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镇那一番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的誓言,如同惊雷般在每一个心怀故国的老教众心中炸响!
这不仅仅是口号,这更是……希望!
是他们这些漂泊海外数十年的孤魂野鬼,梦寐以求的归宿!
“末将……末将许雪亭(钟志灵、殷锦、无根道人、张淡月)……愿追随王爷,追随公主殿下,驱逐鞑虏,光复大明!”
神龙教五龙使,这五位当年毛文龙麾下的悍将,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与热血,率先从地上爬起,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对着朱镇与朱媺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也闪烁着……重生的光芒!
“愿追随王爷!光复大明!”
“愿追随公主殿下!再造中华!”
随着五龙使的表态,台下那一百多名毛文龙旧部,一个个面容激动,热泪盈眶,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声音汇聚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直冲云霄!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神龙教的教众,他们是……大明的军人!
是毛文龙将军麾下,百战余生的忠勇之士!
他们心中的忠义与热血,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高台之上,洪安通看着眼前这众叛亲离的一幕,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老血险些喷涌而出!
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神龙教,他那至高无上的权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反了!反了!你们……你们这些狗才!都要造反不成?!”洪安通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无能的狂怒。
他指着许雪亭等人,咬牙切齿道:“本教主待你们不薄!你们……你们竟敢背叛本教主?!”
青龙使许雪亭缓缓站起身,目光冷冽地看着洪安通,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悲愤与失望:
“洪安通!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你对我们这些老兄弟,如何?!”
“为了练那邪功,你残害教众,草菅人命!”
“当年随你一同逃亡到这神龙岛的千余名兄弟,如今还剩下几个?!”
许雪亭每说一句,洪安通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与我们一同浴血奋战的洪将军了!”白龙使钟志灵也站了出来,声音沉痛。
“我等,不愿再与你这等不仁不义之徒为伍!”黄龙使殷锦冷声道。
赤龙使无根道人眼中却闪烁着寒光,“教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若肯放下屠刀,念在往日情分,我们还是兄弟。”
黑龙使张淡月更是直接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剑指洪安通,厉声道:“洪安通!你以药物控制众兄弟,今日便请把解药拿出来吧!”
“哈哈哈!好!好得很!”洪安通怒极反笑,那张枯槁的脸庞扭曲得如同恶鬼,“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以为凭着一个什么劳什子假公主,一个黄口小儿,就能扳倒本教主?!”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厉芒,一股阴冷暴戾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广场!
“今日,本教主便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神功盖世!”
话音未落,洪安通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从高台之上扑下,枯瘦的手爪化作一道道凌厉的残影,直取朱镇的咽喉!
他这一出手,便已是全力以赴,招式狠辣无比,显然是要将朱镇一击毙命!
“皇叔小心!”朱媺娖惊呼一声,便要上前相助。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朱镇却是冷哼一声,不退反进!
他身形微侧,轻松避过洪安通那势若奔雷的一爪,右手袍袖一拂,一股柔和却又带着无匹力道的劲风便已卷向洪安通的胸腹。
“千手如来掌!”
朱镇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掌影翻飞,刹那间竟幻化出千百道掌印,虚虚实实,真假难辨,将洪安通笼罩其中。
“雕虫小技!”洪安通怒吼一声,双爪齐出,带起阵阵阴风,试图撕破朱镇的掌影。
然而,朱镇的掌法却如同长江大河,连绵不绝,又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洪安通只觉得对方的掌力时而轻灵飘逸,如春风拂柳,让他有种空不受力之感;时而又刚猛沉凝,如泰山压顶,震得他气血翻涌。
“砰!砰!砰!”
两人掌爪相交,发出阵阵闷响。
洪安通越打越是心惊!
他自负神功盖世,可眼前这个黄口小儿,年纪轻轻,武功竟已臻至如此恐怖的境地!
那掌法精妙绝伦,内力更是深不可测,仿佛汪洋大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这不可能!”洪安通心中狂吼,招式愈发狠厉,却始终无法突破朱镇那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固若金汤的掌影。
朱镇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脚踏《凌波微步》,身形飘忽不定,在洪安通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中,如同闲庭信步。
他就是要当着神龙教众人的面,一点点将洪安通那所谓的“神功盖世”的神话,彻底碾碎!
苏荃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场中那如同猫戏老鼠般的战局,美眸之中异彩连连。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昨夜在她身上肆意驰骋的小贼,武功竟然……恐怖如斯!
洪安通的武功,她最是清楚,便是她与五龙使联手,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可在这小贼面前,洪安通竟如同三岁孩童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这……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怪物?!”苏荃心中暗自咋舌,看向朱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莫名的情愫。
“砰!”
又是一声闷响!
朱镇一掌印在洪安通的胸口。
洪安通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传来,胸口一闷,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数丈之远,重重地摔落在地,狼狈不堪。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洪安通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自己浑身骨骼仿佛都散了架一般,提不起半分力气。
“神功盖世?呵呵。”朱镇缓步走到洪安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他目光扫过台下那些神色复杂的教众,朗声道:“洪安通倒行逆施,残害忠良,如今更是负隅顽抗,罪无可赦!”
“教中兄弟,若有冤屈,尽管道来!今日,本王,便替天行道,为尔等……主持公道!”
朱镇这话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那些平日里深受洪安通压迫的教众,尤其是那些被豹胎易筋丸控制的教众,此刻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就在此时,一道娇媚却带着几分悲愤的声音,从高台之上传来:
“我有冤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荃莲步轻移,走到了高台边缘,那张美艳的俏脸之上,此刻布满了泪痕,楚楚可怜。
“我苏荃,本是江南良家女子,却被洪安通这老贼强行掳掠上岛,名为教主夫人,实为禁脔!”
她声音凄切,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洪安通此人,早已因修炼邪功,不能人道!”
“他为了掩人耳目,便以药物控制我,更将他残害教中老兄弟的罪名,尽数推到我身上!”
“我苏荃,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洪安通躺在地上,听到苏荃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荃,声音嘶哑地尖叫:“你……你……阿荃!我对你这般好!你……你为何也要反我?!”
苏荃看着洪安通,冷笑道:“好?洪安通,从你强抢我上岛那日起,我便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若不是被你用药物控制,我怎会伴在你这个老太监左右?!”
她转向朱镇,敛衽一礼,声音带着几分感激:“多谢朱王爷,替我解了豹胎易筋丸之毒,让我苏荃……再也不受这老贼的控制!”
“你……你……你竟然……早就反了……”洪安通一口气没上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彻底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