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紧张得直哆嗦,半天没再说出一句话。大汉有些不耐烦了:“车上的人,都给老子下来!”
说着,就有最靠近车厢的人透过帘子用刀往里戳。不过才一下,车内立刻响起一道女子的惊叫声。
“哟!”大汉的脸上明显是既惊喜又兴奋:“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子?”
春儿:……她能不能说,其实她也没想到自家姑娘走的是这个路子?
先前途中她是这样问的:“姑娘,咱们就不能隐藏踪迹,偷偷摸上山?”
以她对花草树木的操控,想要躲过那些山贼不是问题。
“不。”江晚摇头表示拒绝。
春儿想了想:“姑娘是想先摸清山贼情况,再一网打尽?”
其实以她们俩的武力值,即便是明面冲突,也很难落个下风。
江晚继续摇头。
春儿又想了一想,蓦地眼神一亮:“那姑娘是想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江晚认真地看着春儿,眨了眨眼:“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单纯想被劫个色?”
春儿:……
“小狐狸曾说这种劫财劫色的游戏很有趣。”
“……白珏前辈说的?”春儿有些疑惑,白珏前辈瞧着……算了,确实有点不靠谱。
“对。”白珏在凡间的经验,比她和白璃加起来还多。
“那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辰王殿下知道您是自愿被劫……”春儿这话还没说完呢,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当即发誓道:“我肯定是不会说的!”
再说眼下,她与十一、还有同样女扮男装的姑娘都被赶下了车,瑟缩成一团。
那些山贼们倒也不是不对她们感兴趣,而是相对来说,财帛更动人心。喏,都在车尾箱子那边扒拉着呢!
没错!箱子里装的都是实打实的金银,姑娘说了:舍得了儿子就套得了娘。
她不懂,但大为震撼并表示服从。
“差不多了。”一道轻声细语传入春儿和十一的耳朵里。
十一就瞧见看看守他们的这一个山贼,不知怎么就忽然一个踉跄,差点儿倒在地上。就在他骂骂咧咧的去扯莫名缠在自己脚腕上的草时,十一蓦然发力窜到车辕上,一马鞭甩得吃痛的马儿直冲前方而去。
“快、快拦住他!”大汉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高呼道。可他们的人都凑在车尾抬箱子,前面空空如也,如何拦?!
大汉气的跳脚,可一回过头看见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都在,两个模样俊俏的妞儿也在,提着的心顿时落回了原处——不过就是个没用的小子和空马车,损失了也不打紧!
想到这里,大汉不怀好意地往江晚那边走,大概不足一米距离时就要伸手去摸江晚的小脸,哪知人还没摸到,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吧唧”一下往前倒去。
好在他反应也算快,立即用双手去撑地,不过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没成想其中一只手掌竟恰巧按在了一根木刺上,木刺深深地扎进他的掌心,将掌面穿了个透。
“啊——!”大汉又痛又气,嚎叫起来。
后面有其他山贼跟上,脸上布满了诧异之色:这好好的一段路不走,怎么韩头儿偏往那湿滑的青苔上踩?
这时,先前看守江晚她们的那个终于摆脱了缠脚的藤蔓,刚往这边走了两步,就在双方距离不足一米时,头顶不知何时飞过一只“嘎嘎”直叫的乌鸦,那人下意识的抬头,一坨鸟屎落在了他微张的嘴巴里……
“那个~”这时,春儿弱弱地出声:“其实我们此次经过,正是为了去京城的般若寺求见普寂大师。我家姑娘她近来~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东西,凡是靠近她一米以内的人,都会倒霉……”
啥?倒霉?
耐心耗尽的大汉冲着春儿吼道:“编,再编!你当我们都是傻子?”
什么霉运能这么玄乎?!
春儿撇了撇嘴,一副你不信那就试试的委屈模样。
还真别说,他还真试了。
结果就是被迫硬着头皮去接近江晚的那个兄弟一脚踩中一条彩色大蜈蚣,蜈蚣吃痛返身钻进他的裤脚里咬了他一口,啧,那脚腕子又黑又紫,肿得老高了!
“你看吧~”春儿佯装落泪,随手抹了抹:“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敢带随从,现在好了,连唯一的马夫都跑了,这可怎么是好啊~呜呜呜……”
“闭嘴!”大汉被她哭的心烦,气愤的往地上啐了一口,这娘们还真他妈的邪门!
但是这个时候,又有人提出了质疑:“那你怎么没事?!”
春儿:……额,忘了这茬。
“也不是没事。”江晚拉过春儿,将她的衣袖往上拉了拉,只见原本应该光滑的胳膊上,此时竟密密麻麻长满了红色疙瘩,有的还流着脓。“这就是她受到的诅咒。”
春儿:……哪来的?不疼不痒她都没感觉。
十多个围上来的汉子见此忍不住纷纷后退一步。
“怎、怎么办?”有山匪捂着口鼻皱着眉问,生怕被传染上。
怎么办?
“先带走!”即便是不能碰,但以他的经验,足以卖上个好价钱。
“可是……”
“离远点就行了!”他还要赶着回去处理伤口。
于是,一行人扛上箱子在前,用绳子绑着两个姑娘的手腕在后,远远地拖着往山上走。
“姑娘,我这手臂……”春儿低声问着,别说是那群山匪,就是她自己瞧见那些脓包也吓了一大跳。
“只是个障眼法。”
那就行那就行,春儿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是真没想到啊,姑娘所谓的想被劫个色,真的单纯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劫个色,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那种“色”。
黄龙寨就驻扎在半山腰上,四下皆有岗哨。江晚她们是被带着从正门进去的,十几个人动静是真不小,引得寨子里的山匪们频频来看。
“哎,你瞧后面被绑着的是姑娘吧?”虽然穿着男子的衣裳,但那细皮嫩肉的,可不像个男人。
“嘶,不是吧?”另外一个山匪打量了几眼:“韩头儿最好女色,若是姑娘,就这姿色,恐怕在山下就……”
“也是。”瞧他们衣裳完好无损,脸色除了被吓得白了些也没什么,难不成真是男人?
就在此时,一个宿醉未完全清醒的酒蒙子精虫上脑跟上了队伍,就尾在被劫的江晚身后,可不等他靠近,忽然左脚踩右脚,“啪”的一下摔倒,很不幸,他别在腰间的匕首一个不慎插进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