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让她就这样逃脱了?这也太扫兴了,在我看来好戏还没有开场呢!”
台下的观众A发着弹幕,对寄雨的逃脱表达着不满意,认为她应该被发现,然后狠狠的对待。
“前面的说得对,那个拿棒球棍的男人也太差劲了吧,明明这么明显的声东击西,居然就这样被骗了,一本书!一本书啊!”
不甘于剧场舞台现状的观众b也发出类似观众A观点的弹幕,他们只想看见直接暴力的斗殴,不是什么智力与胆量的求生之路。
“对啊对啊,我们打开这个频道游戏直播秀,不就是为了看到平时无法看见的东西吗?”
“我们要看见比之前更加暴力的血腥!”
“附议!”
“+1”
........
这些发弹幕的观众一直都这样吗?目前躲藏在404宿舍的谢安琪通过之前林子哲开的权限,看到了其他玩家无法得知的弹幕,每一条都是对女孩即将逃脱,推开落地窗的责骂,内心无端升起一股寒意,原因别无其他,因为她问过林子哲,他们面对的那些观众是什么存在,他是这样回答的——
黑发的男生无奈的叹气一声,轻点了几下谢安琪看不见的系统面板,将手里的信息暂时处理归纳,侧过头示意她靠近,坐在地上的谢安琪挪动了几下来到他的对面坐好,她和他四目对视,男生的眼里闪过独属于系统的蓝光。
“他们都是人类。”几秒后,男生给出了一个过于宏大的答案。
谢安琪当场是不相信的,她马上摇头反驳,眉头直皱“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人呢?他们怎么可能会看自己的同胞在这种东西上受苦!甚至、甚至——”甚至希望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残杀。
林子哲没有说什么,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持,看着她的眼神带上了歉意,抿住的嘴唇似乎在说‘我很抱歉告诉你这个消息,但是,是的,事实确实如此。’
“不......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人与人之间确实还有摩擦,不论好与坏,圣人之间也会有相驳的理论,但——”谢安琪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牙齿咬住自己的下唇,急切的仰起头,想极力否认这些展示的人性之恶,她试图和对面的林子哲理据力争。
“万一!万一,他们是被迫加入这些弹幕呢?万一,万一他们有自己的苦衷呢?对吧,肯定是这样的对吧!对吧!”谢安琪为那些弹幕后的观众们罗列着最可能,最充分的理由,希望男生可以点头承认,她等了十几秒,每一秒都宛如刀割着心脏。
“林子哲,喂——说话啊!我是对的,对吗?”她的言语中带上了明显的慌乱,伸手向前拉住他的手腕,不甘心的晃着,想得那个答复,“说啊!是不是这样!”
换来的是男生不忍再看的偏头,她的手背被他覆盖上来的手心轻轻的拍了拍,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她,这不止是对她得知真相的安慰,也是对她想法的否定。
“很遗憾,这就是事实,谢安琪,你不能捂着自己的耳朵,又想把自己的眼睛闭上,你想当逃避的无用之人吗?睁开眼看看你自己所处的地方,这里不需要过家家。”林子哲知道这样说话的自己过于冰冷无情,可她总归有自己生存的一天,它已经察觉到谢安琪的存在了。
谢安琪低垂着头没有说话,林子哲见她如此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算了,她才多大啊?
他只能放柔声线,对一个孩子这么残忍,还是暂时做不到,“发弹幕的人,全部都是经过现实的恶意检测,游戏对睡梦中的他们发出了邀请,只要他们答应,意识就会作为观众进入这里,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只是一场梦境,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醒来之后全都会忘得一干二净,那些现实的恶意会大幅度的削减。”
林子哲边说边留意谢安琪的状态,依旧一言不发,只有手底下属于她的手握得更紧,他明白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同类在台下鼓动厮杀,台上的的同类为了所为的利益最大化,按照剧本行动,遵循着人性黑暗法则生存。
“他们是自愿的?”她沙哑的声音低声响起,“他们只是在做梦?”
“嗯。”他单一作答后,对面坐着的谢安琪突然弯腰,几乎贴着地面胸膛发出一声声闷笑,这是怎么了?林子哲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他的系统数据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是她身体不适吗?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嘛,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切都是做梦,全是假的。”谢安琪无端觉得这一切都有点可笑,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那我们?那我们这些真的参与了游戏的玩家呢?得到的那些伤痛全是真的啊!”
“冷静点!谢安琪,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这里原本不是这样的,以前也有利益斗争,但是以前的洋馆剧场,最多也只是暴力打斗,从未有过玩家死亡。”他认真的和心绪有些混乱的她对视,那双冷静的眼眸对上颤抖不安,谢安琪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混乱逐渐安分下来,思绪回归正常。
啊,她刚刚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陷入了歇斯底里?谢安琪抓着林子哲手腕的手心渐渐松力,天啊,她做了什么?!她刚刚居然试图和大佬打嘴炮,还那么大力抓着他不放,大佬的手腕肯定红了,还想安慰她,谢安琪心里的小人愧疚感暴增。
“药,你的药被拿走了,你的人设在发病,你的抵抗力在下滑,注意力集中,现在认真听我说。”
林子哲拨开谢安琪一直抓紧他手腕的手,将从刚才就一直整理的数据面板打开给她看,“看,从这一行开始看”那是一个爬起的小坡“一直在逐渐升高,如果,你真的要找个什么罪人,去找它吧。”
它?被林子哲谢安琪第一次听到这种指代,借着微弱的光线跟着他的指引,看到了那个波动,“这个它是什么?为什么是罪人是它?”
该如何表达?林子哲有很多的答案,系统数据库对它做了很多说法概括,笼统的,详细的,数据化的,总归来说最简化的是——
“恶意。”
“某天,它突然出现在洋馆剧场,那个时候它还很小,没有引起任何一方的注意,时间推移,它长大了,它一口气吞了很多东西,再然后它被收拾和压制,但,不久之前它醒了。”林子哲尽量用简略的语句将这个副本另一个信息概括。
“需要我做什么吗?你不是随意说消息的人,而且这种事情听起来很重要。”谢安琪深吸一口气,扬起日常的笑容,对它这个未知的存在没有畏惧的模样。
但林子哲一瞬间的呆愣让一直盯着他面容的谢安琪注意到了,“别告诉我,你根本没有打算带上我,不对,换个说法,你的计划里没有我?!”
男生略带头疼的表情让她更加确认,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对面的男生揉着太阳穴,牙疼的样子,“有的,现在加入也来得及”他只是想起以前她的父亲谢乾,要是不带上她,恐怕也会和她爸一样,中途加入,措手不及。
“那要我做什么?”谢安琪兴奋的站起身,摩拳擦掌。
“按照人设行事,埋好明线。”用着路易身体的林子哲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要走开一阵子,你和你的同伴保持警惕。”
“等等。”
走到门边的林子哲被谢安琪喊住,他停下脚步,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女孩从背后抱住,目前的壳子是小孩子身体,很容易就被整个抱住,他宕机了几秒,“你——”
“哎呀呀,别在意这些细节,走吧走吧。”谢安琪心满意足的松开他,推着他出出,合上门板,闭上眼睛回忆刚刚的触感,果然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建模手感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