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魂戒?
嘿,祂给自己这玩意的时候也没说啊!
其实当初北天仙翁在感应到小徒弟出事时,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这个位面。彼时,一道虚幻的身影拦住了他。
“什么意思?”北天仙翁皱了皱眉,背在身后的手快速结着印,但是祂却说:
“道友,可否一叙?”
魂戒,便是在那一叙之后祂给他的,言说是补偿自己,与小徒弟放个水,其实真正放水的人……是祂吧?这可真是死贫道不死道友啊!
北天仙翁眯了眯眼,正想着该怎么对小徒弟说,却见一道青影窜了过去,在它身后“哐哐哐”直追的是个……石人?
“蛇妖、石精?”北天仙翁怔愣了片刻,忙问小徒弟:“哪来的?”
江晚挥手补全四壁,淡声道:“收来的。”
北天仙翁:……
“师父可是也好奇?”她也好奇呢,明明是灵气稀薄得几乎不能修炼的凡尘俗世,却莫名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灵物大妖。
北天仙翁依旧沉默,祂说的没错,这个位面……出问题了。
这时,江晚拉过萧祈年:“师父,你看看他是什么?”
她故意模糊了概念,没说是人不是人。但是北天仙翁不甚在意的看了萧祈年一眼,极其肯定道:“人。”
“人?”
见小徒弟似乎话里有话,北天仙翁又认真地看了萧祈年一眼:“刚刚踏入修道的凡人。”
江晚抿了抿唇,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
“他的神府内有一只夔龙。”江晚道:“我曾猜想那只夔龙是否是他的伴生兽。”
而他,也不仅仅是个凡人。
“夔龙……伴生兽?”他怎么越听越玄乎呢?“不对,夔龙一族一直生活在流波山,少见人,更遑论甘愿自毁成为一个凡人的伴生兽。”
无论他怎么看,这个少年就是一个凡人没错!
“这样,且等为师回去给你查查再说。”有时候话也不能说的太满,或有其他变数也不定呢?
行吧。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北天仙翁离开,江晚想着要不要转身安慰萧祈年一下,就听萧祈年忽然说了句:“为什么一定是伴生兽呢?”
自从晚晚提到了伴生兽这件事,他曾暗地里去查过许多关于伴生兽的古籍。在那些古籍里,无一不阐述着伴生兽会在主人出生时便伴随出现,与主人心意相通、智慧共享。
可是……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它的存在,更遑论什么心意相通、智慧共享。那只夔龙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囚徒。
萧祈年一言,江晚愣了。
是啊,如果不是伴生兽,那是什么?
上一次引起伴生兽异动是因为萧祈年冲破了修为桎梏,这也导致江晚不敢让他进一步提升修为,万一……再一次暴动呢?
“去看看。”萧祈年看着江晚,眸中尽是坚定。
“再等等。”江晚摇头,等师父的消息。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她不准备去激怒它。
“……好。”萧祈年妥协。
与此同时的北地,萧右弦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圣旨。
回京?也不是不行。
以前是走不开,眼下突和部不仅后撤百里,北霁城也如火如荼开建,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
“爷,咱们什么时候开拔?”心腹秋鸣询问。
“不急。”萧右弦道。
“是。属下现在就去挑选几个好手——”
“不必。”萧右弦摆了摆手:“此行咱们速去速回,不带其他人。”
这几年老四的密信里无不叙说着一件事:京城暗涌不断,身为长子若长留在那里,恐生是非。
三日后,落霞湖。
身着貂裘的青年屈着一条腿坐在背风的老树根下,不远处拴着的两匹马儿正安静地低头嚼着干草。
“哒哒哒——”小道上传来一阵马蹄混着车轱辘声,一路往北不歇而去。
树下的青年不甚在意,咬了一口手上的饼子。未等这口饼咽下,那呼啸而过的马车竟又倒了回来。
“这位公子,请问往北地可是这个方向?”手持马鞭的中年人下车抱拳,礼貌相询。
“往右。”前面有个岔路口,不熟悉道儿的人很容易走错。
“多谢!”中年又抱了一拳,返身上车。
与此同时,拿着水囊去湖边打水的人也回来了:“爷,水。”
秋鸣将水囊递给正在吃饼的萧右弦,视线往马车那边警惕地扫了扫。
萧右弦接过水囊:“问路的。”
言外之意是没有危险。
秋鸣不再打量马车,正准备往马儿那边去,耳尖蓦地一动,抽剑回身,只听得“叮”的一声,一枚暗器坠落在地。但也仅仅是刚刚落地,树林里便传出“嗖、嗖、嗖——”的声音。
萧右弦随手将饼子掷出,与其中一枚暗器两两相抵,趁着秋鸣还不算吃力的当口,纵身跃至拴马的地方,自马腹的长皮套内取出长戟,加入战场。
另一侧,原本准备离开的马车停滞在原地。钱穆手持阔背大刀,倒不是他不想走,而是前路被人拦住了。
此刻的钱穆是有些后悔的,方才若是没有回头问路,应当也不会掺和进这趟浑水。
暗器散尽,“啪啪啪——”伴随着掌声,自树林里缓缓走出一行人,分散站位将这边围住:
“数日不见,战王的武艺又精进不少。”
“是你?”
碧霞湖已经出了北境,萧右弦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完颜卓雷。他……何时潜入的大梁?且,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在此?
“不错是我,别来无恙啊~”完颜卓雷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笑眯眯地望向萧右弦。
除了萧祈年外,曾经最让他头疼的便是这个战王萧右弦。以往,他们皆是在战场两两相见,却不曾预想过还会有如今这一幕。
“你想做什么?”萧右弦沉声问,视线扫过不远处的马车时,又道:“他只是个问路的,与我们的恩怨无关。”
无关?
完颜卓雷眯着狭长的眸子笑了笑:“也不差这一两个。”
他出现在这里是极大的秘密,见过的……都得死!
听到这话,不仅是萧右弦就是钱穆也忍不住心下一沉再沉,看来今日是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