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波及到了下方的黑荆棘,漫天的木屑纷飞,这一只被李岳层层剥削的诡物,竟然被战争之主的自爆,炸成了碎末。
这些碎末,每一个上面都蕴藏着诡力污染,若是任凭它们落在城市之中,普通人沾染到,必定会出大乱子。
不过它们是无法落入城市之中的,因为在城市的上方,正有两条缓缓游动的阴阳鱼,已将这些碎末尽数挡住吞噬。
过了一会儿,大网中的空间终于自我修复,李岳便撤去了禁制,也收回了上空的四条阴阳鱼。
天地清明,冬日暖阳再次照耀在了大地上。
虽然还是寒冬时节,但地上的积雪先前便被卷飞,如今太阳照在地面上,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长满了色彩艳丽的蘑菇,就好像,这已经不是冬季了,而是临时相逢了一场春色。
这些蘑菇,与李岳播种在其他地方的蘑菇向日葵不同,它们吞噬了黑荆棘的诡域国度和它的部分本体,但并未直接炼化,普通人沾染不得,李岳需将它们收回,以参悟其空间规则。
于是袖袍一挥,满城的蘑菇,同时炸裂成绚丽多彩的孢子。
在阳光下,这些绚丽多彩的孢子,仿佛流过城市每个角落的水流,蜿蜒向着李岳汇聚。
李岳手掐法诀,暂且将这些孢子封存,等此间事了,再去慢慢参悟。
先前发生的动静太过震撼,后来蘑菇满城,化作彩烟在城中流走,又太过梦幻,以至于此时不少人都在偷偷的掐着自己的大腿,以为这是一场还没有醒来的梦。
就连管理局的那几位,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的高层,此时也有些没缓过劲来。
双诡围城,那可都是超越S级的诡物,是在沿海战线不得不以核武进行震慑的存在,就这般轻描淡写的,在盏茶之间,被道长灭了个干净。
这人间真的还有什么力量,能够制衡这个道士吗?
若是这个道人,以后…
“呸呸呸,我想什么呢?道长绝对是传承上古的得道高人,怎么可能是诡物?”
之前在心中一直犹疑不定的推测,此时,他毫不犹豫的偏向了另一边。
这种存在,他能明事理除奸恶,就算手段过激一些,也都是能接受的。
就像此时,两个道士已经重新合并,正一步一步的向着路遥集团高层所在的那栋大楼走去。
路遥这几位高层所在的会议室内落针可闻。
“那…那位大人刚刚是来过了吧?”
半晌才有人,颤颤巍巍的发出询问。
没有人回答他,通过监控,他们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只是这一切太过于颠覆他们的认知,以至于他们的脑核已经无法处理过来。
因为…因为那个被他们视作底牌,在他们看来,不可抵挡的存在,好像…好像炸掉了。
在祂爆炸的瞬间,在这些人身前的虚幻大门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扎根在门框上的几个蘑菇,咕噜噜的滚了下来。
滚落的蘑菇让这群人慌忙的后退,一众高手中,有几人甚至比蘑菇滚的更多两圈。
好在那蘑菇并没有突然长出大嘴将他们吞掉,但依旧没有人敢接近它们,甚至光明正大的看向它们都不敢。
此时的这群人,也没了逃跑的念头,面对道士那种绝强的存在,逃跑已经没有了意义。
从监控中看到,道士正在朝他们所在的位置走来,那位大当家一咬牙,跳着一只单腿来到了会议室的一台电脑前。
重新启动自毁设备,这次他没有设置爆炸的时间,只要他按下电脑上的一个按键,这里的所有大楼都会在瞬间化为乌有,包括他们自己。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狠戾的深处更是藏不住的惶恐,二当家和那四位逃跑的弟兄,如今的惨状,还在监控中上演,他不想自己变成那般自我解剖的诡异凄惨模样。
这爆炸即使奈何不了那个道人,但也能让自己死个干净痛快。
可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电脑按键时,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不了了。
艰难的转动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指,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与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菌丝。
其他人也发现了大当家的异样,正要上前帮忙,余光扫到那几颗滚落在地的蘑菇,不知什么时候扎根在了地面上,一条条菌丝从伞盖下面摇曳而出,仿佛只要谁有异动,便会有一条菌丝向他们扎来。
“连自杀都不可以吗?”
有人颓然瘫坐在地,嘴中喃喃。
“那些被你们杀死的人?他们在遭受凌辱与折磨的时候,或许也是这么想的。”
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一个清秀的道士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条黑狗,一个虫子和一个小女孩儿。
李岳并不与他们废话,几点业火落下,人间便少了几点肮脏。
“走吧,把那位大小姐找出来之后,我们要出一趟远门。”
“去哪里?”
“去海外,先前在爆炸之中,还是让那黑荆棘连通了空间,祂的核心部分逃了回去。
之前便想着去海外看一看的,这次倒是有了一个由头,而且只要参悟了祂的规则,我们想要回来时,也随时都可以。”
听李岳如此说,大家自然都没有意见。
“那大小姐现在在哪里?”
“不是很远,就在这上城区之中。”
说完,李岳也没有带他们飞过去,而是手掐法诀,在身前凝聚出了一只诡爪,空间波动,诡爪在身前消失,等再次出现时,诡爪上已经抓来了一个屁滚尿流的女人。
也没与她废话,李岳将她抓来,也只是想让自家这几位看看这般恶人的样貌,看完之后,诡爪便带着她直接来到了男人的小院中。
本在之前的双诡围城之中沉寂下去的小院,感应到女人的来到,突然狂暴了起来,随后,小院之中传来了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过了一会儿,一个无头的男人,打开了李岳诡爪顺带送来的箱子,将一颗头发有些斑白的头颅安在了脖颈之上。
小院的铁门缓缓的打开,脖子上还有一条血线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李岳。
只能凭着浑浑噩噩中,模糊记忆感知到的诡爪离开的方向,缓缓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