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踩着临渊城的青石路,走得不算快。
鞋底蹭过石缝里的青苔,有点滑,还带着点凉 —— 这路铺得规整,比黑岩城那坑坑洼洼的土路强太多,十辆马车并排走都不挤,偶尔有兽车从旁边过,拉车的妖兽鬃毛扫过他手背,暖乎乎的,还带着股淡淡的兽气。
“好家伙,这排场。” 他心里嘀咕,眼瞅着旁边一家酒楼,门脸比黑岩城最大的茶馆还大三倍,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比他胳膊还粗,门上的木雕是条盘龙,鳞片都刻得清清楚楚,透着股气派。
再往两边看,铺子一家挨着一家。
兵器铺的伙计光着膀子,扛着把长刀往门外卖,刀身映着太阳,亮得晃眼;丹药坊的门帘掀开,一股药香飘出来,比他在黑岩城买的劣质草药香十倍;还有家拍卖行,门口立着块黑石碑,上面刻着 “今日拍卖:灵海境妖兽内丹”,字是烫金的,看得人心里发紧。
街上的人更杂。
有穿粗布的挑夫,扛着货箱健步如飞,一看就是淬体境的底子;有穿锦袍的武者,腰间挂着玉佩,走路带风,身上的元气波动稳稳的,是开元境;还有回路过个穿紫衫的老者,就那么慢悠悠走着,却让叶凡下意识攥紧了拳 —— 那是灵海境的威压,跟块沉铁似的压过来,还好老者没多停留,转眼就进了巷子。
一辆豪华兽车从旁边驶过,车窗掀开条缝,能看见里头铺着白狐皮,一个年轻公子端着茶杯,眼神倨傲得很,跟黑岩城的林家子弟比,气派又高了好几个档次。
叶凡深吸了口气,风里裹着元气的清甜味,混着酒楼飘来的肉香,还有丹药坊的药味,乱得很,却让他心里头有点热。
走着走着,脚步慢了半拍。
脑子里忽然闪过些零碎的画面 ——
在天风城的时候,他还是个赘婿,每天被林家人呼来喝去,连口热饭都吃不安稳,那时候别说开元境,连淬体境都摸不着边;
后来在演武场一鸣惊人,夺了冠军,才算有点底气,可那时候面对血刀武馆的人,还是得拼了命去打;
再到黑岩城的秘境,跟影阁的人搏杀,差点死在里头,却也得了神鼎,突破到淬体九重;
直到今天,踩着开元境的修为,站在这皇朝的大城里……
“这一路,还真够折腾的。” 他低声笑了笑,声音不大,却带着点释然 —— 那些屈辱、那些凶险,没白受,至少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赘婿了。
手往布囊里摸了摸,指尖先碰到星辰钥的冰凉,再碰到混沌衍化鼎传来的微弱暖意,心里头更定了。
他现在有开元境的修为,有神鼎能解析武技、吞元气,还有星辰钥的秘密没解开,更有影阁那笔没算完的账 —— 未来的路,肯定不好走,可他不怕。
父母的仇得报,武道的巅峰得去闯,身世的谜得解开…… 这些事儿,都得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里办。
叶凡停下脚步,抬头往城中心望。
能看见内城的轮廓,比外城的城墙还高,上头飘着面不知道啥图案的旗子,在风里猎猎作响,透着股威严。
他攥了攥拳,指节泛白,眼神亮得像刀,没了之前的低调,满是坚定。
“天阙皇朝,我叶凡来了。”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楚,顺着风飘出去,被街上的喧嚣盖了大半,可他自己听得明明白白。
又顿了顿,嘴角勾起点冷意,心里头补了句:
“影阁,你们欠我的,欠叶家的,咱们慢慢算。”
说完,他不再停留,脚步踩得比之前更沉,更稳,转身融入人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