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的门被推开，冷风裹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进来，胸前别着“创业导师”的工牌，对着手机镜头唾沫横飞：“家人们！我这套《拼多多月入10万秘籍》，原价999，今天直播间只要199！跟着我做，保证你三个月回本，一年开上奔驰！”
周深瞥了眼那人手机屏幕，评论区全是“老师靠谱吗”“我是小白能学吗”，他嗤笑一声：“这不就是咱刚才怕的？自己没做过几天店，敢吹‘月入10万’——割的就是小白的焦虑。”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四人心里。莉莉手里的“避坑手册”顿住，想起昨天刷到的“成功学大师”视频：那人连拼多多后台都不会操作，却教别人“怎么靠百亿补贴赚大钱”，课程卖399，评论区全是“学了没用，被骗了”。
“现在太多人这样了。”童欣声音发沉，“自己赚不到钱，就搞培训割韭菜——之前有个卖课程的，说‘跟着我做培育钻石，月销500单’，结果学员压了几万块的货，最后全砸手里，找他退钱，他直接拉黑。”
周一军盯着那个“创业导师”，对方正拿着张p的“月销10万”截图，说得唾沫横飞：“这种人哪有什么底线？只要能赚钱，坑死人都不在乎。”
他突然转头问三人，“咱现在也面临这岔路——是学他们，把‘避坑手册’包装成‘成功秘籍’，吹‘跟着我开网店，轻松赚钱’，赚快钱；还是说真话，告诉人家‘这行难，这些坑别踩’，可能赚不到多少钱，但心里踏实。”
这话让茶馆瞬间静了。周深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8000块亏损账本，要是把课程吹成“成功秘籍”，按199一套卖，卖100套就是，能把亏的钱赚回来，甚至还能多赚点——可他一想到那些信任他的小白，跟着学完亏了钱，心里就发堵。
“我之前帮那个卖手链的算流量，他最后关店的时候跟我说‘早知道听你的，不投那么多推广就好了’。”
周深声音发哑，“要是我骗他‘跟着我做，保证你赚钱’，他现在得亏得更惨——我做不到。”
莉莉想起那个砍价到800块的河南姑娘，对方连房租都快交不起，要是买了“成功秘籍”，最后亏了钱，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上。
“咱这‘避坑手册’，要是吹成‘成功课程’，能卖不少钱，可心里不安——这跟骗钱有啥区别？”她把手册往桌上一放，“要赚这种钱，我宁愿不开店。”
童欣突然想起那个要曝光他们的老客，当时她要是没耐心解释，对方真把视频发出去，他们四个的名声就毁了。
“底线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没了它，赚再多钱也睡不安稳。”她点开自己的话术手册，在扉页写下“只讲真话，不吹牛皮”，“咱就卖99一套，告诉人家‘这不是成功秘籍，是我亏了8000块踩出来的坑，能帮你少亏点，别指望靠这个发大财’——信就买，不信就算。”
“对，咱不割韭菜，咱做‘实在人’。”周一军掐灭烟，走到那个“创业导师”旁边，刚好听见对方说“培育钻石是风口，闭着眼都能赚”，他忍不住插了句：“兄弟，柘城培育钻石小卖家，最近三个月倒闭了六成，你这‘闭着眼赚’，是闭着眼亏吧？”
那“导师”脸色一僵，瞪着周一军：“你懂个屁！我学员月销500单！”
“哦？”周一军掏出手机，点开柘城培育钻石行业群，“群里三百多个卖家，最近月销过百的不超过十个，你学员月销500？哪个厂拿货的？我认识厂长，帮你问问？”
“导师”脸涨成猪肝色，抓起手机就往外走，嘴里嘟囔着“神经病”。评论区瞬间炸了：“原来真是骗子！”“还好没买！”
看着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周深突然笑了：“咱虽然赚不到快钱，但至少不用像他那样，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骗子。”
周一军拍了拍桌上的手册：“就按童欣说的，99一套，全讲真话——‘别跟大店卷价格，会死得快’‘培育钻石退货率高，别压太多货’‘小预算别投推广，先测款’……这些都是咱血的教训，信的人自然懂，不信的，咱也不强求。”
莉莉重新翻开笔记本，把“双11活动失败总结”改成“双11别踩的3个坑”，把“1599定价太高”写成“定价前先算目标客群的钱包，别想当然”——没有华丽的词藻，全是大实话。
童欣把客服话术手册的标题改成《客服避坑指南：少亏就是赚》，里面没写“怎么让客户必下单”，只写“怎么应对砍价不被缠”“怎么处理退货不亏运费”“怎么说真话还能留住客户”。
周深则做了张“小卖家投产比测算表”，标注着“别信‘投100赚1000’，能做到投100赚20就不错了”，还附上了自己之前投500赚200的真实数据。
傍晚的时候，莉莉把手册挂到了拼多多的“知识付费”板块，没做任何推广，只写了句简介：“亏了8000块的培育钻石开店避坑指南，只讲真话，不吹牛皮，99块，能帮你少亏点就值了。”
出乎意料的是，没过多久，后台就来了个订单——是之前那个卖手链的卖家，备注写着“之前听你的没亏太多，相信你说的真话”。
看着那个订单，四人突然觉得，就算赚不到大钱，心里也踏实。窗外的天暗了，茶馆里的灯却亮得温暖。
“咱虽然没成为‘成功导师’，但至少守住了底线。”周一军笑着说，“赚不到钱没关系，别把良心丢了——这比啥都重要。”
周深点头：“以后有人问‘你店咋关了’，咱就说‘关了才知道这些坑，我把坑告诉你，你别再走我的老路’——就算赚得少，睡得香。”
童欣把那个订单截图发到四人的创业群，配了句：“今天没赚多少钱，但很开心。”
屏幕那头，莉莉和周深都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原来守住底线，虽然走得慢，但每一步都踏实——这比赚快钱，更让人安心。