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言发泄了一通,没给父母打电话说判决的事,而是选择带上判决书赶回家。
他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宝,我来开车!”覃知行把他拉出驾驶座。
他真的怕萧律言一激动,踩了油门就飙车!别看他平时懒洋洋的,但是覃知行直觉他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行!”萧律言转到后座,与安宝待一起。
安宝笑眯眯的说:“爸爸,坐坐!”嘻嘻,跟爸爸排排坐。
“好,爸爸和安宝坐一块!”
萧律言忽然想起那一天,扶灵回去的时候,安宝就异常的粘着他,窝在他的怀里,想睡觉,却睡不安稳。
“爸爸。”安宝小手摸萧律言的脸,“水啊!”
他居然哭了,萧律言赶紧扯纸巾擦泪。
“干净啦!”萧律言给安宝一个大大的笑脸。
安宝笑了,但是小手没有松开萧律言的手指。
覃知行在前排,不动声色,但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们回到家,萧爸和萧妈正吃午饭呢。
“爷——爷,奶——奶。”安宝人一进门,鞋都没换,就喊人了。
萧妈放下碗筷,过来接安宝:“呀,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还没到周末呀!出了什么事?”
萧律言轻笑:“没事,想回来就回来了,先吃饭吧。”
萧妈:“没做你们的饭呀。”
覃知行放好东西,“没事,我们下碗面条吧。”
萧妈也不管他们,煮什么都好,到家了反正饿不着他们,她抱着安宝,嘘寒问暖。
等萧律言和覃知行放了东西进饭厅,萧爸已经进厨房帮他们烧水了,“我吃饱了,我来煮面条。”
家里有挂面,下面条是最快的了。
汤锅加水,啪,点火。
覃知行进厨房打下手,洗青菜,洗葱花。萧爸在等水开的空档剁肉剁虾仁,然后又剁点蒜米。
萧律言一下子找不到自己能干的事儿,倚靠在厨房门,静静的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人,闻着这烟火气。
萧爸往热锅里倒油,丢入蒜米,“哧啦”,翻炒几下,倒入碎肉虾仁,再翻炒几下,加点酱油,豆酱,勺入适量的水,这是煮面汤。
这时,汤锅里的面条已经煮好。覃知行直接端锅倒入过滤篮里,过一遍冷水。
铁锅里的汤水翻滚,放入青菜,关火。
萧爸在另一个灶上,架上小锅,点火,加水,水开放入肉沫,搅拌几下。
覃知行把面条夹入碗里,再浇上汤水,撒点葱花,汤面就出锅了。
萧爸把小锅的汤倒入小碗,安宝的面条也煮好了。
一人端一碗,正好!
萧律言喊:“宝宝,吃面条啦!”
安宝听到萧律言的声音,立刻仰头看向饭厅。
萧妈把他抱出来,“宝宝饿了是吧,爹爹给宝宝煮了面条,我们去吃面条哦。”
安宝高兴的点头:“面条。”
等他们吃饱了,萧律言才把判决书给萧爸萧妈看。
二老神情肃穆,久久未发声。
也许是等待太久了,突然有了结果,而结果又是他们盼望的,反而有些觉得不真实了。
“爸爸,睡觉。”安宝在萧律言怀里蹭呀蹭。
萧律言抱他上楼,洗脸洗脚,换了睡衣,放到床上,孩子就睡着了。
小家伙,萧律言摸摸小肉手,才放下。
萧律言下楼,萧爸萧妈回过神来了,萧妈说:“买鞭炮,祭品,做点好吃的,去告诉付晨吧。”
萧爸嗯一声,“我叫律南抓只果园鸡回来。”
萧爸几个电话打出去,晚上吃饭的人都叫齐了。
待安宝醒来,感觉家里多了许多人,连旭宝哥哥都放学回来了呢。
其实没到放学时间,是何兰香看安宝回来了,干脆提前去接旭宝回来陪安宝玩。
萧律树也从N市赶回来了!
待祭品准备好,覃知行与律字辈的四个兄弟,带上两个娃娃,浩浩荡荡的去祭上坟。
路上遇到村民好奇的询问他们去干嘛,萧律言不掩饰的直说,肇事者被判死刑,他们去上坟。
“哎哟,真的啊!太好了,太好了,那混蛋终于被判死刑了!”
“哈哈哈,老天有眼啊!瘟收天收!”
“对,要放鞭炮,烧多点纸钱,让他们缺什么买什么啊!可怜的青年啊!”
……
“爸爸!”安宝在萧律言怀里,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爸爸在难受,因为爸爸眼睛湿了。
“嗯,宝宝?”萧律言低头蹭蹭安宝的额头。
安宝小手摸摸萧律言的脸,又乖乖贴在萧律言肩窝,覃知行想抱他,小家伙摇头,推开覃知行的手。
覃知行摸摸他的小脑袋,然后去烧纸钱。
萧律言抱着安宝,半跪着点燃判决书。
【你们俩啊,真是的,我刚毕业,毕业证都还没领到哩,就丢个孩子给我养。
还好,安宝很乖,很好带,否则我岂不是手忙脚乱的啊!
你们也忍心!真是的。
安宝会说话了,懂得用两个字,三个字表达需求了。他会走路了,走得可稳呢,就是他不喜欢慢慢走路,就喜欢咚咚咚的跑。
每次去大榕树那里玩,满球场跑来跑去的,白天运动量够够的,晚上就秒睡。
还有啊,安宝不用穿尿片了,我记得阿姨说晨哥你当年可是两岁多才脱掉尿片的,我们安宝才一岁多就不用了,怎么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哈哈哈!可惜,安宝喜欢覃知行选的内裤。
安宝可聪明了,他好像会玩二阶魔方了哦。我带他去上早教课,老师也说他很聪明,说没遇到过这么聪明的孩子。
哈哈哈,可能有点夸张了,不过,我们安宝真的比别的同龄孩子聪明哦!
想不到吧,我们安宝可能是个小天才耶,不过我知道你们更在意他健康快乐成长,我也是这样想的。
放心吧,我现在有能力了,他长大以后不用为了生计奔波,他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擅长的领域,做喜欢的工作。】
“爸爸,有水。”安宝摸萧律言的脸,小手努力想擦掉爸爸脸上的水。
覃知行倒了酒,才走过来,把萧律言拉起来,萧律桂递过纸巾。
“爸爸擦干啦!”萧律言想对安宝展露笑脸,可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眼泪擦不干,不断涌出眼眶。
他不该在孩子面前流泪的,他也不想流泪的,是眼泪不听使唤。
萧律言仰着头……
【哥,我们今生兄弟情缘已尽,来生再续。】
萧律树打开鞭炮,大圆盘似的,一甩出去,围在两个墓前,“我要点了。”
萧律桂顾着旭宝,捂着他的小耳朵。
覃知行从萧律言身后伸手捂住安宝的耳朵,萧律言半倚靠在他的怀里。
“啪啪啪……”
鞭炮震天响,能慰亡灵吗?
萧律南低声说:“付晨兄弟,向柳妹子,还有付叔叔婶婶,律言虽然年轻,但是他是个好爸爸,你们放心吧,你们保佑安宝健康成长啊!”
几个人担心萧律言触景伤情,放过鞭炮,祭拜仪式一结束,就拉着他回去。
回到家,萧律言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
冬日里日头短,大家伙一块吃了个早晚饭,就散回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