具”们近乎冷酷的利用态度,让斯内普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他并非同情那些疯子,但他对这种将人(即使是罪大恶极的人)视为纯粹工具、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态度感到一丝…寒意。

这让他再次清晰地意识到,身旁这位看似优雅温和、偶尔会流露出少女般羞窘的女巫,骨子里流淌着莱斯特兰奇家族那种对生命和伦理界限的漠视与疯狂。

“…你的‘资源’利用方式,总是如此…别出心裁,莱斯特兰奇。”他最终评论道,声音平淡,听不出是赞许还是批评,但黑眸中的神色却复杂了几分。

格温尼维尔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物尽其用而已,西弗勒斯。对待垃圾,难道还需要讲究温情脉脉吗?更何况…他们自己似乎也乐在其中。”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个话题,仿佛那只是随口一提的闲话,转而将目光重新投向远方逐渐清晰的神殿轮廓,“…好了,比起那些废料,我们还是先专注于眼前的‘正餐’吧。赫菲斯托斯的手笔…可比那些战后垃圾有趣多了。”

斯内普沉默地看了她几秒,她那种将一切都视为可利用或可研究对象的冰冷逻辑,让他感到一丝不安,却又奇异地…理解。他自己也并非道德完人,但她的尺度显然更加…没有边界。

“…莱斯特兰奇,”他最终干巴巴地开口,试图将话题拉回安全的轨道,并隐晦地提醒她风险,“即使是你那些…‘特殊的家族资源’,暴露在这种未知的高风险污染下,也可能产生无法预料的变异或…失控。这并非明智之举。”他刻意强调了“无法预料”和“失控”两个词。

格温尼维尔闻言,非但没有被劝退,反而像听到了什么极富吸引力的论点:“哦?无法预料的变异?西弗勒斯,你这话反而让我更感兴趣了…想想看,如果能观测到高浓度古代炼金废料对诅咒承载体的具体影响过程,记录下其魔力结构的变化数据…这或许能为我们理解某些黑魔法的本质、甚至灵魂与诅咒的绑定机制提供全新的视角…”她的思维再次跳脱到了另一个更加危险且禁忌的研究方向上,语气中充满了纯粹学术性的兴奋和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篇惊世骇俗的论文在向她招手。

“不行!”斯内普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甚至带上了急促。他严肃地盯着她,不再掩饰其中的担忧,“那些废料的性质极不稳定,变异方向根本无法预测!如果发生恶性突变,力量失控甚至反噬,第一个受到冲击和伤害的就是作为主要控制者的你,格温尼维尔!这绝不是可以拿来满足好奇心的游戏!”

他的声音比平时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他无法容忍她将自己置于如此显而易见且不可控的危险之中,哪怕只是为了满足她那该死的研究癖好。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中那毫不作伪的关切与…一丝恐慌?她眼中的狂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混合着讶异、玩味和…看到他如此担忧的柔和和迷恋。

她沉默了几秒,轻笑出声,“…听你的,教授。暂时…不去招惹那些‘不听话的垃圾…毕竟,我现在可是有‘监护人’的人了,得乖一点,不是吗?”

斯内普听出她的妥协,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目光依旧锐利地盯着她,仿佛要确认她真的放弃了那个危险的念头。

格温尼维尔迎着他的目光,笑容不变:“那么,尊敬的监护人先生,我们现在可以继续前进,去探索那个…相对来说‘更安全’的古神殿了吗?”

斯内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缓缓颔首。“…跟紧我。”他低沉地说道,率先迈开步伐,走向遗迹的方向,但周身的气息依旧带着一丝未散的警惕,仿佛随时准备将她从任何突发危险中拉开。

格温尼维尔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而略显紧绷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踏上布满碎石和干燥苔藓的土地,两人不约而同地收敛了心神,将刚才关于炼金废料的争论暂时搁置。面对这座充满未知与奥秘的古老遗迹,作为魔法研究者的本能占据了上风。

格温尼维尔指尖在空中虚划,感受着空气中那些细微却磅礴的能量流动。“…不可思议,这里的魔力循环…自成一体,几乎与外界隔绝,却又与地脉和星象有着精妙的共鸣…像是一个被精心调试过的、永恒运转的精密怀表。”

斯内普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但他表现得更内敛。他黑眸锐利地扫过每一处雕刻、每一道裂缝,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炼金计算机,快速分析着符文的组合、能量的节点、以及整个魔法阵的潜在逻辑。“…不仅仅是防御或供奉,”他低沉地接口,指向几根看似随意倒塌、实则暗合某种规律的石柱,“这些结构的倒塌方式…更像是一种主动的‘能量导流’或‘状态转换’。这座神殿…可能不仅仅是一座建筑,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魔法仪器。”

“仪器?”格温尼维尔眼睛一亮,立刻被这个想法吸引,“用于什么?锻造?附魔?还是…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更大规模的魔法操作?”她的思维瞬间活跃起来,开始沿着这个方向进行各种大胆的推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人彻底沉浸在了对这座“魔法仪器”的探索与破解之中。他们不再是度假的旅人,而是两位学者,面对一个前所未有的、充满诱惑的巨大谜题。

格温尼维尔对于各种早已失传的古代魔法体系、冷僻的如尼文变体、乃至一些只存在于禁忌手稿中的能量操控理论,都展现出惊人的熟悉程度。

斯内普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他注意到她那种独特的、近乎“解构式”的魔法观。她并不将古代魔法视为需要顶礼膜拜的神秘遗产,而是像对待一个复杂的机械或一道难解的数学题,冷静地分析其构成原理、能量流向和可操作性。她甚至会提出一些在斯内普看来近乎“亵渎”的大胆设想——比如,能否通过逆向工程,部分复现这种古老的魔力循环系统,并将其微型化,应用于现代魔法物品的恒久供能?

“你看这个能量节点,”她蹲在一面刻满了复杂星象图的断墙前,指尖虚点着几个关键位置,“它利用了一种我们早已废弃的、被认为是低效的‘共鸣吸附’原理,将环境中溢散的、微弱的魔力重新收集、提纯、再缓慢注入核心法阵…效率确实低得令人发指,但思路…太精妙了!这是一种近乎永续的、自给自足的循环模式!”她抬起头,眼中迸发出一种近乎危险的、创造者的光芒,“如果我们能用现代如尼文优化这个过程,剔除冗余步骤,再结合霍格沃茨城堡那种天然的、庞大的魔力汇聚特性…我们甚至可以为整个城堡构建一个半永久性的、自我维持的超级防护层!”

斯内普凝视着她因兴奋而格外明亮的侧脸,心中那股复杂的悸动再次涌现。她那种对于知识毫无保留的痴迷、对于打破常规的大胆无畏…与他灵魂深处某种被压抑的渴望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吸引力,如同在悬崖边共舞。

格温尼维尔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构想中,她兴奋地挥了挥魔杖,空气中立刻浮现出之前她与斯内普、麦格教授共同研究改进的霍格沃茨防护符文体系的复杂投影。金色的线条在空中交织,构成一个庞大而精密的立体网络。

“看!”她指着投影中几个关键的节点,“如果按照这里发现的古老逻辑,用优化后的如尼文重新构建能量循环路径,再结合我们前段时间让它‘活’起来的那个核心原理…”她的指尖快速划过几个符文单元,魔力光芒随之流转,“…我们完全可以构建一个能够主动模拟入侵者魔力特征、并进行实时反向欺骗和诱导的‘智能陷阱’符文单元!想想看,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提高,“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设局!让闯入者陷入他们自己魔力制造的迷宫幻境中,甚至…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为我们自己的防护层补充能量!”

她将手稿投影展现在斯内普面前,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了许多新内容,每一处标注着“待与S.S.验证”的字样。

斯内普的黑眸紧紧盯着那份手稿新增加的部分,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其中每一个大胆的步骤和潜在的风险。他的专业素养让他立刻意识到这个构想的巨大潜力和…极高的危险性。这种程度的魔法干预,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整个防护体系的不稳定甚至崩溃。

但…他无法否认,这个想法本身,充满了令人心驰神往的魅力。主动的、智能的、甚至带有一丝优雅反击意味的防御体系…这完全符合他内心深处对于完美魔法的追求。

“…理论上可行,”他最终低沉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被压抑的兴奋和惯有的谨慎,“但能量模拟的精确度、反向欺骗的稳定性、以及如何确保诱导的能量不会反噬自身…这些都是极其关键的难点。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后果都不堪设想。”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勾勒着几个关键符文的变体,眉头紧锁。

“我知道风险,所以我们需要最精确的魔力控制、最稳定的符文基底,以及…大量的模拟测试。或许可以先在或者某个废弃的塔楼进行小范围试点?”她提出建议,眼神灼灼地看向斯内普,显然期待着他的加入和更深入的技术支持。

“…需要先建立完整的数学模型,模拟所有可能的能量交互情景。”他沉吟道,黑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可以负责能量流动的精确计算和风险预测模型。你擅长符文的结构创新和…那种让魔法‘活’起来的核心技巧。”他罕见地直接分配了任务,并承认了她的独特优势。

“完美!”格温尼维尔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纯粹而明亮,驱散了她身上常有的那层神秘与慵懒的面纱,显得格外生动耀眼。“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西弗勒斯!我们可以…”

她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尖锐的魔力波动打断。那波动来自遗迹深处,带着一种古老而愤怒的气息,仿佛沉睡的守护者被他们的深入探讨所惊醒。

两人瞬间警觉,同时转身,魔杖已悄然滑入手中,之前的学术狂热被战斗本能的冷静所取代。斯莱特林的谨慎,永远凌驾于好奇心之上。

“什么情况?”格温尼维尔的声音压得极低,翡翠绿的眸子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每一块巨石和阴影,试图锁定波动的来源。她的感知能力全开,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异常的魔力涟漪。

“高能量反应…来自东南方向,第三根断裂石柱后方,”斯内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语速极快却异常清晰,“性质…混合了强烈的守护意志和某种…被触发的防御机制。不是生物,更像是…遗迹本身的某种防卫系统被激活了。”

他的话音未落,第三根断裂石柱后方的空间猛地扭曲了一下,一道半透明的、由纯粹魔力构成的、外形如同古代重甲卫士般的虚影骤然凝聚!它没有清晰的五官,但手中却握着一把同样由魔力构成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巨大战斧,空洞的面部“看向”两人,散发出冰冷的、纯粹的敌意。

“古代守护灵!看来我们对它的‘家’研究得太深入,把它惹恼了。”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能量强度很高,物理免疫,对常规攻击咒语有极高抗性,”斯内普快速补充道,“弱点可能是其核心的能量供给节点…或者扰乱其构成魔力的稳定性。”

“我来吸引注意力,你来分析结构找弱点!”

魔杖疾点,射线精准地命中守护灵的肩膀,那虚影的身体猛地一阵波动,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动作明显迟滞了一下,发出愤怒嘶鸣。它手中的战斧猛地挥出,一道半月形的、纯粹由压缩魔力构成的冲击波撕裂空气,向着格温尼维尔呼啸而来!

格温尼维尔的身体向后飘退,同时魔杖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圆弧——“【折射力场】!”一道透明的、如同水波般的屏障瞬间在她面前展开。魔力冲击波撞上屏障,发出一声闷响,大部分能量被巧妙地偏折开来,轰击在旁边一根巨大的石柱上,留下深深的灼痕。

“核心在胸腔正中央!能量流动有周期性波动,间隔大约零点七秒!”斯内普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他如同幽灵般游走在战场边缘,黑眸紧盯着守护灵,利用格温尼维尔制造的机会,已经精准地分析出了其魔力核心的位置和运行规律。

“零点七秒!足够!”格温尼维尔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她在后退的同时,魔杖已然再次举起,这一次,杖尖凝聚起银白色光芒——“【高频魔力穿刺】!”

就在守护灵胸腔核心能量波动达到最弱的那一刹那,银白色的光束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射向目标!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烧红烙铁浸入冰水的声音响起。银白色光束瞬间穿透了守护灵的胸腔,命中那个不断闪烁的核心!

守护灵的动作猛地僵住,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扭曲、波动,发出无声的哀嚎,最终如同破裂的肥皂泡般,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几点逐渐黯淡的魔力火花。

危机解除。

两人依旧警惕地感知着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威胁被激活。

几秒钟后,格温尼维尔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斯内普:“…漂亮的观察,西弗勒斯。零点七秒的窗口期抓得完美。”

斯内普:“…时机把握得也不错。”

“看来这里的‘主人’不太欢迎过于好奇的访客。”格温尼维尔用魔杖轻轻点了点刚才守护灵消失的地方,那里残留的魔力波动正在快速消散。

“显然,”斯内普微微颔首,黑眸再次扫过周围的遗迹,“我们的研究可能触发了某种更深层次的防护机制。继续深入的风险系数…大幅增加了。”

格温尼维尔闻言,眸子里再次闪烁起那种让斯内普感到既头疼又着迷的、充满探索欲的光芒:“…触发机制?有意思…是因为我们讨论了那个‘智能陷阱’的构想?还是因为探测了某些特定的能量节点?这本身就是一个极有价值的研究方向…”

斯内普看着她这副“不知死活”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莱斯特兰奇,我认为现在不是继续探讨这个的时候。”

“好吧,好吧,谨慎第一,我知道。不过…”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等我们回去,准备好足够的防护和实验设备后…是不是可以…‘邀请’一两个这样的守护灵,到我们精心准备的实验室里…好好‘交流’一下?”

斯内普:“…”他看着她那副明显在计划着什么危险事情的表情,沉默了片刻,“…届时,必须制定周全的计划和应急预案。”

格温尼维尔脸上立刻绽放出得逞的笑容:“当然!你负责制定计划,我负责…提供‘交流’对象?”

斯内普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却难以抑制地上扬。

两人转头继续研究。

当斯内普全神贯注地试图破解一个嵌套了三重变化的古代锁闭咒时,格温尼维尔走到他身后,忽然开口:“…你知道吗,西弗勒斯?据说赫菲斯托斯的神殿里,曾经藏着一种能赋予造物‘虚假生命’的炼金火焰…”

斯内普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魔力输出差点紊乱,他没好气地瞪向她。

她却笑得一脸无辜,继续用那种闲聊般的语气说道:“…我在想,如果用它来给你的魔药材料‘附魔’,会不会让疥疮药水自己跳进病人的嘴里?那一定能大大提高医疗翼的效率,对吧?庞弗雷夫人肯定会爱死你的。”

斯内普:“…”

当两人休息坐在一块巨石上分享清水时,格温尼维尔忽然指着天空一朵奇形怪状的云,一本正经地说:“西弗勒斯,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你上次熬制失败的那锅‘欢欣剂’爆炸后蘑菇云的小型复刻版?”

斯内普差点被水呛到,黑着脸看向她:“…我从不熬制失败魔药。”他强调。

“哦?是吗?”格温尼维尔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也许是哈利还是德拉科?”

斯内普闻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将视线投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只留给她一个线条冷硬、却微微泛红的耳廓侧影。他拒绝回答这种明显是陷阱的问题。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这副故作镇定、实则有些窘迫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混合着好奇与戏谑的语气追问:“西弗勒斯,说真的…你难道就从来没有…哪怕一次,在熬制某种极其复杂、或者是你自己独创的魔药时,出现过一点点…嗯…‘计划外的小意外’?比如,颜色稍微偏离了预期?或者气味…独特了那么一点点?”

斯内普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依旧没有回头,但紧抿的薄唇线条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当然有过失败,尤其是在年轻时钻研那些极度危险、前无古人的魔药配方时,爆炸、异变、甚至更糟的情况都发生过。但以他如今魔药大师的身份和极度骄傲的个性,是绝不可能在格温尼维尔面前承认这种“黑历史”的。

“…魔药是一门精确的科学,莱斯特兰奇,”他最终硬邦邦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所谓的‘意外’,通常源于操作者的无能、粗心或是对基本原理的无知。”他试图用专业的傲慢来掩饰尴尬。

“哦?是吗?可是…我好像听庞弗雷夫人提起过,某位魔药大师曾经为了改良一种治疗狼毒的药水,差点把她整个医疗翼的窗户都震碎了呢…当然,那可能只是‘精确科学’过程中的必要代价?”她笑眯眯地抛出了另一个“证据”,显然是有备而来。

斯内普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红了。他猛地转过头,黑眸中闪过一丝恼怒和…一丝被戳穿后的狼狈。“庞弗雷夫人需要管理好自己的舌头!”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她满意的见好就收,语气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们的魔药大师当然是完美无缺的。那些‘小意外’…肯定都是坩埚质量太差,或者…嗯…月光苔藓的采摘时间不对导致的,绝对跟你没关系。”

斯内普瞪着她,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心中的那点恼怒消散了大半。

“…专心看你的遗迹,莱斯特兰奇。”他最终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格温尼维尔止住笑声,但眼角眉梢依旧带着愉悦的弧度,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斯内普的手臂:“话说回来,西弗勒斯…等我们真的把那个‘智能陷阱’项目提上日程,甚至…‘邀请’一两个这样的古代守护灵进我们的实验室‘做客’的时候…你觉得麦格教授知道了,是会气得直接用变形术把霍格沃茨的屋顶掀翻?还是会用她那能把巨怪都瞪得瑟瑟发抖的眼神盯着我们,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我们‘胆大妄为、罔顾校规’?”她模仿着麦格教授那种严肃又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惟妙惟肖。

斯内普闻言,微微挑眉,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极其逼真的、模仿麦格教授那混合着震惊、不赞同和一丝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她或许会说——”他停顿了一下,确保抓住了那种独特的语调,“‘西弗勒斯!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身为学院的院长,竟然会参与如此…如此不计后果的胡闹!’”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和失望

然后他转向格温尼维尔的方向,眼神变得更加锐利,语气也加重了几分:“‘还有你,莱斯特兰奇小姐!我早就该知道!你那不安分的、总是充斥着危险念头的大脑,迟早会惹出大麻烦!而西弗勒斯,你!’”他再次转向想象中的斯内普,“‘你非但不加以制止,反而…纵容!甚至是鼓励!梅林在上,你们简直是把整个霍格沃茨的安全当儿戏!’”

他模仿得极其到位,连麦格教授说话时那种特有的、带着苏格兰口音的抑扬顿挫和气愤时微微颤抖的尾音都学了出来。

格温尼维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堪称精湛的模仿秀逗笑。“西弗勒斯!你学得太像了!尤其是那种‘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语气…哈哈哈…我几乎能想象出她指着我们鼻子训话的样子了!”

斯内普看着她笑得毫无形象的样子,嘴角高高上扬起。

“不过,说真的,西弗勒斯,你觉得我们能说服她吗?或者…至少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斯内普沉吟片刻,黑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如果我们将研究定位为‘提升霍格沃茨终极防护体系的可行性预研’,并且提交一份详尽到让她挑不出毛病的风险评估与安全预案…或许有可能。毕竟,城堡的安全是她的首要关切。…当然,前提是,我们的‘实验对象’绝对不能踏出有求必应屋或者地窖实验室半步,并且…所有‘意外’都必须控制在绝对可控的范围内。”

“有道理!我们可以把研究成果的‘一小部分’——比如那个能量循环优化方案——优先应用于城堡的日常防护升级,让她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这样,她或许会对我们那些‘稍微’出格一点的研究项目…网开一面?”

“可以尝试。”斯内普颔首,表示同意这个策略。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回去我们就开始起草‘说服’麦格教授的计划书!你负责用你那种能把死人说活的严谨报告风格写风险评估,我负责把项目前景描绘得…充满希望。”

“…格温尼维尔,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什么叫‘把死人说活’?难道在你眼中,你的魔药教授…平时的报告风格,已经…严谨到了如此…不近人情、甚至能逆转生死的地步?”他刻意拖长了“不近人情”和“逆转生死”两个词,语气里充满了戏谑。

“怎么会呢?西弗勒斯…明明是无懈可击的严谨,就像…最精密的魔药配方一样,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变量都考虑得滴水不漏,逻辑严密到足以让任何质疑者都哑口无言。”

他微微倾身,靠近她一些,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磁性:“…哦?是吗?那么,在你看来,我的报告风格…是让‘不可能’变得‘可能’?还是…让‘活人’看了,觉得生不如死?”他巧妙地再次引用了她的比喻,语气中的调侃意味更浓了。

格温尼维尔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他靠得太近了,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不是通过空气,而是直接在她耳廓的骨骼上共振,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心悸的战栗。

这让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不那么符合当前场景的、带着危险绮念的画面。她拼命压下那些繁杂的、不合时宜的想法,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笑着说“我明明是在夸你严谨到无可挑剔。”

“无可挑剔到…能逆转生死?”斯内普不依不饶,嘴角那抹弧度越发明显,显然十分享受她此刻的反应。

她反问道:“那你想听见什么?西弗勒斯…最棒?最好?还是…”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也向前凑近了一点点,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节奏,用气声低语道,“…想听见我说…你的报告和你的魔药一样,严谨、完美、令人…印象深刻到难以忘怀?”

这下,轮到斯内普僵硬了。他没想到她会突然的靠近,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耳根处的热度再次悄然蔓延。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海风和海浪声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斯内普喉结微动,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拉开了些许距离,但目光依旧牢牢锁在她脸上。

“…伶牙俐齿,莱斯特兰奇。…看来你的‘夸赞’技巧,和你研究危险魔法的热情一样…非同寻常。”

“低调,低调…西弗勒斯,我这顶多算是…发扬师门优良传统罢了。”她刻意拖长了“师门”两个字,眼神意有所指地瞟向他,“毕竟,我亲爱的导师,可是凭借他那张…嗯…‘言辞犀利、逻辑严密、足以让任何对手哑口无言’的嘴,闻名整个霍格沃茨乃至魔法部的。作为他唯一的、也是最为得意的学徒,我自然也不能太过逊色,总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说是不是?”

斯内普被她这番“强词夺理”和明目张胆的“甩锅”行为弄得一时语塞。他看着她那副理直气壮、仿佛在说“都是你教得好”的狡黠模样,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想反驳,却发现她的话在逻辑上竟然…无懈可击?毕竟,他确实以言辞犀利着称,而她作为他唯一的学徒,耳濡目染之下,学得“伶牙俐齿”似乎也…顺理成章?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斯内普猛地掐断了。等等…不对!他忽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格温尼维尔这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根本就不是他“教”出来的!他清晰地回忆起,在她还是一年级新生、偶尔“帮忙”批改低年级魔药作业时,她写下的那些评语就已经是拐弯抹角的阴阳怪气,带着她特有的、优雅又刻薄的风格,能把人噎得半死。那时候,他们甚至还不算熟悉!这口“黑锅”,无论如何也扣不到他的头上!

想到这里,斯内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和…一丝被愚弄后的危险光芒。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地看向格温尼维尔,语气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揭穿真相的意味:

“…莱斯特兰奇,”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如果我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你那种‘优雅地气死人’的独特天赋,似乎在你一年级‘协助’批改作业时,就已经…登峰造极了。”他刻意强调了“协助”和“登峰造极”两个词,“那时候,我似乎还没有荣幸成为你的‘导师’?这口…‘师门传统’的锅,我可背不起。”

“…那只能说明,我天生就具备成为一名优秀斯莱特林的潜质!而您,我亲爱的导师,只是…将我这块璞玉,雕琢得更加…光彩照人罢了!”

斯内普看着她这副“死鸭子嘴硬”、还能瞬间找到新角度自圆其说的模样,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发现跟她斗嘴,就像是在跟一个全身涂满了油的泥鳅搏斗,根本抓不住重点。

“…巧舌如簧。”他最终评价道。

“谢谢夸奖!”

“……”

他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自己能有她…不,哪怕只有她一半的…这种“理不直气也壮”、“颠倒黑白还能自得其乐”的厚脸皮,或许当年在霍格沃茨的日子,就不会过得那么…憋屈了?至少,在应对波特父子和那群聒噪的格兰芬多时,能多几分游刃有余?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荒谬。他西弗勒斯·斯内普,竟然会羡慕别人…脸皮厚?

他微微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个诡异的念头甩出脑海。但目光却不自觉地再次落在格温尼维尔身上,看着她那副“我就是道理”的坦然模样,心底那丝无奈渐渐化为一种…奇特的、近乎宠溺的平静。

或许,正是她身上这种敢于将一切都纳入她游戏范围的胆大妄为,才如此吸引他这颗早已习惯于在黑暗中沉寂、被条条框框所束缚的心。她像一道不讲道理、却充满生机的阳光,强行照进了他阴冷的地窖,让他无所适从,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你还挺骄傲的…格温尼维尔。”他抬起手,用指节轻轻敲了下格温尼维尔的额头。

格温尼维尔微微垂下了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些许羞涩和满足的弧度,淡笑不语。

然而,她那悄然泛红的耳尖,却如同初春的桃花瓣,泄露了她内心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的秘密。

斯内普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缓缓收回手,指尖在身侧微微蜷缩了一下,仿佛想要留住那份触感。

而在遥远的意大利的几人在收到格温尼维尔通过影鳞带回的、措辞简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与指令的回信后,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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