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村?
江晚和萧祈年对视了一眼,这可真让人意外不已。
按照江晚的推论,花茶肯定是有毒的,但因为买的人极少,所以并未有人中毒,又或者是有人中毒但他们不知道。
至于沾染了花茶中夹竹桃花叶的碎茶包,刚好被王大丫买去了一包,至于另外一包……目前还不知道流向了何方。
“那这剩下的碎茶……”掌柜的忽然问。
“倒是问题不大。”她方才看过,那一箩碎茶里并没有夹竹桃叶子:“但是那些花茶,肯定是不能再卖了。”
与夹竹桃一起烘干过,谁吃谁死!
和顺茶行的掌柜惶恐得很,这事情弄的……花家村!
他一定要去找花家村的里正算账!他是瞧着他们村生活不易,就好心伸手帮了一把,可没想过会闹出人命啊!
找到了毒茶的来源,江晚和萧祈年一行人回到了县衙。
县衙内,因梁县令打了招呼,王大丫刚给孩子喂完奶。
“这小丫头,是个有福气的。”江晚摸了摸又睡着了的孩子,吃了睡,睡了吃的,真好。
“有什么福气?”王大丫脸颊的泪痕还未干透:“才这么点大,就没了爹……”
想到死去的杨柱,王大丫心痛如锥。
江晚不知怎样安慰她,只能拍拍王大丫的肩膀:“放心吧,我会帮你查出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按照王大丫所述,来到楼山镇后这唯一一次上街,的确是在和顺茶行买了那碎茶包。只因杨柱爱喝这一口,说是比白水喝着清爽舒畅。
但是她买时,特价出售的只剩这一包,她并未瞧见另外一包。
江晚有些许沉默。
看样子另外一包早就被人买走了,也不知那家人喝了没有,现如今只能期盼他们无事。
花家村。
江晚也是没想到,昨日刚离开的地方,今日又回来了。
唯一不同的是,她这次是跟着梁县令一道过来的,花家村的人就算是再排外,也不得不接待。
“不可能!”花家村的里正花阳在听说村里供应的花茶竟然闹出了人命,既惊又怒:“我们花家村确实种了不少花,但没有一株是夹竹桃!”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江晚和萧祈年身上,若不是梁县令在,他甚至要怀疑是不是这两个外乡人在捣鬼!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梁县令沉着一张脸,将手中江晚画好的夹竹桃图样交给身后的衙役:“整个花家村,都给我搜一遍!”
“是!”衙役领命而去。
花阳的脸色很难看,尤其是在听到梁县令又命令他将全村的人都聚集到祠堂,统一审讯检查时。
两件事情是同时进行的,江晚和萧祈年再次来到了花家村祠堂,这一次,光明正大。
江晚状做无意扫了一眼,花家村祠堂最上方那两个牌位,已经被收了起来。
整个花家村的人很快就到齐,负责查看的衙役也回来了。
“大人,确实未发现任何一株夹竹桃!”
花阳闻之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我花家村的茶绝对不会有毒的,肯定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王爷、县主,您看……”梁峰一脸尴尬的看向萧祈年和江晚,欲询问他们的意思。
王爷?
县主?
这时,花家村村民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萧祈年和江晚的身上,尤其是一直默默站在后侧的花姜,拄着拐杖的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起来。
萧祈年的视线缓缓扫过祠堂内众人,恰好瞧见一个身影瑟缩的往后退。
“你,过来。”萧祈年指着那人道。
看见那坐在椅子上的王爷伸手指向自己,岑氏下意识的就要往外跑,却没想到被那王爷身边的人强行带了回来。
“王爷这是做什么?”花阳皱着眉。
这岑氏是花二姑家新娶的媳妇儿,虽说来自外面,但只要嫁入他们花家村,那就是他们花家村的一份子。
“她有问题。”萧祈年倒是很有耐心。
“有问题?”花阳本就不高兴花家村被污蔑,刚要反驳,却忽然想到这一次将制好的花茶送去镇上茶行,就是花二姑的儿子儿媳去的。于是,他闭嘴了。
“说说吧。”萧祈年看向岑氏。
“我、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岑氏强行压制心底的害怕,故作冷静,可忍不住哆嗦的身体出卖了她。
不知道?
萧祈年挑了挑眉,这两年,他的耐心是越发的好了,若是以往遇到这等事情……
这时,岑氏的丈夫、花二姑的儿子花武突然问了岑氏一句:“上次送茶的路上,你说肚子疼去了一趟大号。那时……”
不待花武继续问下去,岑氏忽然叫喊起来:“我没有故意害人,我没有!那人说,那人说只是会让人闹肚子,然后觉得花家村的茶质量不好……”
还真是她?
花家村众人惊讶得倒吸了一口气。
“他给了你多少?”花武是个了解岑氏的,他就说前段日子岑氏的手头怎么宽裕了许多?岑氏只说是娘家给的陪嫁,却不曾想——
“十、十两。”岑氏低声道。
不止是花武,就连里正花阳也不禁晃了晃,痛心疾首的指着岑氏道:“糊涂啊!你糊涂啊!”
就为了十两银子,让他们花家村摊上了这么大的事!
这时,江晚走到岑氏面前,冷声问:“那人长什么样子,可还记得?”
那人?
岑氏被江晚镇住,紧张得咽了咽口水:“我……我没看清他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确实是肚子疼要大号,可刚蹲完穿好衣服往前走了两步,就被那人喊住了。
“那个人他蒙着面,递给了我一小包干花干叶子,还、还有十两银子。我……”十两银子啊!那可是他们庄稼人好几年的收入!岑氏怎能不心动?
“而且,他手上拿着剑,若是我不答应,那——”那可能她早就死了。
“再好好想想,若能寻到他,或可宽宥你一二。”今天的江晚也很有耐心,对岑氏循循善诱着。
一听到江晚说能减免罪责,岑氏还真的沉下心来,开始细细回想那日的情况,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那人左手,不对,右手……”
说着,岑氏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最后确定:“是左手!当时我拿了东西匆忙离开,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彼时,那人业已转过身去,岑氏清晰地看到那人抓着剑的左手多了一个手指……
左手六指?
这倒是个难得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