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钦尊的败北,在刘家掀起了轩然大波。他闭关不出,将一腔怒火与不甘尽数发泄在密室之中。然而,他终究要面对现实。那个灰袍人的强大,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却也让他心中的那份屈辱化作了更加炽热的火焰。
三日后,刘家一位化神初期的长老,持着刘钦尊的亲笔信函,来到了何家领地。
“何家是吧?”长老立于何家入口的迷雾前,声音冷硬,“我家主上刘钦尊,于南疆受辱于一名叫‘木先生’的狂徒。此子来历不明,手段诡异,击伤我家主上后遁走。我等怀疑,他与贵家族地有瓜葛。特来问罪,并请贵家族交出此人!”
何家那位看门的老者,依旧是那副千年不变的姿态,仿佛没有听到。
长老冷哼一声,身后数位刘家元婴修士同时上前,磅礴的剑意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道剑气,要将这片空间的迷雾强行撕开!
“放肆!”一声苍老而威严的呵斥,从何家深处传来。
那位老者终于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目光落在为首的刘家化神长老身上,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我家主人说了,”老者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与你们无关。滚。”
“你!”刘家化神长老勃然大怒,“何家!你这是公然包庇罪犯,与全天下为敌!”
“是不是罪犯,你说了不算。”老者淡淡道,“若想讨个公道,让你家那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剑尊,亲自来问吧。我何家,随时奉陪。”
说完,老者一挥手,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刘家众人推离了百里之外,重新笼罩在迷雾之中。
消息传回刘家,刘钦尊气得差点吐血。这何家,分明是在羞辱他!
“好!好一个何家!我刘钦尊,亲自去会会他!”刘钦尊怒吼着,不顾族中长老的劝阻,再次离开了祖地。
这一次,他孤身一人,没有带任何军队,直奔何家。
……
何家核心的静室内,陈岚正闭目凝神,引导着楚枫岚体内的灵力,按照何家神魂秘术的轨迹运行。他能感觉到,楚枫岚的剑心,因为这段时间的静修,变得更加圆润通透。
“看来,我得提前结束闭关了。”陈岚睁开眼,感知到了外面那股熟悉的、充满杀意的剑意。
楚枫岚睁开眼,有些担忧:“前辈,又是他?”
“不止。”陈岚站起身,神色凝重,“这次的剑意,比上次强盛了数倍。而且,他似乎学会了何家的手段,周围的空间,都充满了灵魂层面的杀机。”
话音刚落,一股更加阴冷、更加诡谲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剑意,而是混合了精神冲击与灵魂诅咒!
“陈先生,你果然在这里。”刘钦尊的身影出现在静室之外,他面色苍白,显然在冲破何家神魂屏障时受了不小的内伤。但他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战意。“上次让你侥幸得手,这次,我不仅要杀你,还要将你这诡异的神魂秘术,一并剥离,研究个通透!”
他身旁,还跟着一位身着紫色长袍,面容阴鸷的中年人。此人双目狭长,行走间悄无声息,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他一出现,楚枫岚与萧易便感到一股针扎般的刺痛从灵魂深处传来,仿佛自己的思想、记忆,都被人一览无余!
“这是……”萧易脸色一变。
“何家的‘噬魂使’。”陈岚的声音冰冷,“看来,刘钦尊这次是铁了心,要拉何家下水了。”
刘钦尊狞笑道:“没错!我请动了刘家供奉的噬魂使!任凭你神魂再诡异,也逃不过他的‘搜魂之术’!给我拿下!”
噬魂使没有废话,双手结印,一道道漆黑的影子从他身上涌出,化作锁链,瞬间缠绕住陈岚与楚枫岚!
“小心!”陈岚低喝一声,一把抓住楚枫岚的手腕,体内灵力与神魂之力同时爆发!
“嗡——!”
他体表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那是他在何家参悟到的“明心咒”。噬魂使的灵魂锁链触碰到光晕,发出一阵“滋滋”的腐蚀声,却无法侵入分毫。
“嗯?”噬魂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走!”陈岚拉起楚枫岚,身形一晃,便要冲破包围。
“想走?晚了!”刘钦尊眼中凶光大盛,他不再保留,手中六鳞神焚剑再次出鞘!这一次,他施展出的是与噬魂使配合的合击之术!
剑光与漆黑的灵魂锁链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天罗地网,将陈岚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
就在这危急关头,陈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猛地将楚枫岚推向一旁,自己则迎着那片绚烂而致命的剑网,不退反进!
“前辈!”楚枫岚惊呼。
陈岚没有回头,他双手快速结了几个玄奥的手印。这是他在何家静室中,与那位老者论道时,偶然领悟到的神魂防御法门。
“心若明镜台,何处惹尘埃……”
一段晦涩的经文从他口中吟出,他身后,竟浮现出一尊模糊的、手持明镜的虚影!
“嗡!”
所有的剑光与灵魂锁链,在接触到这尊虚影的刹那,仿佛撞上了一座不可逾越的壁垒,纷纷溃散、消融!
噬魂使与刘钦尊同时骇然后退!
“这是……佛门神通?!”噬魂使失声惊呼。他从未想过,一个看似与世无争的修士,竟然掌握了如此玄妙的佛门精神防御秘术!
陈岚一击得手,毫不恋战,一把抓住楚枫岚,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静室的阴影之中。
“追!给我追!他跑不掉的!”刘钦尊状若疯癫,却被噬魂使死死拉住。
“家主,穷寇莫追!”噬魂使沉声道,“此人神魂之强,远超预估。而且,他故意暴露破绽引我们出手,恐怕早已设下后手。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向家主汇报,此人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我刘家根本!”
刘钦尊喘着粗气,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化为一丝后怕与凝重。
他知道,自己这次踢到了一块真正的铁板。这块铁板,不仅硬,而且滑不留手。
他必须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家族的长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