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推荐信的当天下午,叶凡就收拾好了包袱。
客栈的木桌上,摊着几件换洗衣物、一小袋伤药、剩下的二十多块下品灵石,还有那块刚到手的玉牌 —— 他特意用布条把玉牌缠了两圈,塞进内衣最里层,贴着心口放。
“得赶明天一早的飞舟。”
叶凡嘀咕了一句,把最后两个肉夹馍塞进包袱 —— 这是他在客栈楼下的馒头铺买的,刚出炉还热乎着,留着路上当干粮。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背着包袱出了客栈。
街上静悄悄的,只有打更人敲着梆子走过,“梆梆 ——” 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叶凡加快脚步往城北走,飞舟码头在城外的广场上,得走半个时辰才能到。
等他赶到广场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可眼前的景象,让他脚步顿了一下。
广场中央,三艘跟小山似的大家伙静静停着,黑金色的船身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得仰着脖子才能看到顶。船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有的亮着淡蓝色的光,有的是暖黄色,摸上去还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
“这就是符文飞舟?”
叶凡走近了些,才看清船身两侧收拢的阵法羽翼 —— 跟鸟翅膀似的,只是更宽大,上面的符文更密集,风一吹,符文还会轻轻闪烁。
周围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多是穿着华贵的年轻人,身边跟着仆从,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有个穿粉色衣裙的少女,正让仆从给她搬一个嵌着宝石的箱子,嘴里还念叨:“把我的炼丹炉放好,别磕着了。”
叶凡没凑过去,找了个角落站着,等码头的执事开始检票。
没过多久,一个穿青色制服的执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册子,高声喊:“前往天穹城的‘破云号’飞舟即将检票!票价五千下品灵石,有票的过来登记!”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围了上去。叶凡也跟着走过去,从布袋子里数出五千块灵石递过去 —— 这几乎是他所有的积蓄了,只剩下几块零散的。
执事点了点灵石,又核对了他的推荐信,给了他一个木牌,上面写着 “中舱 302”。
“中舱在飞舟第二层,顺着舷梯上去,有侍女指引。” 执事指了指飞舟侧面的金属梯子。
叶凡点点头,背着包袱走上舷梯。梯子是用某种黑色金属做的,踩上去很稳,还带着点暖意 —— 应该是船身上的符文在发热。
刚登上飞舟第二层,就有个穿浅蓝色侍女服的姑娘走过来,笑着问:“公子,您的舱房号是多少?”
“中舱 302。”
“这边请。”
侍女领着他穿过一条走廊,走廊两侧是一个个单间,门上挂着号码牌。走廊里很安静,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应该是有隔音结界。
“就是这间了。” 侍女推开 302 的门。
房间不大,也就一丈见方,里面有一张小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上还有个琉璃窗。最显眼的是桌子底下的阵法纹路 —— 淡白色的,轻轻闪着光。
“公子,这是聚灵阵,能缓慢汇聚天地元气,方便您修炼。” 侍女解释道,“如果需要餐饮,可以按墙上的传讯符,我们会送过来。”
“多谢。” 叶凡点点头。
侍女退出去后,他关上门,走到琉璃窗前。窗外就是广场,能看到越来越多的人登上飞舟,还有仆从在搬运行李。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飞舟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
叶凡感觉脚下微微一震,赶紧扶住桌子。他走到窗前,看到船身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从淡蓝到金黄,最后整个船身都被光芒裹住。
“嗡 ——”
声音越来越响,飞舟慢慢离开地面,往上升去。叶凡看着窗外的广场越来越小,临渊城的屋顶像一片片黑瓦,慢慢变成小点。
没过多久,飞舟穿过一层淡紫色的光罩 —— 应该是临渊城的防护结界。穿过光罩的瞬间,一股凉意扑面而来,窗外的景色突然变了。
脚下是翻滚的云海,白茫茫的一片,阳光洒在云海上,泛着金色的光。远处的山峰露出尖尖的顶,像浮在云海里的小岛。
“这速度……”
叶凡忍不住感叹。之前他走路或者骑马,一天最多走一百多里,可这飞舟,才半个时辰,就把临渊城甩得看不见了。
接下来的日子,叶凡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修炼。他坐在聚灵阵旁边,运转《混沌吞天诀》,能感觉到天地元气比客栈里浓了不少,修炼速度也快了些。
偶尔饿了,他就按墙上的传讯符,侍女会送来一碗灵米粥和两碟小菜。灵米粥里加了点低阶灵米,吃下去能补充点元气,比普通米粥强多了。
大概过了五天,叶凡觉得闷得慌,就打算去上层的观景甲板透透气。
观景甲板在飞舟的最上层,很宽敞,周围围着栏杆。甲板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多是年轻人,三三两两地站着,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眺望风景。
叶凡找了个没人的栏杆边站着,望着脚下的云海。刚站了没一会儿,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位兄台,也是去天穹城考帝国学院的吧?”
叶凡回头,看到一个穿蓝色劲装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挺俊朗,嘴角带着笑,手里还转着一块青色的玉佩。
“嗯。” 叶凡点点头。
“在下云枫,来自东部云海郡。” 少年自来熟地伸出手,“看兄台一个人站在这儿,想必也是觉得舱房里闷得慌?”
叶凡握了握他的手,手很有力:“叶尘,南荒郡。”
“南荒郡?” 云枫眼睛一亮,“那地方可是够偏的!兄台能从那儿一路走到飞舟上,天赋肯定不一般啊!”
他顿了顿,又笑着说:“我跟你说,这飞舟上的人,看着都挺客气,其实心里都在较着劲呢。你看那边 ——”
云枫朝甲板另一边努了努嘴。叶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锦袍的少年正站在栏杆边,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身边围着几个人,说话声音挺大:“我爹说了,这次选拔只要我能进前五百,就给我买一柄玄阶中品的剑!”
“切,装什么装。” 云枫小声嘀咕,“不就是靠家里吗?真打起来,未必有咱们这些自己练的能打。”
叶凡笑了笑,没说话。
“对了,叶兄,你知道这次选拔有哪些热门人物吗?” 云枫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说。
“没听过,你说说?” 叶凡配合地问道。
“首先得提镇国公的嫡孙慕容宸!” 云枫的眼睛亮了起来,“才十七岁,就已经是开元境四重了,还练了地阶极品功法‘镇国拳’,据说一拳能打碎二阶妖兽的骨头!”
“还有药王谷的圣女柳如烟!” 他又说,“十六岁突破开元境三重,不仅实力强,还是个炼丹师,能炼出二品丹药‘聚气丹’,多少人想巴结她都没机会!”
“还有皇室的一个旁系子弟,叫赵宇,听说血脉不一般,被皇室的老祖亲自指点过,手里还有件玄阶下品的防御法器!”
云枫说得唾沫横飞,显然是早就打听好了。
叶凡默默把这几个名字记在心里 —— 这些人,肯定是这次选拔的劲敌。
“不过叶兄你也别担心!” 云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虽然没背景,但只要实力够强,一样能考上!我这次的目标是前一千名,你呢?”
叶凡笑了笑:“先考上再说。”
他没说自己的真实目标 —— 不仅仅是考上,他还要在学院里站稳脚跟,获取更多资源,查清父母的仇,还有影阁的线索。
接下来的日子,叶凡还是以修炼为主。偶尔会去甲板上转一转,遇到云枫,就跟他聊几句。
云枫性格很开朗,知道的也多,从他嘴里,叶凡了解到不少关于帝都的事 —— 天穹城是皇朝最大的城市,有上百万人口,城里有很多武道世家和宗门分部,还有专门的丹药街、法器街,甚至还有妖兽市场。
“对了叶兄,” 有一次聊天,云枫突然说,“你到了帝都,可得小心点。听说最近城里不太平,有影阁的人在活动,已经有几个去参加选拔的天才失踪了。”
叶凡心里一紧:“影阁?”
“是啊,” 云枫点点头,“影阁专门杀天才,尤其是那些没背景的,你可得注意安全。”
“我会的,谢了。” 叶凡道了声谢。
他没想到影阁的人居然会追到帝都,看来这趟选拔,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这天早上,叶凡正在房间里修炼,突然听到飞舟传来一阵广播声:“各位乘客请注意,天穹城即将抵达,请做好下船准备。”
他赶紧起身,走到琉璃窗前。
窗外的云海慢慢散开,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市轮廓。那城市太大了,一眼望不到边,城墙是暗金色的,高得像山,城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在阳光下闪着光。
随着飞舟越来越近,叶凡看得更清楚了 —— 城市里有很多高楼,最高的一座塔直插云霄,塔尖上有一道金色的光,像一根柱子。城门口人来人往,有穿着铠甲的士兵在巡逻,还有不少跟他一样的年轻人,背着包袱往城里走。
“这就是天穹城……”
叶凡忍不住感叹。这规模,比临渊城大了几十倍都不止,简直像一座巨兽,卧在天地之间。
飞舟慢慢降落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广场上还有好几艘其他的飞舟,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热闹得像集市。
叶凡背着包袱下了飞舟,刚走到广场出口,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扫过他。
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没发现异常。
“是错觉吗?”
叶凡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他知道,到了天穹城,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