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那杯来历不明的血液后,沈若感受到一股精纯温和的能量在体内化开,暂时稳住了她濒临崩溃的伤势。
但这股能量属性阴寒,与她自身的璇玑灵力并非同源,只能被动吸收用于修复肉身损伤,对恢复金丹和滋养神魂效果甚微,更无法转化为她自身的灵力。
艾莉丝每日都会准时送来一杯这样的血药,并沉默地为她更换伤药,处理琐事。墨凌自那日后便未曾现身,但沈若能感觉到,那双殷红的眼眸无时无刻不在暗中注视着她,如同观察笼中雀鸟。
没有灵气可供修炼,体内璇玑灵力近乎枯竭,仅靠那点血药,恢复速度慢得令人绝望。照这个速度,想要修复金丹裂痕,没有数十年根本不可能,而墨凌,显然不会有那么好的耐心。
必须想办法自救!
沈若凝神内视,意识沉入铜片空间。里面丹药所剩不多,极品灵石已经积攒几千块。
心中燃起希望之火!
沈若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没有立刻取出灵石。她不确定墨凌的监视到了何种程度,直接吸收极品灵石那精纯而磅礴的灵气,动静绝不会小,很可能立刻暴露这张底牌。
她需要等待一个时机,或者,创造一个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沈若表现得更加顺从。她不再尝试运转功法,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借助血药缓慢恢复外伤,脸色依旧苍白,气息微弱,仿佛认命般接受着囚禁。
暗地里,她却以残存的神识,极其小心地探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感知着墨凌神念扫过的规律。
她发现,墨凌的神念虽然无处不在,但并非时刻保持最高强度的聚焦,尤其是在每日固定的某个时段,似乎会有一丝极其细微的松懈,那大概是他处理自身事务或沉浸于某种状态的时候。
同时,她也在不断尝试,如何能最大限度地隐匿灵气波动。《璇玑万象谱》中记载着一门高阶敛息术归虚,修炼到高深处可将自身气息完美融入虚空,如同归入寂灭。
她如今修为大跌,无法施展,但其中一些敛息、隔绝感应的法门,结合水云流光裙的隐匿特性,或许能起到一些作用。
她开始暗中练习,以微弱的神识在体内勾勒敛息符文,引导水云流光裙的力量形成一层极薄的内敛光华。
时机渐渐成熟。
这一日,艾莉丝送完血药离开后,沈若感知到那道无处不在的监视神念,再次出现了那种规律性的细微波动。
就是现在!
她没有任何犹豫,心念一动,一枚温润如玉、散发着惊人灵气的极品灵石已悄然出现在她掌心,被她迅速握紧,藏在袖中。
与此同时,她全力运转那尚不熟练的敛息法门,水云流光裙微光一闪,一层无形的薄膜将她周身笼罩。
她开始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从掌心的极品灵石中,抽取出一丝精纯至极的灵气!
如同久旱逢甘霖!
那精纯的灵气一入体,原本死寂的璇玑灵力仿佛被注入了活力,开始自发地、贪婪地吸收起来!干涸龟裂的经脉传来细微的麻痒感,那是修复的迹象!
黯淡布满裂痕的金丹,也微微震动,吸收着这难得的滋养!
有效!
沈若心中狂喜,但立刻压下情绪,更加小心地控制着吸收的速度和范围,确保灵气波动被牢牢限制在敛息术和水云流光裙形成的屏障之内。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当地感觉到那道监视的神念似乎有加强的趋势时,立刻停止了吸收,并将那枚消耗了部分灵气的极品灵石收回空间。
虽然只吸收了不到十分之一的灵气,但对于她油尽灯枯的身体而言,已是雪中送炭!
她清晰地感觉到,经脉修复了一小部分,金丹上的裂痕似乎也弥合了微不足道的一丝,最重要的是,丹田内重新凝聚起了一缕虽然微弱却真实不虚的璇玑灵力!
这就是回家的希望!
从这一天起,沈若的生活有了隐秘的目标,她每日依旧表现得虚弱而顺从,按时服用血药,大部分时间静卧。
但每到那个特定的时机,她便会悄然取出一枚复制的极品灵石,如同做贼一般,小心翼翼地吸收其中一部分灵气,用以修复己身。
这个过程缓慢而危险,每一次都如同在悬崖边走钢丝。
她不敢吸收太多,怕引起注意;也不敢吸收太快,怕身体无法承受,她就像一只辛勤的工蚁,一点一点地搬运着希望,修复着破损的道基。
墨凌偶尔会现身,依旧是那副慵懒邪魅的模样,红眸在她身上扫过,似乎并未察觉异常,只是对她缓慢的恢复速度流露出些许不耐。
“人类的躯体,果然脆弱。”他有时会如此评价,指尖划过她依旧苍白的脸颊,感受着那微弱的生机,仿佛在确认自己的藏品没有变质。
沈若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任由他审视。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极品灵石和血药的双重作用下,沈若的伤势以远超预期的速度恢复着。
断裂的骨骼逐渐愈合,破损的内腑慢慢修复,经脉重新变得坚韧,虽然距离痊愈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是当初那濒死的状态。
她丹田内的璇玑灵力也积累到了约莫筑基初期的水平,金丹上的裂痕明显缩小,光芒虽然依旧黯淡,却不再像随时会碎裂。
这一切,都在敛息术和水云流光裙的掩护下,悄然进行。
直到这一夜。
沈若照例在安全时段取出灵石修炼,许是近日恢复顺利让她心神略有松懈,也或许是积累的灵力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在她引导灵气冲击一条主要经脉的关键节点时,灵力波动骤然加剧,超出了敛息术的完美掌控范围!
一丝精纯异常的灵气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荡漾开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
寝殿内阴风骤起,冰冷的气息瞬间笼罩每一个角落!
墨凌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床前!
他殷红的眼眸不再是平日的慵懒与玩味,而是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沈若,以及她掌心那枚尚未不及收回、正散发着诱人灵光的极品灵石!
“哦?”墨凌的声音带着一种危险的平静,他缓缓勾起唇角,露出尖利的獠牙,“看来,我的小宠物,还藏着一些……令人惊喜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