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祈年如此,江晚弯下腰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缓缓前倾,气息平稳轻柔,却在一步步的侵蚀着萧祈年的近身,逼迫萧祈年忍不住往后微倾,气氛一时间变得诡谲起来。江扬觉得……他不该在车里,他应该在车底 ~~( ﹁ ﹁ ) ~~~
眼瞅着萧祈年的一呼一吸逐渐紊乱,原本眸色沉沉的江晚忽地展颜一笑:“不急。”
咱们,来日方长。
“主、主子?”何钧安疑惑了喊了一声仿若入定了似的人。萧祈年这才从一动不动的姿势中缓过神来,那对姐弟已经回到后一辆马车。
“无事,走吧。”萧祈年旁若无事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掉的茶,饮得急了,茶水顺着光洁的唇角蜿蜒而下,犹如一道银线贴着下巴的轮廓一路经过凸起的喉结向下眼神,最终隐没在领口之中。呵,他这是被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给调戏了?
“姐,你、你?你……”回到了自己马车的江扬想问又不敢问,抗揍这门课程他目前还没毕业。
“你什么?”江晚盘膝而坐准备闭目养神,虽然她这副躯体所修灵力有限,但透视面具这点小把戏还是可以的。他那是……天生的吧?
“没什么。”江扬面不改色,乖乖坐好(?????)。
车内归于寂静,马车再次停下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江晚听见车外传来何钧平的声音:“江姑娘,我家主子吩咐属下给您和小公子送了些糕点来。”
说话间,坐在车外与车夫一同驾车的阿春撩开车帘,将一个食盒递了进来。
糕点?
江晚狐疑的打开食盒,瞧了一眼那盒内各式各样点的糕点,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离开客栈前可没这东西,莫不是现买的?
还真别说,江晚这是一猜一个准,可不就是何钧平快马加鞭从京城带回来的吗?只不过除了这盒糕点以外,他还给萧祈年带回了一个消息。
凡间的糕点?江晚想起白璃小狐狸唇边沾染过的那抹红,下意识的便从那精美的食盒里拈了块沁着红的糕点,香甜软糯,入口即化,就……比镇上糕点铺子卖的好吃的不知凡几。
“姐,姐好吃吗?”江扬一脸期待的看向她。江晚白了他一眼后将食盒往江扬面前推了推:
“姐不好吃,糕点好吃。”
江扬:……
来而不往非礼也,江晚拍了拍沾染了糕点碎屑的手再次跳下车。
“姐……唔……干嘛去啊?!”包了一嘴糕点的江扬含糊不清的喊道。
“去去就来!”江晚潇洒的挥了挥手。
好家伙,不过才这么一会儿,又上人家马车去了。江扬无语的叫停马车,将食盒丢给阿春就跟了上去。
彼时,萧祈年正与何钧平吩咐:“你亲自去一趟,告知二爷,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是。”何钧平得了命令退下,正巧看见过来的江晚,脚下蓦地一顿,随后转身避开了去。
萧祈年也是没想到,江晚竟又过来了。于车内坐定后,扬了扬手中拈着的几片花瓣明媚地笑着:“借个水。”
萧祈年:……
这种花瓣冲的茶,萧祈年是第二次喝,一如既往的舒坦浸润着四肢百骸,心神微动间他似乎感觉到某个地方松动了一下,直触灵魂的颤栗。
咦,刚才——
江晚面露疑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她似乎察觉到一种不属于这里的灵韵,但是转眼即逝,快到她根本就没抓住。就在江晚怔神的时候,对面的萧祈年开口了:“不知这花茶是在哪里买的?”
花茶?
江晚垂眸看了一眼杯中茶水,又抬头看向萧祈年,倏地一笑:“秘密。”
她能从洞府树上薅下来的花瓣有限,这可是目前用来给自身补充灵力的不二法宝,就匀这几片出来她都甚是肉痛。
萧祈年只是笑笑,没有再问。江晚摸了摸鼻头清了声嗓子问:“不知病人是……?”
原来是为问这个。
萧祈年掩下眼底不易察觉的失落,轻声道:“病者是荣安侯府的老夫人。”
“荣安侯府?”
“嗯。是我母妃的外家。”荣安侯老夫人乃当今宠妃蔷美人之生母。说到这个,萧祈年微微沉吟了半晌又道:“我母妃乃大梁后妃蔷美人,并非那一位。”
这话,江晚听明白了。萧祈年的亲娘是小陆村葬下的那位,京城里的这个则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但是这些与她无关,她来只是为了替人瞧病,仅此而已。
见江晚点头,萧祈年又言:“老夫人是我养母蔷美人的母亲,虽与我无半点血缘关系,却是个和蔼亲切的长者。”
这些年来,老夫人待他的疼爱与其他儿孙毫无差别,即便不是蔷美人要求,他也是真心想让这位老祖宗多活些年。
“我知道了。”江晚笑笑,起身准备拉上窝在一边装鹌鹑的江扬一起离开,离开前不忘承诺:“你放心,我必尽力。”
于他而言,那应该是一位很重要的老太太吧,只要不是什么有违天道的事情,她自会全力以赴。
只是出乎车内所有人意料的事,还不等江晚叫停马车,车外却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缰绳被猛地拉紧,好巧不巧,这一次不仅是江晚撞向了车身,就连被她一同拉起的江扬也栽倒在侧,“骨碌骨碌”滚到了桌子下。萧祈年来不及救两个,下意识的出手扯住江晚的衣袖,只听得“刺啦——”一声,好家伙,长袖变短袖。
她和这辆马车,怕不是犯冲吧?
萧筱开开心心蹦上马车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一瞬间眼睛瞪得极大,瞳孔中满是震惊之色,原本不大的小嘴此时也长得像是能够塞进一个鸡蛋:“你、你们……哎呀o(*\/\/\/\/▽\/\/\/\/*)o!”
萧筱一脸娇羞的捂着脸奔下车,又好似想起什么连忙回头带上车门的动作不仅将车内人吓了一跳,就是车外候着的一众人等也懵了。
江晚:好家伙,她这一世清白,怕是要无了。
不待她在心里腹诽完,便觉肩上一沉,原是萧祈年将车里的斗篷盖在了江晚的身上。江晚低头瞅着身上的斗篷,不认同的撇了撇嘴:颇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哎呦喂我这腰——”一声惨叫,将江晚和萧祈年的目光同时吸引过去,只见江扬扶着桌子掐着腰站了起来,苦哈哈的脸色,他是万万没想到竟会被他姐这般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