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的身影融进竹影后，园子里又静了下来。
叶凡没急着回静室，靠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上，摸了摸口袋里的星核碎片 —— 冰凉的触感，能稍微压下心里的乱劲儿。
宫廷夜宴、皇帝的话、贵族的眼神、苏婉清的提醒… 这一堆事儿跟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看着顺风顺水，可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浑身不得劲儿。
“还是先巩固下修为吧。”
他叹口气，转身进了静室。
静室里没点灯，只靠窗缝漏进来的月光照明，桌上的星核碎片泛着淡淡的光。叶凡盘膝坐下，手捏着修炼诀，刚把心神沉下去，识海里的混沌衍化鼎突然 “嗡” 了声。
不是吸收能量的那种震动，是种… 像被针尖轻轻扎了下的预警。
鼎身那道星辰钥的虚影，还轻轻颤了两下，光都暗了半分。
叶凡指尖猛地顿住 —— 这波动不对劲。
不是针对肉身的攻击，也不是元气冲突，是种… 轻飘飘的、带着冷意的窥探感，像有人躲在暗处，用眼睛扒着他的识海看。
“有人在监视我？”
他心里一凛，面上却没露半点破绽 —— 眼皮依旧耷拉着，手指还维持着掐诀的姿势，连呼吸都没乱，跟还在修炼似的。
识海里的神念，却跟撒网似的悄悄铺了出去，顺着神鼎预警的方向搜。
这一搜，更惊了 ——
对方藏得也太严实了！
那气息若有若无，跟夜色粘在一块儿，连风里的竹香都能盖过去。若不是神鼎提前预警，凭他现在开元境后期的神识，压根抓不住这丝痕迹。
而且这窥探的劲儿，特别冷，特别 “专业”—— 没有半分毛躁，跟学院里那些好奇扒窗户的弟子完全不一样。那些弟子就算偷看，也会带着点少年人的元气波动，可这道气息，只有死寂的冷意。
“不是学院的人。” 叶凡心里立刻有了判断。
学院里的监视，不管是导师查岗还是弟子起哄，多少会沾点学院的元气味，可这道气息，晦涩得很，像埋在地下的冰。
他猛地想起前世的事儿 —— 那些擅长隐匿刺杀的邪道组织，身上就是这种味儿！
“影阁？！”
这两个字跳出来的时候，叶凡的后槽牙都悄悄咬了下。
父母的仇、星辰钥的秘密，哪件都跟这个神秘组织脱不了干系。是他们找过来了？还是自己在帝都太扎眼，引来了他们的注意？
也有可能是宴会上得罪的贵族派来的？
可再想想，那些贵族子弟就算找人盯梢，也该是府里的护卫，身上会有烟火气，哪有这么阴恻恻的？
叶凡没敢轻举妄动。
他故意放慢了功法运转的速度，甚至还 “不小心” 打了个哈欠，装作修炼累了的样子，暗中却把那道窥探气息的频率记死了 —— 跟刻在脑子里似的，连它慢慢往东边挪的轨迹，都摸得一清二楚。
对方挺谨慎，窥探不是一直盯着，隔几秒就断一下，位置也慢慢动，看样子就是常规监视，没打算立刻动手。
“帝都这地方，果然藏不住人。”
叶凡眼里闪过丝寒光，跟有根针别在后背似的，浑身不自在。不把这只躲在暗处的老鼠揪出来，以后别想安生修炼。
他又 “修炼” 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睁开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都 “咔吧” 响了两声。
然后跟平常散步似的，慢悠悠走出静室，脚步放得特别轻，还故意绕着院子转圈子，路过竹丛的时候，还伸手拨了下竹叶。
—— 想盯着我？那我就给你个机会，也看看你到底藏在哪儿。
夜色更浓了，风里的竹香好像都带了点冷意。
那道窥探的气息还在，跟条藏在草里的蛇似的，没露头，却一直跟着。
叶凡走着走着，突然停在院墙边，抬头看了眼月亮，嘴角勾了勾。
不管你是影阁的人，还是贵族的探子，既然来了，就别想悄无声息地走。
只是… 这双藏在暗处的眼睛，到底有多少双？他们盯着自己，是为了星辰钥，还是为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