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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寒风卷着雪沫,在黑石镇死寂的街道上打着旋。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笼罩着整个小镇,仿佛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镇中心的八角祭坛上,八朵幽绿的幽冥火无声狂舞,扭曲的光影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诡异和不祥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尸臭和磷火燃烧后的刺鼻气味。

突然——

“赫连部的龟孙子们!你赵莽爷爷在此!烧你娘的粮草啦!!”

一声粗犷狂暴、中气十足的怒吼,如同旱地惊雷,猛地撕裂了这令人窒息的夜幕!声音源自镇西,充满了肆无忌惮的挑衅和破坏的快意。

仿佛是为了给这声怒吼助威,下一瞬间,镇子西侧的天空猛地被一道粗壮的火柱撕开!冲天的烈焰贪婪地舔舐着黑暗,将半边天都映成了不祥的橘红色。浓烟如同巨大的妖魔,翻滚着升腾而起,迅速弥漫开来。紧接着,人惊恐的尖叫声、马匹受惊的嘶鸣声、木材在烈火中爆裂的噼啪声、以及混乱的奔跑和金属碰撞声……各种噪音骤然炸响,汇聚成一片巨大的喧嚣海洋,彻底打破了黑石镇死寂的伪装。

“西营!西营走水了!!快救火!!”赫连部武士变调的惊呼声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有奸细!是刚才那伙人!抓奸细!别让他们跑了!!”带队头目的厉声呵斥试图维持秩序,但声音中已然带上了一丝慌乱。

祭坛周围,原本肃立如林、严密戒备的赫连部武士队伍,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阵明显的骚动。许多武士下意识地扭头望向西面那冲天的火光,紧握兵器的手微微松动,严密的阵型出现了细微的缺口和混乱。虽然小头目声嘶力竭地弹压,仍有一部分守卫被紧急调往西侧支援和救火,祭坛周边的防御力量顿时被削弱了几分。

赵莽如同一头发了狂的蛮熊,在西营边缘的阴影中高速移动。他根本不与任何武士纠缠,凭借着一身可怕的蛮力和对混乱的天生嗅觉,专门寻找粮草垛、毡帐和马厩下手。他手中那枚“惊鸟哨”发出尖锐刺耳的厉啸,更是让本就受惊的马匹彻底疯狂,扬蹄狂奔,冲撞践踏,将混乱进一步扩大。他一边躲避着零星射来的箭矢,一边疯狂纵火,看着身后越来越旺的火势和乱成一团的赫连部营地,咧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发出痛快淋漓的低吼:“烧!烧得好!狗日的赫连部,看你赵爷爷不把你们老巢掀个底朝天!”他牢记徐逸风的嘱咐,绝不恋战,像一阵破坏性的旋风,制造完最大的混乱后,便利用烟雾和混乱的掩护,迅速朝着预定的撤离路线遁去。

几乎就在西侧火起、喧嚣震天的同一时刻!

镇子各处原本死寂的巷道里,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零星的锣声和嘶哑的呐喊此起彼伏地炸响!

“不好啦!赫连部丧尽天良!要拿咱们全镇老小的性命献祭邪神啦!!!”一个苍老、沙哑却因极度愤怒和恐惧而迸发出惊人力量的嗓音在某条巷口响起。是郭驼子!他佝偻的身躯此刻挺得笔直,奋力敲打着一面破旧的铜锣,锣声刺耳,他的喊声更是如同泣血,瞬间穿透了夜幕,“街坊邻居们!不能再忍了!再忍下去,咱们的娃娃都要被他们拿去填那邪坛了!”

他的话音未落,另一个年轻些、却同样充满惊恐和煽动性的声音在另一条巷子响起:“官兵!官兵大队人马已经杀到镇外了!赫连部完了!快跑啊!再不跑就没命了!!”那是巴特尔一位老兄弟的儿子,机灵地混在躁动起来的人群中,拼命散布着消息。

恐慌这种情绪,在黑石镇被赫连部高压统治的阴影下早已积累了太多太久,此刻就像一点火星落入了滚沸的油锅,瞬间爆燃!

“献祭…他们真敢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

“老天爷啊!我的娃还在家里!”

“官兵来了?真的假的?”

“管他真假!赫连部不是好东西!跟他们拼了!”

紧闭的门窗被猛地推开,一张张惊惶失措、又带着压抑已久愤怒的面孔探出来。听到“献祭全镇”和“官兵围剿”,再联想到赫连部平日的恶行和镇中心那令人不安的诡异祭坛,积压的恐惧和愤怒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哭喊声、咒骂声、杂乱的脚步声、孩子的啼哭声……从镇子的各个角落响起,并且迅速连成一片。越来越多被鼓动起来、或是被纯粹恐惧驱使的镇民涌上街道,他们有的拿着菜刀、锄头、木棍,眼中闪烁着绝望而凶狠的光;有的则只是拖家带口,盲目地哭喊着奔跑,只想逃离这个突然变成地狱的家园。原本被赫连部武力强行维持的秩序,顷刻间土崩瓦解,陷入一片无法控制的混乱。

巴特尔混在骚动的人群边缘,他不敢靠客栈和祭坛太近,一边用破布蒙住半张脸,继续用变了调的声音煽风点火,一边紧张地留意着客栈方向的动静。他看到祭坛周边的赫连部武士们阵型大乱,一部分人被派去弹压骚乱的镇民,试图驱散人群,却反而激起了更激烈的反抗和冲突;另一部分人则紧张地望向镇外和西面,显然对“官兵”和“奸细”的说法将信将疑,分散了注意力。巴特尔心中既庆幸计划生效,又为独自潜入客栈的徐逸风揪紧了心,心中默念:“徐爷,动静俺给你闹出来了!俺老巴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就看您了!千万要平安啊!”

就在这内忧外患、混乱达到顶点的刹那!

一道几乎完全融入阴影的模糊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魅,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客栈后院的高墙之下。正是徐逸风!

他极致地运转着“渊府”秘传的“龟息潜踪术”,不仅收敛了所有呼吸和心跳声,甚至连身体的温度都仿佛与周围冰冷的环境融为一体。他的目光冷静得像两块寒冰,锐利地扫视着墙头。那里有两队巡逻哨交叉往复,火把的光亮规律地扫过墙头。徐逸风的大脑飞速计算,捕捉着那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交替间隙。

就是现在!

他脚尖在凹凸不平的石头墙面上极其轻微地一点,身体如同被风吹起的落叶般飘然而起,动作轻盈舒展,不带丝毫烟火气。单手在覆着薄雪的墙沿上轻轻一搭,一按,身形便如同游鱼般滑入院内,落地时膝盖微曲,缓冲了所有力道,甚至连脚下的积雪都没有压实,真正做到了踏雪无痕。

院内亦有数名守卫,但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几乎完全被墙外震天的喧闹声所吸引,正纷纷探头探脑地朝着西面和街道方向张望,交头接耳,脸上带着惊疑和些许不安,根本无人留意到一道阴影已经潜入了他们脚下。

徐逸风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廊柱和墙壁的阴影,如同壁虎游墙,完美地利用每一处视觉死角移动。他的感官提升到极致,耳中过滤掉远处的嘈杂,专注于近处的风吹草动。他的目标明确无比——天字一号房!根据郭驼子提供的客栈布局图和乌勒吉的身份地位推断,那必然是整间客栈最好、最宽敞、且视野最佳的上房,必定位于客栈上层,便于观察镇中心祭坛的情况。

他如同暗夜中狩猎的顶级掠食者,精准而迅速地绕过前院可能人多眼杂的区域,找到了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楼梯老旧,木板松动,一旦踩踏难免发出吱呀声响。徐逸风没有丝毫犹豫,并未选择踏阶而上,而是双手悄无声息地抓住楼梯外侧的木质栏杆,身体灵巧地悬空,仅凭强悍的臂力和核心力量,如同荡秋千般,轻盈而迅速地向上荡去,完美避开了所有可能发出声响的踏板。

二楼的走廊相对安静一些,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奇异味道更加浓重了——那是上等的檀香试图掩盖、却终究无法完全压制的、一种难以形容的腥甜气息,仿佛混合了陈血、某种古怪香料和腐败的金属味道,吸入一口便让人觉得头晕目眩,心生烦恶。走廊尽头,一扇看起来比其他房门更加厚重结实的客房门外,如同门神般伫立着两名壮汉!

这两人身着鞣制过的厚实皮袄,外面罩着简单的皮质护甲,身材高大魁梧,几乎堵死了整个门口。他们满脸横肉,目光开阖间精光四射,太阳穴高高鼓起,呼吸悠长而沉稳,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一种如同磐石般沉稳又如同恶狼般危险的气息。显然,这绝非楼下那些普通武士可比,而是乌勒吉贴身的亲卫高手,其实力恐怕已臻江湖好手之列,极难对付。

徐逸风瞳孔微微收缩,心知若是硬闯,必然瞬间惊动房内的乌勒吉和所有守卫,计划立刻失败。他缓缓地从袖中滑出两枚细如牛毛、在微弱光线下几乎看不见的银针。针尖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幽蓝色,那是“渊府”秘制的“醉梦散”,见血封喉谈不上,但中者顷刻间便会浑身肌肉麻痹,陷入深度昏睡,没有几个时辰绝难醒来。

然而,就在他手腕微抬,准备将银针射向那两名守卫颈侧穴道的瞬间——

“吱嘎——” 尽头那扇厚重的房门,竟然毫无征兆地从里面被拉开了!

乌勒吉圣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一丝被外界嘈杂打扰而产生的阴冷怒意。“外面何事如此喧哗?!废物!连这点骚乱都压制不住吗?!”他厉声问道,声音沙哑而充满威严。但他的目光并未第一时间看向走廊两侧,而是下意识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回头望了一眼房内桌案上那面被黄绸严密覆盖着的物事——幽寰镜!

就在他回头的这电光火石、注意力转移的千载难逢的一瞬!

徐逸风动了!机会稍纵即逝,他把握得妙到毫巅!

他并未扑向乌勒吉,那太过冒险。而是手腕猛地一抖,用上了巧劲!

“嗖!嗖!”

两枚细小的银针并非射向那两名警惕的守卫,而是划出两道微不可查的银线,精准无比地射向了他们身后墙壁上悬挂着的、用于照亮走廊尽头区域的两盏羊皮灯笼!

“噗!噗!”

两声极其轻微、如同布帛破裂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两盏灯笼内的火苗应声而灭!灯油甚至都没有溅出多少。走廊尽头这片区域,瞬间被浓重的黑暗所吞噬!

“谁?!”

“有刺客!保护圣使!”

两名守卫的反应堪称极速,几乎在光线消失的瞬间便发出怒喝,下意识地“锵”一声拔刀出鞘,一左一右护在乌勒吉身前,全身肌肉紧绷,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突然降临的黑暗,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可能来自黑暗中的袭击所吸引。

而徐逸风要的,就是这瞬间的绝对黑暗和守卫注意力被引开的宝贵一瞬!

他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全身力量在这一刻爆发!身形不是冲向被严密保护的房门,而是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扑向侧面一扇紧闭着的、对着后院的雕花木窗!那正是天字一号房的窗户!

“轰咔嚓——!!!”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徐逸风合身撞碎了那扇看似结实的木窗!无数断裂的木屑、破碎的窗纸和冰碴如同暴雨般向内飞溅!他的身影裹挟着一股冰冷的寒风和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悍然闯入了房内!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从银针灭灯到破窗而入,几乎发生在同一个呼吸之间,超出了所有人的正常反应极限!

房内,乌勒吉刚因灯笼突然熄灭而惊怒回头,眼角余光便瞥见一道黑影以无比暴烈的方式破窗而入!他脸色骤然剧变,第一反应不是迎敌,而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发出一声又惊又怒的嘶吼,猛地转身扑向桌案,想要用身体护住那面至关重要的幽寰镜!他的动作快得带出了残影,显示出极其不俗的武功根基。

“找死!卑劣的鼠辈!”乌勒吉怒吼,右手五指曲张成爪,指甲瞬间变得乌黑锐利,带起一股腥臭刺鼻的阴风,狠辣无比地抓向徐逸风的面门和咽喉!这一爪若是抓实,足以开碑裂石!

但徐逸风的速度更快!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面镜子!对于乌勒吉凌厉的反击,他竟是不管不顾!

徐逸风的身体在空中以一种近乎违背常理的角度强行扭曲,险之又险地让那带着毒风的利爪擦着他的肩头掠过,凌厉的爪风撕裂了他肩部的衣衫,留下几道血痕。而他探出的右手,则如同破开迷雾的闪电,坚定不移地直抓向那黄绸覆盖的铜镜!

指尖即将触及那冰凉丝绸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面幽寰镜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和意志般,竟在此之前就自行剧烈地、高频地震动起来!覆盖其上的黄绸被这股震动弹得无声滑落——

露出了下方那古拙、冰冷、却仿佛蕴含着无尽邪恶的镜面!

镜面之上,不再是混沌的黑暗,而是显现出无比清晰、栩栩如生、足以让任何心智健全者瞬间疯狂的恐怖景象:那是一个巨大无比、深不见底的、仿佛由无数扭曲、痛苦、哀嚎的灵魂碎片堆积、搅拌、融化而成的漩涡深渊!深渊缓缓旋转,散发出吞噬一切的绝望气息。而在那深渊的最底部,一只巨大无比、冰冷残暴、充满了无尽贪婪与纯粹毁灭欲望的恐怖瞳孔,正缓缓地、彻底地睁开!那只瞳孔中没有丝毫情感,只有最原始的饥饿和漠然,它穿透了镜面,穿透了空间,恰好与徐逸风全力抓来的、充满了决绝意志的目光,隔空相对!

“嗡——!!!”

徐逸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柄无形的万钧重锤狠狠砸中!双耳瞬间失聪,眼前一片空白!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其万一的、冰冷彻骨却又灼热疯狂的邪恶意志,如同决堤的滔天巨浪,顺着他的目光,透过那诡异的镜面,蛮横地、狂暴地冲入他的识海!试图碾碎他的意识,污染他的灵魂!怀中的星槎碎片骤然变得滚烫无比,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紧贴着他的胸口,并且发出尖锐高亢的悲鸣,仿佛在这股至高邪力面前本能地抵抗,又抑或是感受到了极致的恐惧而颤栗!

“呃啊——!”徐逸风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前扑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剧烈地滞涩了一瞬,探出的手臂微微颤抖,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之中。

就是这邪镜噬魂造成的、致命的一瞬滞涩!

乌勒吉脸上的惊怒瞬间转化为残忍而得意的狞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直视圣影真容!成为圣影降临的第一份食粮吧!这是你的荣耀!”

他的利爪原本抓空,此刻顺势狠狠向下一扣!五指如同钢钩,深深地刺入了徐逸风因动作停滞而暴露出的右边肩头!

“噗嗤!” 鲜血瞬间迸溅而出,染红了他乌黑的指甲和徐逸风的衣衫。剧痛传来,却反而让徐逸风被邪力冲击的混沌意识清醒了一丝。

同时,门外那两名被短暂摆脱的亲卫高手也已怒吼着冲入房内,两把雪亮的弯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凌厉风声,一左一右,毫不留情地劈向徐逸风毫无防护的后背心!刀锋未至,那冰冷的杀意已经刺痛了他的皮肤!

前有邪镜持续冲击识海,肩头被利爪洞穿钳制,后有双刀索命!

徐逸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十死无生的绝杀之局!

......

风语寨秘库之内。

就在徐逸风破窗闯入、与幽寰镜中那恐怖瞳孔对视的同一时刻!

仿佛跨越空间产生了某种可怕的共鸣!

放置在黑色石板上的星核残片(金属板)猛地爆发出刺目欲盲的璀璨银光!光芒之盛,瞬间吞噬了石室内的一切!仿佛一颗微缩的星辰正在经历着最后的、绝望的燃烧和爆炸!那些原本如同星河般深邃的纹路,此刻变成了奔腾咆哮的能量洪流!

“嗡嗡嗡——!!!”

观星柱仿制品顶端的晶石发出的光芒也不再是幽蓝色,而是陡然变成了不祥的、如同鲜血般浓稠的赤红色!并且发出了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响!“咔嚓…咔嚓…”晶石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不好!完了!!”木桑长老骇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声音都变了调,“星枢碎片!星枢碎片正在被强行抽取力量!或者…或者是它在本能地燃烧所有能量进行抵抗!有人…有人在用幽寰镜的邪力强行嫁接、污染它!要通过它来定位和接引那‘饕餮之影’!徐先生…徐先生此刻正身处核心!他危矣!!!”老人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无力感而浑身颤抖。

柳七娘死死地盯着那剧烈反应、光芒刺眼到几乎无法直视的金属板,脑海中父亲珍藏的那个冰冷铜匣子的影像越来越清晰,甚至仿佛跨越了时空,听到了父亲临终前高烧昏迷时,反复念叨的、那些模糊不清、断续不全的呓语:“…钥…匙…平衡…至关重要…勿落…阴手…切记…反…反…”她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瞳孔因极致的惊悸和突然爆发的记忆而收缩,尖声叫道:“不对!那偈语!我想起来了!‘星枢指北,冥镜照南,阴阳逆乱,墟眼洞开’…后面还有!还有半句!是‘…然阳极生阴,阴盛阳衰,星枢亦可为引,冥镜亦能载道!’!!”

“什么?!你说什么?!后面还有半句?!”夏侯琢反应极快,猛地抓住她的肩膀,疾声追问,“阳极生阴,阴盛阳衰?!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他惯常的玩世不恭彻底消失,脸上只剩下前所未有的急切和严肃。

陈文也猛地从惊恐中抬起头,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学术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喃喃接话:“阳极生阴…阴盛阳衰…《周易·丰卦》有云‘日中则昃,月盈则亏’!物极必反!《道德经》亦言‘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这…这难道是说…”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那血光闪烁的晶石和银芒爆发的碎片,“那幽寰镜虽是极阴属性法器,但若其承载的阴性能量超过某个极限,反而会…会短暂地呈现出‘阳’的特性?而星枢碎片虽是阳属性本源,若其力量被过度抽取、压制或者被邪力污染侵蚀,本质受损,反而会显露出‘阴’的一面?阴阳并非绝对,而是在极致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

木桑长老闻言,浑浊的双眼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彩,激动得胡须乱颤,几乎语无伦次:“对!对!对!就是这样!物极必反!阴极阳生!阳极阴生!快!快!我们之前的方向错了!不要试图平复它!不要对抗它的爆发!反过来!引导它的力量!把所有不稳定、爆发的能量,全部引导注入圣物碎片!助长其燃烧!让它变得…变得更‘阳’!更极端!更纯粹!逼它超越极限!同时也逼那正在疯狂汲取它力量的幽寰镜…让它承载的阴力也超过极限!逼它…物极必反!让它内部阴阳瞬间颠倒混乱!!”

但这个疯狂的设想需要能量,需要一股强大的、足够纯净且可控的能量进行引导和催化,就像药引子一样!

几人面面相觑,脸上刚刚泛起的希望之光又迅速黯淡下去。木桑长老年老体衰,陈文是个纯粹学者,柳七娘似乎不通武艺,夏侯琢倒是习武之人,但他的内劲属性显然与这观星柱和碎片并不完全契合,刚才尝试输入内劲就被狠狠弹开。他们都不是完成这个任务的最佳人选。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守在秘库门口阴影里,仿佛只是一道冰冷背景板的“雪狐”,突然迈步走了进来。她清冷得不带一丝情感的目光扫过焦急万分的众人,最后落在那剧烈震颤、赤红光芒中夹杂着无数裂纹、濒临彻底破碎的观星柱晶石上。

她没有丝毫犹豫,缓缓伸出了那双白皙修长、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的手,虚按在晶石上方约三寸之处。

她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在剧烈能量波动带来的微风中轻颤。然后,她开口,开始吟唱起一段古老、苍凉、音节奇特而拗口、仿佛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的歌谣。那歌谣的调子带着雪山之巅万古不化的纯净与冰冷,空灵寂寥,却又奇异地蕴含着星辰运转的浩瀚与神秘韵律。

随着她那奇特吟唱的持续,一股冰冷刺骨、却无比纯净磅礴的能量,如同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的清冷月华,缓缓从她体内流淌而出。这股力量与她外表的冰冷不同,充满了某种神圣而古老的气息,温柔却又坚定地注入那濒临破碎的晶石之中!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晶石尖锐刺耳的嗡鸣声陡然一变,变得低沉而充满了某种共鸣感。那赤红如血、充满不祥的光芒中,竟然硬生生被剥离、淬炼出一丝皎洁如月华、纯净无比的银白色能量细流!这股新生的能量如同受到了无形力量的精准指引,猛地脱离晶石,如同银色的灵蛇,一头灌入下方那正在疯狂“燃烧”、释放着毁灭性银光的星核残片之中!

星核残片猛地一震!

它表面爆发出的璀璨银光不再是混乱无序的、充满破坏性的爆发,而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聚、纯粹、内敛!光芒逐渐收束,甚至带上了一丝…神圣凛然、破邪诛魔、煌煌不可侵犯的纯阳正气!仿佛一块被彻底激发的、真正的星辰核心!

......

天字一号房内。

徐逸风肩头鲜血淋漓,剧痛钻心。识海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针攒刺,又像是被冰封撕裂,那来自深渊邪瞳的意志疯狂冲击着他的精神防线,要将他同化、吞噬。背后,两道凌厉无匹的刀风已经切开了他的后襟,冰冷的刀锋即将触及皮肉!

就在这万分危急、生死悬于一线的关头!

他怀中那原本滚烫、悲鸣、仿佛下一刻就要自行碎裂的星槎碎片,骤然爆发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温暖而炽烈、充满了蓬勃生机的纯净力量!这股力量如同严冬过后穿透乌云的第一缕阳光,如同滋润干涸大地的甘泉,瞬间涌入他的体内,驱散了他识海中部分冰冷邪恶的意志冲击,抚平了部分撕裂般的剧痛,让他恢复了至关重要的、刹那的清明和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同时,他眼前的幽寰镜镜面,那巨大的、恐怖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邪瞳影像猛地一阵剧烈的扭曲和模糊!就像是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巨石!镜身本身发出“咔咔咔”的、令人牙酸的异响,仿佛不堪重负!更令人惊异的是,镜面边缘那些阴刻的、原本流淌着幽绿邪光的诡异纹路中,此刻竟然不受控制地逸散出一丝丝细微的、纯净的、与镜身那邪异气息格格不入的纯白色光芒!仿佛镜子内部有什么东西正在崩溃、逆转!

“嗯?!怎么回事?!这…这不可能!!”乌勒吉脸上的狞笑和得意瞬间僵住,转化为极度的惊愕、难以置信和一丝隐藏不住的恐慌!他清晰地感觉到,手中幽寰镜那原本如臂指使、汹涌澎湃的阴邪力量运行,突然出现了某种极其异常、从未有过的滞涩和混乱!力量变得躁动不安,甚至隐隐传来一丝反噬的悸动!仿佛镜子的“本性”正在被强行改变、逆转!他与镜子的精神连接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就是这逆转战局的、千载难逢的现在!

徐逸风眼中原本因痛苦和邪力冲击而略显涣散的精光骤然爆射!如同暗夜中划过的闪电!强忍着肩头被利爪洞穿的撕裂剧痛和识海依旧翻腾的不适,他将怀中那爆发出煌煌正气、温暖如旭日的星槎碎片猛地掏出!

他将全身残存的力量,连同那碎片迸发出的、来自遥远风语寨的纯净能量,以及自身不屈的意志,全部灌注于此一击!

不顾一切地,狠狠地,精准地朝着那光芒紊乱、震颤不休、甚至逸散出纯白光芒的幽寰镜镜面,按了下去!

“邪不胜正!以正克邪!破——!!!”

(第四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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